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和國建立在古老傳統和人的力量之上。”——埃利烏斯《論共和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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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大戰吧,那就大戰吧!我們會用長劍粉碎你們的陣營,把這些紫色透明的美妙液體全都搶過來。”那武士撒酒瘋了,大喊大叫,直到被凱撒的扈從給“請出去”爲止。
“自今日夜晚起,所有的木柵後都要加強守備力量。”當那使者被強行送走後,凱撒下達了這個命令。
傍晚的柵欄後面,小霍騰休斯滿臉的不滿,說總督閣下的命令實在是強人所難,因爲即便滿員的軍團,分攤在汝拉山四邊的陣地當中,想要嚴防死守赫爾維提人,也是難上加難。
李必達心中卻另有辦法,他將十八門騎兵炮分散在個三角形的核心陣地裡,固定好發射位置,並讓波普事先調整好射擊諸元,並滿弦上彈,處於隨時待命的狀態。接着他讓薩博凱穆斯,把一些特製的東西帶到了木柵後的守備隊手裡。
伊利里亞十二軍團的佈設是如此的,每隔些許斯塔狄亞,都有些尖兵,在充當暗哨,而後在木柵後的要緊處,才駐紮一個百人隊規模,大約一線的警戒人馬是四分一到三分一這樣,其餘的在臨時營地裡休整,保持預備隊狀態,李必達的命令模式就是“重預警,輕死守”。
因爲他也和手下仔細琢磨過,認爲在隆河方面,赫爾維提人與軍團決戰的可能性不大,蠻族的舟橋技術十分落後,他們只是找到了些蠻荒地帶纔會使用的獨木舟,運載力量極其有限,那麼一旦凱撒將所有能徒步涉過的淺瀨部派重兵把守後,他們就根本無法有效地發揮人數優勢,也根本沒有正面衝擊羅馬軍營工事的堅強意志,這也是凱撒之前使用緩兵之計的根本出發點。
但饒是如此,赫爾維提人還是可能會發起中等規模的滲透攻擊,而且據李必達的估算,攻擊的時機還很可能發生在夜間——蠻族人往往認爲,月亮和黑霧裡就是他們的天下,膽小的羅馬人作戰時只會依託盾牆或營地。
事實也正是這樣,十二軍團的兵士們,在和蠻族對峙時,不少人對夜晚心有餘悸,他們還沒忘記兩年前,在西班牙的巴蘭提亞作戰時,那些兇殘的伊伯利亞武士是怎樣在夜晚伏擊殺死他們的巡邏隊或運輸隊的,是怎麼樣把滴着血的頭顱系在標槍上拋入營地的。
戰場上的月亮,特別是四月夜空裡清粼粼,帶着微弱寒光的月牙,在兵士的眼中和心裡顯得格外瘮人。
所以,薩博凱穆斯把特製的,能刺破夜晚黑暗的東西交到了一線警備部隊的木柵後,他們在瞭解了使用辦法後,不管如何心裡都踏實了不少。
不過比黑夜更讓人感到不安的是,瞬間數日過去了,隆河北岸卻一片寧靜,空氣安詳得讓人窒息,李必達每天都讓幾名百夫長,在汝拉山一處突出的山崖上仔細觀察,但河川的對面,赫爾維提人的營帳根本沒什麼異常,大約還是炊煙縷縷,男女牽着馬匹和騾子來飲水,大是田園好風光的做派。
“別多想了,他們的攻擊大約就在這一兩天,如果三天後對方再沒有敵對行爲的話,必然會再度派出使者來交涉的。”這是李必達的判斷,有些神神叨叨的意思在裡面,爲此他還請了位占卜師用鵝吃食的方式,“驗證”了他的預言,搞得米盧等人在旁暗笑,這李必達烏斯在之前就很善於玩這套把戲。
