“譁……”
水流淙淙。
虛空不見水浪，但有水聲。
陸羽沒有停歇，仍舊在輕輕地舒手，水聲正來自印凝之時。
陸羽動作很舒緩，就像春風中的柳枝柔柔地招搖，甚至還有內舞蹈的意韻，充滿了柔美的畫面美感，讓人迷戀。
雲上的面色卻是越來越激動，越來越難以控制情緒。
“水道幾乎歸一，越來越近乎水的本質了！”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爭，處衆人之所惡，故幾於道。?居善地，心善淵，與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動善時。?夫唯不爭，故無尤。”?
水勢柔而無爭之心，這纔是水的根本。
隨着陸羽不斷結印，水之真意越來越接近，越來越近乎水道本質！
這是難以想象的一幕，陸羽不過是羅天大神境巔峰境界，結印的時間也不過數月，相比於那些修煉了數萬年、數十萬年，甚至百萬年的修者來說，實在太短了……然而，即便如此，陸羽卻開創性地踏出另外一條截然不同的路。
當然……
雲上有所不知。
陸羽之所以能夠如此，才真的應了那句厚積薄發。
在下界時，陸羽曾於鼎劍閣內觀摩萬法，雖說沒有盡研天下神通，但絕大多數生靈神通有所涉獵……這是廣泛的吸收。
雖然沒有精研，但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及至上界，被雲上帶進道門，莫名其妙地進入環形牆內，觀牆上線條運轉之軌跡，得見種種神靈神通，陸羽有了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讓他依稀看到了一線光亮，似乎茫茫混沌中，有一扇關閉的門慢慢地打開。
這扇門，通向了另外一種道。
與以往追求繁複的規則不同，追求的是大道至簡。
“當然，若是隻有這種感悟還是遠遠不夠。若想創法，踏出新的路，必須有足夠的經驗，經歷頗多，恰好於此時，主人融合了前世記憶。海量信息融合，匯成一爐，終於慢慢地摸索出來！”空間戒指內，皮休同樣難掩興奮之色。
可以說，這條路是三管其下的結果。
缺少了觀摩萬法的經歷，缺少了環形牆的感悟，或者缺少了前世海量記憶……不能說一定踏不出這條路，但必然會大大推遲，不可能在羅天大神境就能有如此成就。
“嗯？”
雲上突然驚呼。
凝神細聽，居然沒了水流之聲，似乎陸羽停止了結印。
只是，雲上細瞧去時，赫然發覺陸羽仍舊在結印，而且更加平凡，但卻給人一種隨時都有可能火山爆發的感覺。
“水道本質，真的達到了，天吶！”
雲上瞪大眼睛，不可思議地望着陸羽。
就在雲上思忖的剎那，陸羽居然又有突破，真正以結印的方式通往水道本質。
要知道，對於羅天大神境修者來說，能夠掌握水之大道，只能稱得上天賦絕倫，驚豔而已，畢竟不少修者都能在這個階段做到。
但若想將水之大道，以結印的方式完全展現，那可就是千難萬難了。
別說羅天大神境，就是太古真神境都極難達到這一步，即便有修者能夠做到，也是極盡繁複，不像陸羽那麼簡簡單單的招手虛劃一下，便得水道本意。
“嗯？”突然，雲上一怔，繼而更驚，“是火……”
果然，看向陸羽時，陸羽再結火印。
如玉般的手划動，可看見天火奔涌的一幕，也可看見火山爆發，同樣能夠看見地火洶涌，星星之爲可以燎原，甚至星空皆是火。
陸羽結火印，凝火道真意。
有了結水印的經驗，火印接近火道本質的速度幾首難以想象。
僅僅過了十天而已，陸羽再結出的火便收斂了，只有豆大的一點，但絕不容小覷，一抹火光可燃盡諸天萬界。
到了最後，終於火道真意也達到了。
陸羽隨意划動，便有火印凝結，只是什麼也沒有，非常平凡。
如果是普通修者看到此一幕，一定會嘲笑陸羽，但云上卻是震驚得無以復加……陸羽又以令人目瞪口呆的方式凝結火印成功，成功凝火道真意。
但，這只是開始而已。
陸羽依舊不停，轉而結金印，凝結金道真意。
庚金之氣奔騰，若劍山襲壓，震得此片蒼穹都在顫動，磅礴鋒銳的庚金氣息襲蕩，高空都有崩碎，若不是環形牆古怪，恐怕早就崩碎。
五日後，庚金氣完全斂去，金印結，金道真意成功。
接着便是結土印，凝土道真意。
這一次更快，僅僅三日便已達成。
最後是結木印，凝木道真意。
雲上直接被陸羽駭得差點兒昏過去。
因爲，土道真意凝結的剎那，陸羽只隨意結印，木道真意便匯成了，沒有任何的習練，沒有任何的阻礙，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水道渠成。
“這簡直就是妖孽啊！”
“古往今來所有天才，在他面前都是廢材！”
雲上感慨不已，甚至心中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雲上覺得就連陸羽前世……洛德祖神都難以與陸羽相提並論，短短一段時間內，金木水火土五行真意全部結爲印，實在太過驚世駭俗。
一旦大戰，陸羽即可以印對敵，戰力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恐怕就是太古真神境後期修者，都難以在其手下撐過一個回合，這是道意的碾壓，已越過了世俗所謂神通！”
………
陸羽幽幽醒轉。
雙眸清澈，無波無瀾。
低頭怔怔地端祥了一瞬，陸羽瞬間結了五道印訣。
霎時間金木水火土五行大道真意迸發，此片蒼穹宛若混沌，壓得人透不過氣來，雲上直接閃身消失在環形牆外，才避過了剛纔的一擊。
“連我都膽顫心驚，也太可怕了！”雲上直拍胸膛。
“還差了一點兒，依然太過繁瑣，始源五式歸一，化爲一式纔是真正圓滿。”陸羽不滿意地搖頭，又嘗試了數次就此罷手。
環形牆外雲上已經石化，心中似有千萬頭草原泥馬在狂奔，忍不住嘀咕一句。
“都這個地步了，還不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