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被劉元豐的輕功所驚到的,並不止外面那個看守後門已被他殺死的護院武師。後花園裡面,那兩名帶隊巡邏的護院武師,以及那個拿叉背弓的蒙面人,同樣都非常驚訝於劉元豐所展露的輕功,瞧的面色生變,心中驚異難言。
劉元豐所展露出的輕功,尤其是他在牆面上垂直奔行的那一幕,讓三人都判斷出了劉元豐絕對是內力境強者。因爲只有擁有內力後,才能夠施展出那樣精妙的輕功。
與牆面呈直角狀地在垂直的牆面上奔行,外力境武者也並不是做不到,但絕做不到劉元豐那樣輕鬆自如、瀟灑自若,而且根本沒損壞到牆面分毫。就連他踏腳震出紮在牆上的那兩隻飛鏢時,也是沒震損牆面分毫,這絕對是內力才能夠做到的效果。要是外力境施展的話,肯定會損壞到牆面,而且垂直上下時,也奔行不了多遠。能在牆面上跨出十來步的,都已算是了不得。
當然,要是一腳踩一個洞,一步步踩上去的話,那說不定能走更遠,但那就絕不是輕功了。
因劉元豐所展露出的輕功判斷出劉元豐乃是內力境武者後,那名拿叉背弓的蒙面人立即不禁十分後怕,這時才覺着剛纔對方踢他那十幾腳,確實是腳下留情了,否則但有一腳用足力,他現在哪還有命在。至於對方爲何踢他十幾腳,卻偏偏都不用力,又爲何也夜入劉府,不小心被自己撞破行藏後,卻轉身就走,他就不得其解、不明其意了。
而那名奔行最前,向劉元豐發射飛鏢的護院武師,判斷出這一點後,也是不禁心中立即生出驚懼。雖然他發現劉元豐隨後反射過來的那兩枚飛鏢上,似乎所攜帶的勁力並不如何大,但他先入爲主下,覺着可能另有古怪,一時也不敢硬接,只是連忙旋身打個轉躲過。接着見劉元豐躍出院牆後,他一時也是不敢輕易追出去。
心想這人既然走脫,那也算是被他們“驚退”的了。而且面對修爲遠超出他們的內力境高手,他們不敢追出去,也是情有可原的,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外力境武者不敢追內力境武者,這不也很正常嗎,反而追出去,那才異常,是不知死活,自己找死。
他們以此世界的常識判斷,只道對方既然已是內力境武者,那哪怕只是內力境一重,也必然有之前的外力境九重萬斤之力打底。而且突破到內力境後,外力轉化爲更高層次的內力,別生許多妙用。雖然力量並沒有立即增加多少,卻也不是同樣的外力境九重圓滿武者可以力敵的。
他們哪裡能料到,劉元豐本非此世界中人,又身具修真秘法,神魂力量也遠強於超人,所以能直接跳過外力境而直接修煉內力。此時雖然確實算是內力境,但其實修爲十分弱小,所增加的基礎力量才只五百斤。單純就力量對比,遠遜於他們中的任何一人。
但他們不知這點,便只覺着對方是莫測高深,而且深夜潛入劉府的目的,怕也絕不簡單。而且此人與另一個黑衣蒙面人,似乎也並不是同伴關係,不然爲何會暴起踢飛那人。
再說兩人的蒙面風格也全然不同,那拿獵叉的黑衣蒙面人只是蒙了眼睛以下的臉。而那名內力境武者,卻是把整個頭臉都包住了,只挖出了兩個眼洞,露出裡面寒光閃爍的眼睛。並且這人身上的衣服,也似乎不是純黑色的夜行衣。
似乎這兩人是抱有不同目的先後潛入了劉府,那名內力境武者則是被那個拿獵叉的蒙面人意外撞破行藏,否則以內力境的潛藏功夫,他們根本難以發現對方。
這名護院武師在驚疑不定中落地後,與隨後趕來的另一名武師對望一眼,交換個眼神,都默契地決定不追出去。
只是他們在這邊交換眼神,卻不料那個手拿獵叉的黑衣蒙面人這時已是回過神兒地反應了過來。當即翻身爬起,成半跪姿勢。翻身的同時,他已順手把背後的弓抄在手中,然後搭箭彎弓,迅速瞄準鬆弦。
但見他取箭的手如輪轉動一般,竟是速度奇快地使出連珠箭法,弓弦“嘣嘣”聲響不斷,在一個呼吸的短短時間內,就接連不斷地射出了十箭。
這十箭,有六箭是射向那六名會武的家丁,剩餘的四箭則都射向這兩名護院武師,每人分別被招呼了兩箭。
