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是沒有料到，玉傾顏竟敢如此大膽地當着皇上的面來指責自己，馨妃面色一變，當下冷喝一聲：“大膽，你竟敢以下犯上！眼裡還有沒有皇上了？”
“臣女只是據實言之，何來以下犯上之說？”玉傾顏不爲所動，傲然凌立的身姿，有若泠泠寒風之中獨綻的傲梅，清漣的雙眸，更是一眨不眨地直視着馨妃和南楚帝，絲毫未曾有哪怕瞬間的迴避。
“你……”馨妃袖下素手一緊，就欲喝來宮人懲戒。
“皇上，若是實話實說也是罪，那，臣女自甘領罪！”懶得理會馨妃這個惱羞成怒的潑婦，玉傾顏徑自對南楚帝說到。
看着面前這個少女，南楚帝不覺眸光一晃，想起了十數年前那個傲骨天成，即便立於朝堂之上，亦不卑不亢的明朗男子，若是那個男子還活着，如今，他又豈會有那麼多邊疆之患。
當初還不到二十歲的少年，便可力戰北秦名將，百戰不殆，於戰場之上立下赫赫戰功，直殺得北秦連連戰敗，不敢早有絲毫侵犯之心。
只可惜，驚採絕豔如玉凌天，卻因爲想要救妻子，而葬身天山，便是連屍骨，都沒有找到，一代天驕，就此隕落。
莫非真的是天妒英才嗎？
暗暗於心中嘆息一聲，南楚帝看着玉傾顏的眸光也柔和了許多，淡淡笑道：“你既是實話實說，又怎會有罪？”
“多謝皇上。”玉傾顏暗暗鬆了一口氣，不覺凝眸打量了南楚帝一番。
能夠生出如納蘭景這般風華無雙的兒子，南楚帝的容貌自然也是龍章鳳姿，卓爾不凡的。
甚至，相對於納蘭景，南楚帝更是多了幾分成熟穩重的風度，雖是已近中年，但顯然是保養得當，身材並沒有發胖，而是挺拔依舊，尤其是其身上的帝王之尊，更是讓其獨具了其他男人無法擁有的魅力。
玉傾顏打量南楚帝的目光雖然極爲隱晦，卻依舊被他看入眼底，心中不覺因她的膽大而莞爾，微微沉吟了片刻道：“玉傾顏，如今你們各持一詞，而賈文賢身爲此處侍衛長，他的話，顯然更加具有可信度，你，可有證據證明你的話？”
聽得南楚帝這般說，賈文賢登時心中一喜，低垂的臉上，勾起一絲冷笑，今日之事，可謂是天衣無縫，只可惜，就算玉傾顏舌燦如蓮，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又怎能奈何他？
“臣女是柔貴人從貴妃娘娘的宮裡帶出來的，相信鴻寧宮裡的人可以爲臣女作證。”玉傾顏抿了抿脣，開口說道。
“既然如此，溫公公，你去請程貴妃過來一趟。”聽得她這般說，南楚帝輕輕轉着手中的扳指，開口說道。
“是！”溫公公應聲領命，急急退下。
等待的時間裡，早有宮人搬來幾把椅子，侍候着南楚帝，容妃和馨妃入座。見此，玉傾顏不覺微微挑了挑眉，活動了一下站得發酸的腿，暗道這古代的特權就是好，如今只能看着別人坐着，自己則老老實實地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