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以武入道
“長生…不死？”
這四個字落入楊辰的耳朵，讓他幼小的心靈狠狠的顫動了一下，儘管對那種理解還很懵懂，可楊辰眼中那火熱的精芒，卻掩飾不了他心中的熾熱，瘋狂的嚮往。
楊辰久居深山，過着與同年人都所不同的生活，整整十六年。十六年來，如楊楓所說的，楊辰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忍耐，他的心態，在某種意義上，甚至比成年人要成熟很多。
但此刻，他仍是一個孩子，十六歲的孩子。 他還不知道，一旦踏入仙途，那將會面對怎樣的世界，過着怎樣的生活。他所有的，僅僅是一個少年追求的夢，一個與衆不同的夢。
“是仙人麼？”楊辰突然問道。
楊楓沉默少頃，點點頭，道：“算是吧，想要成爲修真者之前，你必須成爲一頂尖的武者。雖然你擁有上佳的靈根，但父親不是修真者，無法以修真者的方式教你。
以武入道……這是目前最好的，也是我唯一能做到的辦法，雖然可能進度會緩慢些，但是我相信，只要你多吃些苦，在爲父悉心的教導下，以武入道，你也不會讓你輸給任何修真者，我楊楓的兒子，豈會是池中之物？”
“恩，還是不怕苦！父親，靈根又是什麼呢？”楊辰問道。
“是每個修真者所必備的屬性，你接觸修真者後自然就懂了，父親也無法解釋清楚，因爲靈根沒有任何定義。這就是所謂的大道無形吧。”
“哦……” 楊辰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隨後又想到了什麼，道：“既然靈根是修真者才具備的屬性，孩兒又爲什麼擁有呢？是……因爲母親嗎？”
“恩！沒錯，你的母親，就是一名修真者。”
“母親是修真者？！可是……父親剛纔不是說，修真者長生不死嗎？爲什麼母親她……”楊辰不解的問道。
“長生不死？”楊楓一愣，沉默少頃後，轉過身，凝重的看着楊辰，沉聲道：“孩子，長生不死，不是永生不死。沒有人不會死，沒有人……
從現在開始，你要記得，不管是武道，還是仙道，你想要不死，就讓你的敵人死。
修真者，也分三六九等，實力有高有低，在我將武學修煉大成之時，曾去找過屠殺你母親一家八十九口的那個門派，若是外圍弟子，我只需一劍，便可索其性命，他們最厲害的，也就相當於神階巔峰的武者。
但是到了中圍，那些高手便讓父親吃力了，他們每個人都實力，都不弱於爲父，更別說還有內圍的長老一輩！所以，誰都會死，修真者也不例外，在讓你敵人躺下的前提下，你需要具備足夠的實力。實力，是武道，仙道，地位高低共同的衡量標準。”
楊楓一邊說，腦中也同時出現數年前他獨闖修真第一正派的場景。
當時的楊楓剛突破到聖階巔峰，身穿一件純白長袍，手持一把漆黑巨劍，單槍匹馬就殺入了裡面，掀起了一場腥風血雨，外圍弟子根本無人能敵，他憑着一己之力竟使那個門派進入了高級戒備狀態，因爲一個凡人，讓一個修真門派進入高級戒備狀態，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更何況這個門派還是修真界號稱第一正派的道元派？
不過，楊楓還是低估了修真者的力量，當他殺入中圍之時，那些弟子竟個個都有堪比武學巔峰者的實力，在衆人的圍剿之中，楊楓奮力拼殺，身受重傷。
在生死垂危之時，卻見楊楓手中的漆黑巨劍大放光芒，一道氣波以楊楓爲中心，迅速炸開，威力十分強大，那些弟子被氣波盡數倒倒在地，楊辰這才藉機逃了回來。
楊楓回來之後，修爲竟然再進一步，突破了武學之巔，到了一個武者從未到達的境界。
以武入道，楊楓是第一人！但是他身上的傷，因沒有靈丹妙藥醫治，這麼多年來，只有靠自身的真氣維持，卻無法癒合，反而越來越厲害，畢竟當年一戰，他的五臟六腑都受有重傷，若換做普通人早便死了，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奇蹟。
近期，楊楓的傷勢反覆發作，楊楓自知自己的時限已然不多，所以便帶着楊辰重回人世，準備了卻遺願。
“辰兒，你記住，那個屠殺你母親一家八十九口的門派，就是如今修真界正派之首的道元派。日後你修煉有成，定要滅其滿門，不留一人，知道嗎？”楊楓嚴肅的道。
楊辰沉默許久，神色複雜，並未回答。