四月十八日,是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墨色的積雨雲沉沉,覆蓋了整片隆河兩岸,李必達坐在營帳裡,有些心神不寧地嚼着無花果與醬豌豆,這距離他用白鵝占卜,預測蠻族會發動襲擊的日子,只剩下最後一天了,吃光了盤子,他用餐巾細細地擦拭了下手掌,便叫來了塔古斯,叫他與自己帶上旗標與火把,他要親自巡視整面木柵與壕溝。
雖然雨季馬上就要到來,不過夜風卻很涼爽,很容易催人入眠的那種溫度,密集的蛙聲與蟲兒聲,在河岸邊此起彼伏,塔古斯晃動幾下火把,燒死了些許逼近司令官的飛蟲,那些小蟲薄薄的翅膀,沾染上火後,瞬間燦爛了下,隨後就化爲了一縷煙,只留下了撲哧撲哧的聲音,和微微的焦臭。
就在幾人沿着木柵不斷朝前走的時候,不斷有兵士在暗影下的毯子下起身,朝他們伸手敬禮,李必達就藉機問了些這兩天對岸的情況,得到的回答都是一切正常。
就在這時,一道火光在大家的眼眸急速燃起,那是在木柵前一個弗隆處的某棵大樹上,在上面有兩個軍團的尖兵,藏在上面負責偵察,結果就在兩位準備這時下樹等着其他人來換崗時,新兵怕高,就魯莽地奪來老兵手裡的松明,匆匆點燃了,準備照明之需,結果燒着了旁邊的枝椏,火兒落在了地面的長草上,突然草兒帶着火光飛騰起來,有人慘叫着撲打着身上的焰火。
接着,喇叭聲凌厲地自墨黑色的夜空下響起,遠遠近近,感覺在四方八面都有號手的蹤跡,李必達慌忙一甩手,對塔古斯喊到敵人來襲,你留在這兒指揮,我跑到山崖那兒調度人手!這會兒,那棵大樹已經到處燃燒起來,就像個大火炬般,四周都是急速移動地身影,舉着標槍和長斧的,赫爾維提人是什麼時候成批潛伏在河岸的草叢裡的?沒人知道,朝山頂狂奔的李必達,連把這幫所謂尖兵統統處以釘刑的心都有了。
“不要慌張,不要慌張,把那些東西放出去!”塔古斯拔出劍,對着在如潮般黑夜裡殺來敵人,感到無比無措的兵士們喊到,這些兵士見首席百夫長鎮定如斯,也就留在了原地,在那東西下點起了火焰,是用細木條搭就的框架,外面蒙上了薄皮囊,下面有點火的裝置和清油,兵士們給它們取了外號,叫“朱蒂提亞的眼睛”,很快無數“眼睛”迸發着火焰光芒,被兵士用繩索操縱着,浮在半空,順着風向慢慢越過木柵,才慢慢驅散了木柵前河岸荒野的黑暗,整個猙獰的場面展現在十二軍團兵士們的面前,到處都是蟻羣般的赫爾維提人,嚎叫着朝壕溝邊逼來!
“壓制射擊。”在騎兵炮的既設陣地裡,一名胖大的百夫長中氣十足地舉起劍,隨後晃動幾下,往下一劈,接着就是轟隆隆的射擊聲,這次騎兵炮上拋射出的不是石彈,也不是重標槍,而是特製的火球,可以緩慢燃燒,一顆顆火球,尾巴帶着嘶嘶叫的光,成波成波地劃過夜空,再墜落到赫爾維提人的衝擊人羣當中,先是點點的在河岸草叢裡燃燒,接着形成了火帶,再配合“朱蒂提亞的眼睛”,天上地下,將赫爾維提人照耀得無處藏身。
木柵後,羅馬人小隊的蠍子弩咔噠咔噠地連續射擊起來,到處都是慌忙下四處迂迴的蠻子,和慘叫着倒下的身影,其餘的兵士挨個吶喊着邁步上前,將手裡的標槍伸出木柵,形成了道防止蠻族突擊的荊刺之牆。
十二軍團一直反覆折騰到太陽升起的那一刻,好在事先儲備的彈藥充足,可以無限制地連續拋射出去,再加上春末的夜晚時間已經縮短,故而赫爾維提人的滲透攻擊只持續了兩刻不到就潰退了。
陽光照耀在隆河上空,十二軍團陣地前,到處都是燒焦的草皮,外帶依舊冒起的青白色的濃煙,赫爾維提人的屍體雜陳其間,獸皮盾牌和長劍橫七豎八,李必達在扈從們的伴隨下,騎馬巡視着,他看到了一隻美麗矯健的雲雀穿空而起,振翅飛向對岸的雲彩當中。
