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如古僧所說。.d.
陸羽魔焰最爲熾盛時……
透過神魂可看到魔焰當中,有一個無法磨滅的佛印顯化。
此佛印如同烈日,慢慢浮沉,原本魔氣滾滾的一縷神魂,頃刻間就神聖若祖佛一般,寶相莊嚴,放無量量佛光。
雲上吊着的一顆心,漸漸安定下來。
還心有僥倖的明離上人,則徹底地絕望。
唯有古僧情緒有些異樣,理應無悲無喜的古僧,面上竟然現出佩服羨慕,甚至還有些讚歎的神色,喃喃輕語,“造化啊,造化……”
“神魂分億萬,兇險無比,可一旦每一縷神魂都安然度過紅塵劫,所得的造化卻遠非我這等投機取巧所能比擬。”古僧內心思量,“如果兩者相比的話,恐怕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
“洛德心性艱深,我不能及也!”
“佛門心法雖出自於我,是我一手開創,能如此運用佛門心法度劫的,他是第一個。如果當年地藏能有如此度劫之法,又何須發下地獄不空不成佛的大誓願,從而生生將自己限於方寸之間,難以來去自如?”
古僧內心起了波瀾。
卻說陸羽那縷神魂化爲的頭領。
佛陀以佛印禁錮其魔性,並且感化頭領。
頭領原本抗拒的心最終還是柔軟了,整個人快速脫去魔性。
一旦魔性脫去,當真所見大不一樣。哪裡還有窮山惡水,哪裡還有無盡魔修,更沒有冷血無情的種羣,也不見背叛的老弱婦孺……
一眼望去,當真如佛陀所說,全是他。
那巍巍高山是他,那幽幽碧水是他,那層巒疊嶂的奇山怪石,那千奇百怪的修者,與他有大仇的人族修者,追隨他的魔修,全部是他。
這個世界就是他!
除了他之外,這個世界什麼也沒有。
“我是陸羽。”
頭領笑了。
一念動,漫天金蓮搖曳生姿。
無數個他開始迅速融合爲一,整個世界隨之消失。
這縷神魂重新自紅塵中超脫,飄飄搖搖自劫難中起,重新沒入陸羽肉身當中,當即便有一點靈識清明。
“這算度過紅塵劫了?”雲上興奮地看着陸羽。
古僧搖了搖頭,“非也,僅一縷神魂由萬丈紅塵中超脫而已,他億萬神魂,得至少有一小半超脫,纔算是度過了紅塵劫。畢竟我等修者,若有一小半神魂保留,還可繼續修行,若連這些都無,就是行屍走肉。”
“一縷神魂超脫就耗費了足足三十年,億萬神魂待要何時?”雲上蹙眉。
“萬事開頭難,從無到有之間的距離,永遠大過從一到億萬之間的距離。”古僧道,“小友既有一縷神魂超脫,其他神魂雖不會彼此相聯繫,但卻會有特殊感應,再由紅塵中超脫所需時間便會大大減少。”
“況且,三十年而已也不算長。”
古僧見雲上仍有些擔心,便問道:
“道龍可知我當年經歷紅塵劫,第一縷神魂醒轉耗費了多少時間?”
雲上搖頭。
古僧笑了笑,道:
“足三千年!”
雲上目露驚訝之色。
簡直難以相信,以古僧如此天資居然耗費了三千年。
“我投了機,只壯大了其中一縷神魂,因此超脫所需的時間比其他修者略長了一些。但即便是正常的修者,第一縷神魂超脫,也至少在五百年。小友只耗費了三十年,能大概知道小友天資究竟如何了吧?”
不對比,便難知道陸羽是何等妖孽。
對比之下,陸羽與其他強者之間的巨大差距,就顯現分明瞭。
雲上震驚於陸羽天資,古僧卻心中慨嘆:“不愧是洛德,每一步都精心計算,對別人來說紅塵劫或許可能萬劫不復,但對於已經精心準備了的洛德後世來說,就如邁過門檻一樣簡單,只須水到渠成。”
……
有了一縷神魂成功,其他神魂便簡單了許多。
三年後,第二縷神魂由入魔的關鍵時刻,同樣放出無量量佛光,最後靈臺清明,化作神魂重新沒入陸羽肉身當中,與第一縷神魂並無差距地融合。
再過二年,第三縷神魂相融。
再過一年,第四縷神魂超脫相融。
自此之後,神魂醒轉的速度,難以說清。
因爲每時每刻都有神魂由紅塵中醒轉,重新沒入肉身。
陸羽整個人越來越神聖,也越來越清醒,再加上自身有意地引導,剩餘神魂醒轉的速度不可估量,點點神魂若漫天星光傾泄入體。
“可惡!”
“難道我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
陸羽狀態越好,明離上人越是憤怒。
明離上人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但又見那裡有古僧相守,知道斷不是古僧之敵,只得強行按捺,卻是憋出了內傷,哇地噴出一鮮血。
古僧不屑地看了一眼明離上人,淡淡道:
“世間並無註定之事,也無一定能成之事,能否超脫,或者能否走出最後一步,皆是自身努力修行的結果。不會因爲其他修者不能踏出最後一步,無人相爭那個資格,就一定會超脫。執着於阻止其他修者,又如何能真正超脫?”
明離上人知是說他,面上青紅不定。
古僧不再理會明離上人,轉而看着雲上,道:
“嚴格來說,一界只能一名修者超脫,但世事無絕對,若苦心修行,或許能打破某種規則。陸羽心甚大,他所求不僅僅是超脫。若他成功,恐怕此界你便是第二個有希望超脫者。”
“噗”
明離上人又一口血。
沒了陸羽,第二居然還不是明離上人。
明離上人哪裡聽得進去這種點醒之言,只覺得這是羞辱,讓他顏面折損。
雲上卻仔細體味古僧話外之音,再聯繫陸羽這些年來明裡暗裡所行之事,原本還模糊不清便豁然開朗,道:“多謝道友指點。”
古僧點頭,“道友既知便即可,切不可張揚。陸羽小友心比天高,然而修行還是有些淺薄,他所圖之事,如今還不宜大肆宣揚,道友知其意,不爲了所謂的資格與他爭殺,便是對陸羽最大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