殺人？這兩個字對楊辰不僅陌生，而且遙遠。
久居深山的他，現在心靈仍是純潔善良的，他心中所幻想的修真世界，只是個比凡塵俗世更加多姿多彩的地方，不應該是如此血腥。
楊楓似乎看穿了楊辰的掙扎，拍着他的肩膀，道：“孩子，這次出來，你將要面對很多你以前所未經歷過的事情，不要去想對於錯，不要去糾結該與不該。這個世界，不會對你善良，你對敵人善良，就等同對自己殘忍。想要活下去，就讓你的敵人躺下。爲父剛剛纔叮囑你，你千萬千萬不要忘記。
你初涉人事，一時間難以接受爲父能夠理解，可你一定要面對，做爲一個男子漢，不可逃避，這關乎生死的教訓，更要清楚。你記得，是仇人，便絕對不能心軟。”楊楓鄭重的道。
聽了這些，楊辰的心才似乎開朗了些，重重的點點頭，道：“父親，孩兒記得。絕不對任何一個敵人心慈手軟。”
“恩！起來吧，父親帶你去一個地方。”
楊楓站了起來，疑惑的問道：“父親，去哪兒？”
“斷腸崖底！”楊楓說完，一手將楊辰抓起，楊辰只感覺身子一輕，便失去了重心。
萬丈深淵！！！
狂風吹得楊辰睜不開眼睛，如刀般的割着他的臉龐，楊辰一臉痛苦，楊辰想尖叫，可他沒有，在父親面前，他始終想展現自己最堅強的一面。
“咦？”不多時，楊辰感覺一股暖流從手臂開始，傳遍全身，那不適的感覺一掃而空，緩緩睜開雙眼，白白的濃霧，幾乎看不見任何的東西，楊辰低頭往下看了看，心臟普通一跳，那感覺……太恐怖了。
嚥了咽口水，眼睛軲轆轉動，心有餘悸。
“呵呵，怕嗎？”楊楓笑道，在這種罡風猛烈的狀況，本應的是聽不見他說話，不過楊楓用真氣裹着，那話便如同平時聽到般清晰。
楊辰搖搖頭，其實心裡十分害怕，任哪個不懂一點武功的人，以每秒數十米的速度墜落，腦中都只會浮現自己粉身碎骨的模樣，楊辰只是害怕，已經是很好的心態了。
楊楓笑而不語，似乎知道楊辰心中在想什麼，雙腳疊起，借了道巧力，身體向前飛去，此刻離地面已經不足百米，下方是一條長長的河流，除此之外，都是一些枝繁葉茂的百年大樹，再無他物。
撲通……
兩道身影如龍入海，在河面濺起高高的水花，河水清澈，碧藍深處依稀可見一株株美麗的植物。一塊塊光滑的石頭布滿青苔，各色各樣的魚兒游來游去，見到楊辰二人，似乎有些歡悅。
楊楓手提真氣，排開河水的壓力，帶着楊辰朝深處游去，不多時，來到一塊巖壁邊，楊楓一掌打出，那上面的青苔確是盡數散開，然後只見一條咬着自己尾巴的巨蛇圖案。
案直徑，長達三米以上。
要命的是這圖案上的巨蛇惟妙惟肖，仿若真實，差點把楊辰給嚇暈了去。驚嚇未平，楊辰只感覺自己的手腕被鋒利的東西劃破，傳來一陣撕心的疼痛。
回過神一看，原來是楊楓拿匕首割破的，不等他詢問，只見楊楓也將自己的手腕割破，然後拉着楊辰的手一起貼到那圖案之上。
手一接觸圖案，先是傳來冰冷的感覺，讓楊辰打了個冷顫，緊接着，楊辰再也忍受不住，“啊！！！”的一聲叫了出來，因爲那圖案，像是個吸血鬼，瞬間抽走自己最少半升的血液。
轟隆隆～～
一會後，那圖案竟是動了起來，發出沉悶的響聲，這條蛇張開嘴，鬆開自己的尾巴，然後慢慢的伸直，朝別處遊走。
這一幕幕看得楊辰目瞪口呆，這蛇……真的是活的！！
蛇離開後，一個巨大的洞開出現，原來這蛇，一直將洞口堵着……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穿過洞口，浮出水面，是個約三十平米大小的靜水湖，而前方則滿是奇花異草，怪樹林立，就算是在深山生活了十六年的楊辰，也不能認出幾樣來。
楊楓抓着楊辰從湖中跳上岸，然後一道真氣渡到楊辰體內，衣物瞬間被烘乾，只留下那蒸發的輕煙。
“父親，這裡是？”楊辰四處看了又看，不會就是傳說中的修真界吧？
“這裡是唐祖太玄帝起義時，人工建造的一個藏寶之地，這裡儲存着驚天的財富，本是太玄帝準備攻城不需之用，卻是沒有用上，而之後的唐朝一直都繁榮昌盛，也就沒有動用這筆財富。
而且太玄未帝雨綢繆，早已將這筆財富留作平亂，甚至…復國之用。除了歷代君主，再無一人知曉這筆驚天財富的所在，因爲知曉這件事的人，全部都被太玄帝除去了。”
“唐祖太玄帝？”楊辰驚愣，這麼大的工程，竟然是人工建造的，而同時又十分不解，父親怎麼會知道這地方的所在？楊辰並不知道楊家便是唐末的餘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