“赫爾維提人的營地全部空了!”一名帶着軍號的斥候,自那邊的淺瀨處馬蹄噠噠地跑到李必達面前,行禮後報告到。
李必達用馬鞭敲打着角鞍,“看來這三十萬人走得夠快的,一定是前往塞廣尼峽道去了,但他們扶老攜幼,行程可就不會那麼快速了。薩博,薩博!”那邊正站着叉腰看着戰場靜態的薩博聽到司令官的召喚,跑步上前,伸手準備接收司令官的命令。
“去聯絡總督閣下,就說我們十二軍團撤去了汝拉山的工事,沿着託羅薩德斯的方向,率先對赫爾維提人進入躡尾追擊的行動中,叫,不,是懇請總督閣下安排其他的軍團跟上我們的步伐。”
要是在盧西塔尼亞戰場上,薩博凱穆斯定會對司令官的這個狂妄膽大的方案持激烈的反對態度,但現在他已經徹底習慣了,習慣李必達烏斯閣下不止一次地在戰場上“指揮調動他人”,甚至是總督,而不是被動而恭謙地接受上級的調遣。所以這位年輕的類似參謀的角色,只是面無表情地在莎草紙捲上迅速地記下司令官的草擬命令,而後望着對方筆直地形了軍禮,而後跨上馬匹,一氣呵成地沿着河岸朝着總督駐蹕營地馳去。
“我早就分析過了,只要在汝拉山和列曼湖間隔斷了赫爾維提人的攻勢,他們就只能走塞廣尼峽道去目的地,雖然我聽說這些蠻族攜帶了相當的糧食,但維持三十萬人和馬匹的谷糧談何容易!所以他們的下一個目標,肯定是繞開隆河,前往愛杜伊、塞廣尼和阿洛布羅吉斯部落,所以我們應該儘快留部分老兵大隊在營地,其餘的所有主力都要投入到對他們的追擊當中。如果我沒猜錯的話,赫爾維提人下一個目標就是託羅薩德斯,一個拉丁人在高盧行省的殖民城市,防禦薄弱,穀物豐富,是敵我都要爭奪的關鍵地區。”總督營帳裡,凱撒正在和幕僚與百夫長們下達着如此的命令,結果這時薩博凱穆斯在帳前跳下了馬匹,手持李必達的文書,交到了總督的手裡。
“什麼,李必達烏斯已經走了?”
“是的,司令官已經帶着ala騎兵隊,衝在了最前面,步兵大隊和炮兵分隊也已經開撥,沿着託羅薩德斯而去了,軍情十分緊急。”薩博儘量讓語氣簡練些,他害怕凱撒會抓住話茬,再把司令官從迪克曼門那兒給拖出去。
沒想到凱撒笑起來,埋怨了句,“這混蛋,到底是我指揮他,還是他指揮我?”就把文書放在桌頭,開始喊着勤務爲他備馬——“所有人,保持行軍縱隊,跟在十二軍團的後面。”
這會兒薩博纔在心裡鬆了口氣,恭敬地退出了營帳,侍立在側旁,看着凱撒披上了華美的披風,在成羣的軍號與權標前,朝着營地外的道路乘馬奔去……
隆河北岸的一片田野裡,輕兵追擊的李必達烏斯,連帶着百餘名ala騎兵,在處淺灘和灌木交錯的地方,遭到了赫爾維提人後衛騎兵的逆襲,可憐的十二軍團司令官在馬戰方面完全不是蠻族的對手,他的頭盔狼狽地被削落,幾名扈從的坐騎都被射死或崴傷,只能將盾牌揹負在後背,徒步跟着司令官大人往後逃,其餘的ala騎兵有的被殺,有的被驅散,反正沒人再集結在司令官身邊,而是全都朝着後方的大隊方向逃跑了。
“歇息會兒。”在處坍圮的矮牆後,李必達疲累地跳下馬背,拍了下貓頭鷹“女士”的臀部,對方就叫了兩聲,跑到那邊的森林裡隱蔽起來,李必達順便對馬鞍下掛着的褡褳裡掏出麪餅和水壺,給累得半死的扈從們食用。
“這些赫爾維提人的騎兵還真厲害,離開了工事,我們完全不是他們對手。”坐在矮牆後,李必達看着驚魂未定的部下,便自嘲說到,“不過不用擔心,我們只是遭到後衛攻擊罷了,十二軍團的大隊只在七八羅馬裡後,他們不敢過分深入追趕我們的,安心地吃喝吧,等着我方的接應。”
話音剛落,矮牆外頓時響起大片的馬蹄聲,嚇得李必達烏斯臉色都變了,自個的烏鴉嘴這麼靈?
