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準備這隻輕舟,踏月和旋日等人亦是如同納蘭景一般,整整二十多個時辰沒有休息了,若是往常也罷,能夠靠着深厚的內力支撐着,但如今,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着傷,能夠堅持到現在,也是着實不容易。
“走!”聞言,納蘭景毫不猶豫地開口說道,這些軍情,他處理了二十多個時辰,可能出現的狀況,能夠應對的方法,幾乎都已經寫上了,可謂是殫精竭慮了,即便是他繼續留在這裡,也不一定能夠有更加完善的處理。
是以,於南楚江山,他已經不負,而如今,他便是要從心而行,去救他生命之中最爲重要的女人。
“主子小心!”見到納蘭景上馬車,早已經等候在一旁的離火忙伸手攙扶他。
此時的納蘭景,不過堪堪能夠站起身,便是連上馬車這麼簡單的動作,在他做來,也扯動了傷口。
“無妨!”感受到腹部傳來的撕扯之痛,納蘭景搖了搖頭,示意踏月和旋日直接架馬車離開。
“是!”踏月二人只當納蘭景是擔心驚動了雲清塵,惹得他再次出現阻擋,當下忙一抽馬鞭,駕車離開。
而就在馬車才離開城門之處的時候,納蘭景似是心有所感地擡頭看向城牆之上,那一處,一道青色身影迎風而立,不是雲清塵,又是誰。
見此,納蘭景眸光微微一動,朝着他點了點頭,便落下了車簾,不再看向他。
作爲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他們對彼此之間的心意再是默契不過。
他知道雲清塵心繫玉傾顏,但凡有一絲可能,也不願意辜負於她。
而云清塵也知道,他不可能阻止得了自己去救玉傾顏,前日所爲,也不過是稍稍拖了拖他的腳步,讓他在處理軍情的同時,稍稍養好傷勢,至少恢復了行動能力而已。
他的這個兄弟,強留下自己,一方面的確是爲了讓他兼顧一下南楚國百姓,但更多的是擔心自己就這麼不顧重傷的離開,再次遇上了敵人的截殺啊!
清塵,抱歉,我還是如此任性地離開了,將這整個南楚江山的重任就這麼丟給了你和父皇!只希望,你能夠原諒我的任性!
背靠在軟靠之上,納蘭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眼中帶上了深深的無奈之色,與滿懷的擔憂。
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雲清塵雖然身在皇室貴族的家庭,但卻最是厭惡朝堂爭分,若是雲清塵只是身在普通人家,只怕早已經成爲了閒雲野鶴,採菊東籬下的清流名士了吧!
然而,偏生家國重任,卻是落在了雲清塵的身上,他即便是再不願,也必須揹負起來,繼承父親的丞相之位,爲南楚國效力,爲江山社稷,奉獻自己的一生……
只因爲,唯有才華絕世如他,才能勝任這個位置,也唯有他,纔是與納蘭景最爲默契之人。
城牆之上,雲清塵看着納蘭景的馬車離去,亦是於心中長長嘆了一口氣,面上泛起無奈的苦澀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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