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某無名小山。
靈氣稀薄,絕少修者前來。
此地羣居棲息着不少普通野獸飛禽,一直愜意地生活着,甚少被捲入上界腥風血雨之中。但突然這羣野獸受驚,暴然四散,慌不擇路之下,不知多少林木撞斷,許多野獸負傷血跡灑了一地,獸毛飛揚。
這羣野獸並未逃得太遠,山頂虛空驀然裂開。
一個身着青衫的年輕人與一個死氣沉沉的瘦削老者出現,他們前面是一個拳頭大小的小獸,沒有恐怖的氣息,卻令此地野獸靈魂戰慄。
“是這裡?”年輕人皺眉。
此地太過貧瘠,尋常修者不會出沒。
這三個,自然便是離開麒麟王族秘地的陸羽、不死王、白澤。
麒麟王放任他們離開,陸羽便迅速根本麒麟王留的那個線索推演,而後與白澤、不死王一道飛速尋找着,不知走遍了多少秘地,都未得見。
“或許隱世了呢,查探查探吧?”不死王謹慎,不想錯過任何一個機會。
神魂飛速散開,頃刻間十萬裡方圓一草一木都入法眼,有沒有要找的線索也瞭然於胸,可惜的是,這裡仍舊只是有那道淡淡的氣息。
“那高人很久前曾來過此地。”不死王搖頭。
像其他探詢過的地方一樣,這裡也依舊是高人蹤跡所留,並無真身。
陸羽繼續推演,繼續尋找,一處處地方奔赴,一次次看似有希望,卻一次次失望,那高人行跡太多,似乎不停地在行走,到處都有他很久前留下的足跡,但失蹤見不到真身。
“你們放棄吧,我與大兄說說,自封本就是永無解脫。”麒麟公主於墨麟劍中顯化。
“安公主或許不知,百萬年前曾有一個自封的生靈,從法寶中解封。”不死王搖頭,“既然有生靈曾經能夠做到,便有一線希望。無論是爲安公主自由,還是我們有求於麒麟王,都要搏上一搏,如果連努力都未曾努力過,就放棄,心志也太不堅定。”
陸羽點頭,的確如此。
“可如此尋找,何時是個盡頭?”
只憑麒麟王一句話,千里萬里尋找,無異於大海撈針。
更何況,既然麒麟王明知線索,卻依舊讓陸羽一行去,而不是自己尋找,本來就意味着,麒麟王對這個線索的希望不大。否則,以麒麟王對麒麟公主的關愛,必當立刻派自己勢力前去請那位高人了。
“也不是盲目尋找,至少通過這一段時間搜尋,大致得到兩點重要訊息。”陸羽神色堅毅,胸有成竹,“一點,那位寒江釣叟,恐怕早已不行走上界。這些足跡,距離我們最近的恐怕也有十萬年,更近的足跡至今沒有發現一個。”
不死王、白澤,麒麟公主先是愕然,隨後恍然。
仔細歸納一個個走過的地方,探過的足跡,還真是如此。
“另外一點。”陸羽看向他們,又道:“不知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地方有許多共通之處。無一例外地都留有魚類骸骨,而且地面與附近其他地方有着明顯的顏色差異,還有較爲奇特的是,那些地方都有撕裂的溝壑,斷層卻與附近溝壑斷層有明顯區別。”
“這說明什麼?”
不死王、白澤問。
安公主也是妙目不眨,緊緊盯着陸羽。
“證明之前我們忽略的一點極爲重要,麒麟王所給出的那句千里煙波,不是無緣無故,而是有所指。”陸羽頓了頓,“開始我們認爲千里煙波不一定指水域,真正重要的信息應是寒江釣叟,意味着這高人喜歡垂釣卻未必棲息於水域……”
幾人點頭,這確實是他們之前的分析。
也正是做出這樣的分析,陸羽推演的範圍才侷限於陸地。
“但如今看來,我們錯了。”
“高人曾經行走之地,無一不是古時大河或者水域,只是歲月變遷,或者淤積爲平原,或者隆起爲高山,如果我們仔細分辨,依舊能看出這些山川曾經皆是水域。並且我們再仔細觀探,也會發現,高人的足跡不是停留於水域表面,而是深入……”陸羽停下,看着不死王、白澤以及美麗的安公主虛影。
“他不是人族,而是水族,長年棲息水域,且以魚類爲食!”白澤大叫,“難怪我們一直搜尋,都是無果,方向性錯誤,我們根本就是南轅北轍。”
不死王、安公主同樣明悟,終於解對了那句“千里煙波,寒江釣叟”。
“接下來,我們要找一處水域,隨便拘一個水族生靈,便可大致推演到。”
過去法身雖說擅長過去,但對於陸羽的推演能力也有很大的助益,如今的陸羽雖說還不能做到知過去現在未來這一步,但若想了解個大概,尤其是縮小了範圍的情況下,還是極有把握。
白澤迅速布了一個空間法陣,下一刻他們就出現在茫茫水域。
陸羽大手探入水中,再出來時,已經有一個戰戰兢兢的水族生靈出現在手中,將其擊昏,陸羽取其一滴精血,而後迅速施展神通,猛然點指,那滴血就迅速擴散如明鏡懸於陸羽頭頂。
與此同時,陸羽頭上過去法身端坐過去,繚繞紫氣,功德清光化作神龍盤旋,陸羽迅速閉目,神識內三千小人攪動風雲,極速搜索。
這個過程沒有持續太久,陸羽頭頂那片血色明鏡,就慢慢露出了影像。
先是黑漆漆一片,而後慢慢露出了浩瀚煙波,無盡水域,其上煙鎖寒江,朦朧一片,看不真切,但論起壯闊絕對驚人。
“還是差了一些。”
陸羽幽幽醒轉,一臉遺憾。
推演之力再進一步,便能直接推演到是何水域,那個寒江釣叟也會顯化。
“已經縮小了範圍,如此獨特的景色,怕是整個上界也不會有太多,我們只要逐一排查,相信定能尋到寒江釣叟,安公主也可真正得自由。”不死王不以爲意,並且一把向水下抓去:“天下水道相通,我們不知,他們卻非常清楚,詢問一二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