所有的扈從趕緊伏低了身子,趕緊保持住了準備劍盾格鬥的姿態,就算他們全部陣亡此地,也要護着司令官衝出敵人騎兵的包圍。
顯然,對方也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但隨之而來的是軍團的口令,“貝婁德!”
自己人?但李必達還在不敢貿然出來,而是靠着矮牆喊了下,“馬爾斯!”
“我是七軍團司令官,及凱撒的首席副將拉賓努斯,聽你的聲音,好像是十二軍團司令官李必達烏斯閣下。”矮牆那邊,突然憑空出現的副將拉賓努斯,語調裡帶着和善的嘲諷。
“這樣啊,也難怪你會懷疑,事實上我們在半途上得到了凱撒的傳令,折返去了其他的隘口。是從奧奇雷姆衝出來的,哎呀,中途遭到幾個山地部落的截擊和埋伏,可算是越過內高盧,到達這兒了。”在十二軍團和七軍團會師的臨時營地上,拉賓努斯笑着,和李必達解釋了他的疑惑:果然是凱撒的調動命令,這位總督其實早就安排好一切了,讓七軍團和十一軍團,分路在別的地方切出,攪亂截斷赫爾維提人的道路。
這時,拉賓努斯抓了抓腦袋,突然問李必達,“元老院還沒派費奇亞里斯的傳令祭司來?”
費奇亞里斯祭司團其實是元老院的外交使者,專門負責對敵國進行宣戰或媾和的事務,而戰神馬爾斯的祭司團反倒只負責操辦節日盛會,都有些不務正業的意思。拉賓努斯如此問,自然是向試探凱撒對赫爾維提人的軍事行動,究竟得到了國家的批准沒有。
李必達遺憾地搖搖頭,隨後他就看到拉賓努斯的臉色微微變化下,好像自己在履行個非常不合法的軍事任務般。這就讓李必達有些好奇了,按理說拉賓努斯和阿庇斯都是平民黨出身,他們在政治理念上全是支持凱撒的,但爲何聽到元老院還未下達戰爭指令,就成了這副模樣?