兩人一個外力境六重修爲,一個五重,也都是練武多年,早已鍛鍊的反應極快。雖然那蒙面人箭射的奇快,箭法也是十分精準,並且又用的硬弓,射出的箭不但速度快,力量也足。可也不足以一個照面下就立即傷到兩人,兩人聞的弓響,見得箭來,便立即閃身躲避。雖其中那個外力境五重的武師躲的有些狼狽,卻也終是躲過了。
不過這兩人躲的過,那六個修爲低微的會武家丁卻沒能躲過。而且是一個也沒躲過,被那人一箭一個,全部射殺當場,而且皆是要害部位,要麼是頭、要麼是喉、要麼是心口,中之立死。
裡面那六個家丁中箭傳出慘叫的時候,也是外面一牆之隔的劉元豐打暈那兩個看門家丁的時候。
打暈兩人後,他不等兩人完全倒地,便立即探手抓住了右邊那個與他身材差不多的家丁。然後一手拎着,另一隻手迅速將其身上的家丁服脫下。
脫下後,他隨手將這家丁扔到一旁,便把衣服穿在了自己身上。穿好之後,他將頭上頭套解下,轉頭看向旁邊不遠的碼頭上所繫着的五條小船,頗爲不甘與無奈地瞧了一眼,然後便嘆着氣一狠心,將頭頭套隨手扔在了河裡。
接着他返身在兩名家丁身上搜了搜,無果後,又轉到門房裡搜尋了圈,纔在門房內的牆壁上,找到後門上的鑰匙。可憐那倆家丁剛纔急切恐懼之下,便想立即返身跑回後花園,卻忘了身上根本沒帶鑰匙。
晚上這後門,是從外面上鎖着的,不準輕易進出。只有白天才會開放,但也只准劉府的人從後門出入,外人一般是不準進的,除非是上面有特別交待,或是府裡的哪位管事人物親自帶着進,否則是絕不放行的。
劉元豐找到鑰匙後,拿刀在那名被他脫了衣服的家丁手上輕割了一刀,然後抓了把其手上滲出的血,在自己身上與臉上胡亂抹了幾下,又就着地面滾了一圈,沾了不少灰塵與泥土。
接着他隨手將這人往下面碼頭裡的一條烏篷船上一拋,準確無誤地拋進篷內,將這人先藏起來。
然後他側耳聽了下里面後花園的動靜,聽到裡面已經打起來,而且前院也已經有些護院武師及家丁們聽到哨聲後迅速趕到。人一多,難免顯的有些亂哄哄一片。他便趁這個時候,迅速打開後門,提着刀,滿臉血,一臉驚恐地踉蹌着跑進去,嘶啞着聲音向就近的一名護院武師大喊,“剛纔出去的那人好厲害,一招就把教頭給殺了!”
劉府內所有或被劉破虜招攬,又或主動依附來投的護院武師,下人們一律稱作“教頭”。而且這些人,本來也就負責教導家丁們武功,多少培養一些劉府裡面的力量,稱作教頭也正合適。
這裡面修爲最高的呂世成,便被稱爲總教頭。其餘那兩個也是內力境高手的吳帆與孫秀華,卻是也只稱教頭。不過武者本來就按修爲分作三六九等,高下自有區別與地位,他們兩個也不會因爲只稱教頭就被其他人輕視小看了。
劉元豐從劉能的記憶裡只是知道後花園門房裡看門的那兩個護院武師都只是外力境一重的修爲,這兩個人的名字劉能也聽人說過。但具體哪個是哪個,他卻沒全見過,對不上臉。因此劉元豐也就不知道他剛纔在外面殺掉的到底是哪個,所以這時只是隨口稱教頭,而不呼其姓。
不過裡面的這些人見他這副樣子,只以爲他是嚇的不輕,因此有些語無倫次,卻也不細究這個。晚上天黑,劉元豐又故意弄的滿臉血污,這些人也瞧不清楚他樣子。
而且劉府的家丁下人也至少幾十個,這些武師雖然也有修爲不濟的,卻也大多自矜身份,不大看得起下人,因此也沒幾人能熟悉所有家丁下人的,自然也沒人起疑他的身份。只是聽了他的話後,有兩名武師跟着出去查看情況。
劉元豐見他們出去,則迅速跑過去混進旁邊的家丁隊伍裡,並儘量靠後地往陰影裡藏。然後一邊在後面吊車尾地跟家丁們一起爲自家武師大喊助威,一邊往前面自己的院子慢慢靠過去。
倒是那個手拿鋼叉的黑衣蒙面人竟然實力頗爲不弱,此時正揮舞着鋼叉,舞得虎虎生風,一人獨鬥三名武師聯手,一時竟也能不落下風,顯然修爲要比這三人高上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