算了,就算我不服這位首席副將(應該三年後讓我當纔是),但赫爾維提人三十萬人馬就在眼前,也不得不和他竭誠合作了。李必達烏斯便寬慰對方說,自己和阿洛布羅吉斯酋長很熟悉,他可以讓對方出面當中介,叫愛杜伊和塞廣尼等周圍高盧部落派使者來謁見我們,我們就重申共和國對這些部落的保護義務。
“可是我聽說,赫爾維提人也在用外交手段爭取這些部落當盟友,萬一赫爾維提人成功了,我們就沒有任何深入追擊的藉口和必要了,這只是場正常的民族遷徙罷了,特選父親是不會答應用馬爾斯的怒火懲戒他們的。”拉賓努斯的情緒有些激動。
但李必達卻不以爲意,他只是說,既然總督閣下需要戰爭,那他就會得償所願的。
這時他看到,拉賓努斯看着他的眼神,更加複雜了。
待到凱撒的大隊兵馬趕赴此處後,現在他手中已有完整建制的五個軍團了,始終沿着隆河北岸在尾隨赫爾維提部落,每天都能在路上收容到很多被遺棄的兒童和老人。
“對方也許開始缺糧了,全軍的先遣隊必須和他們保持八羅馬裡的距離,不得超過這距離,不然就當作臨戰退縮論處。”凱撒毫無表情地下完這個命令後,就安排隨軍販子(這點凱撒和李必達的庇主金槍魚完全不同,不過可能也是因爲在蠻族區域作戰,完全不像希臘或東方那種文明國度裡作戰,需要承擔道德責任)直接把收容來的老人、孩子全部當作奴隸賣掉,免得浪費軍隊不多的糧食。
五月的驕陽下,敵對的雙方數十萬人就這樣在阿爾卑斯山腳下每天保持着小規模的廝殺和接觸,揮汗如雨,曲折迂迴,赫爾維提人是全力奔走,羅馬軍團是死命咬住。直到凱撒從掌秤官的口中得知,軍糧在這種行軍裡消耗驚人,最多還有半個集市日的存量,走完這些日子後,軍隊就真的“乾糧寸斷”了。
傍晚宿營時,凱撒覺得不可以再拖下去了,軍團每隔十五日就是次“補給日”,在這天裡軍需人員一定要將足額的糧食、酒水、奶酪和肥肉,按照營帳隊(十人)編制分發下去,而現在距離下一次的補給日不足二日了。也許凱撒可以以高盧行省總督的身份,演說勸解兵士們,餓着肚子繼續追擊赫爾維提人,但他必須得冒着被譁變的兵士砍成碎片的危險。因爲他自己也知道,在六個軍團裡,之前與他有上下級關係的,只有高盧十軍團和伊利里亞十一和十二輔兵軍團,現在在他麾下只有兩個,還有個阿庇斯“擲閃電者”軍團還不知在何處遊走,其餘的三個正規軍團根本不會買他的帳。
“兩日後,集中營地所有的給養,先分配給四個正規軍團。至於兩個輔兵軍團,做好他們的工作,比如可以優先把販奴所得金錢發給他們,而後把補給日推後五天到八天。”桌子前,凱撒把鉤筆在桌子上來來回回地磨着,但嘴上如此說,筆端卻遲遲不肯落在犢皮紙上。
李必達烏斯知道他猶豫了,畢竟輔兵也是人,也會因爲餓肚子和不滿起來造反,公民手裡的是劍,難道他們手裡全是棍子?“總督閣下我想知道,這些日子販奴所得大約是多少金錢。”
看到李必達發問,凱撒便將掌秤官把賬簿給他觀看,他草草看了會兒後,說當今之際,可以暫時停止對赫爾維提部落的追擊,構築穩固的營地,而後派出軍需官攜帶金錢,朝隆河兩岸的其他部落收購糧食,並且請求元老院儘快把戰爭預算撥下來——我們不能全部指望戰利品。
“如果讓赫爾維提人進入塞廣尼峽道怎麼辦?”凱撒說到。
“沒關係,之前這段時間我們把赫爾維提人追得給養殆盡,目的就已經達到了。”李必達說,“通過塞廣尼峽道前,赫爾維提人必須要經過好幾個龐大的其他部落,就算他們在酋長級別達成了某種不戰協議,但是想控制住三十萬人在行進途中毫無劫掠行爲,簡直比登天還難。”其實李必達早就明白凱撒的用意了,不過要藉着他的嘴,說給全部的軍團將佐聽罷了,凱撒畢竟是總督,有些暗黑的計劃他不好直接說。
“你意思是,一旦赫爾維提人劫掠周邊的部落,我們就必須承擔起與羅馬盟邦共同防禦的義務了?”凱撒將鉤筆在手裡轉了兩圈,隨即就對李必達烏斯說,“我這次帶的不少英豪,都比較熟稔高盧地區,李必達烏斯我記得你也是,你似乎和阿洛布羅吉斯部落某些人物關係挺好……”
“是的,所以就請閣下安坐營地,自四面籌集充足的糧食和器械,專心等着愛杜伊人、塞廣尼人或阿洛布羅吉斯人派使者來,請我們對赫爾維提人開戰!”李必達烏斯很有自信地施禮,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