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四娘在返回的路上還暗自慶幸:“虧得先前叫金頭去喊人,這會怎麼說都該來了不少人手了。只消拉過去正好同鯉在兩邊做夾擊,不愁對方這些鬆散貨色們不潰散!不過還是希望鯉那傢伙能撐得久一些,可不要馬上就被滅了纔好。”
有人返家叫增援,有人則是率領着增援剛趕到。
只落後了幾十步距離的錦衣之人心憂子弟,快步便率衆向前追趕,很快就到達了碼頭區。統領這些人的小族長雖然是後發後至,不過也就是落後了數個呼吸的時間。
他見到眼前的形勢便是一喜,便在心中思量道:“這些窮鬼們果然不堪一擊,只被家中幾個少年郎就壓制住了,那自己這邊的生力軍若是再投入其中,豈不就會出現一氣便可制勝的局面?”
一想着揚名立萬便在此時,他不由得面露喜色,當即就舉劍只做了一聲吶喊:“窮鬼們不堪一擊!立功就在此時!隨我衝!”
他眼下只看到了形勢有利,心中滿是被揚名立萬家族崛起的渴望所充滿,所以不待聲音落下便身先士卒,自就先將身子射了出去。
什麼聲勢懾人以眼奪命,什麼威望遠播虎軀一震的,這些得意之事以前都沒體驗過。若是能連續解決了南城和北城的這些麻煩,那這些威風距離自己還會遠麼?以後的名頭如何就得着落在這一場陣仗中了!
所以他極希望能在所有人到來之前便拿下可惡的叛徒,再以強力將這些密謀背叛的苦力們壓服投降。若是能以自家之力做到這些,那在後續到來的各家面前豈不是大大的長臉?
甚至於還想到在收服這些苦力之後的事情,將這些人力運用得好了便是助力,一定能使自己力量大漲的!那麼在收拾狂婆時也能得到更大的功勞,憑這其實就算是分得更多的戰利品也是理所應當的吧?
跟隨着他突進的人們也大都是類似趁勢得利的想法,不過爲各自立功得賞的心思要更重一些。他們向前突擊的動力全在事後賞下的糧食和布匹中了,當然這也得全看在戰鬥中付出了多少努力。
鯉在大驚之後已是緩過了神,分辨出了來者是西城的某家大戶。從這些人的態度和叫嚷的內容中哪還不知事已敗露,他們來此恐怕是要先下手爲強的。
去追究消息是如何泄露的已然太晚,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判明是戰是退。作爲苦力們推舉出來的領頭者就意味着責任,可戰就得堅決地打回去,若是不可戰就得趕緊扯呼,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己方受損。
他在站穩腳跟後就快速地掃視着場中情勢,在看清對方只是來了這麼幾十人後便鬆了口氣:看來情況還不太糟。
鯉冷笑一身便將手握緊了長棍,自己的這幫老夥計們常年操勞,臂健足穩的程度已非常人可比。尋常人三對一都未必能打得過,更何況這麼些個人?
他心知眼下最重要的是穩住陣腳,萬不可再讓己方陣勢後退了。不然等到了士氣低到無可復加後就只會一鬨而散,變成只會任人宰割的板上肉塊。而最快的方法就是做出顯而易見的表率,只有將眼前這些人擊退才能獲得安全。
己方的陣線在每次呼吸中都在大步地後退,鯉不需前進就可以迎接着鋒線降臨。他冷眼看着這些小傢伙們混亂的亂舞,只低喝一聲就挺起棍頭向前刺去。
反正眼下許多人都在叫嚷,與其費力召集人手不如擊退前敵,倒下的敵人比什麼吶喊都更能鼓舞人心。
他在刺擊的時候將右腳踩穩地面用力蹬,而左腳則是重重地向前踏去。從腳底到腰腹的一整條區域的肌肉都被髮動起來,催動着身形就向前猛衝,而從後背到胳膊上的力量也被匯聚起來,在迅猛的爆發中他就快速地刺出了四棍!
這四次攻擊是從左向右挨個地刺去的,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鯉在每次竭力刺出時手臂都非常穩定,能將落點控制在對方的胸口上。
這裡是對方目標最大的地方,能夠方便他輕易地擊中。這些持棍亂舞的小混蛋們只顧着進攻,快速有利的刺擊降臨時自然來不及迴避,更來不及做出格擋的動作,只能是結結實實地吃了一記重創。
鯉待刺中後也不去觀察戰果,只是以腿腳爆發出力量向後躍回,接着便再次向前跳躍着刺出。這樣不但是使得自己能避開對方的反擊,也能爲下次刺擊帶去充足的氣勢和力量。
於是先前佔據了上風的幾個莽撞少年便遭了殃。
他們能夠用雙眼看到發生了什麼,可是經驗和體力就是無法支持他們做出應對。在胸口捱了一棍後就幾欲窒息,甚至都感到心跳都停了一瞬,眼前也跟着一陣發黑。
他們在挨實了這一棍的同時還能體會到戳挑的餘力,在胸痛的同時還覺得天旋地轉,竟是挨個被推着向後倒飛而去,直到狠狠地砸在後方增援之人的身上才止住勢頭。
每一聲慘呼都讓來襲者分心,進攻者的勢頭一下子就崩掉了一半,原本瘋如稚虎的他們便被打得一滯。
這同時則是在爲防禦者們提供堅守的信心,士氣大振下就連陣線的後退都被生生地止住了。屢戰屢退的弟兄們眼見得能討回來惡氣,哪還有再行後退的道理?
處在劣勢的大傢伙們不僅是定住了陣腳,甚至還有人大着膽子做出了反撲舉動。以多打少再加上敢於用力,不費太大力氣地便將陣線推了回去。這也帶動着更多苦工們投入了反擊,能有順風仗自然是誰都樂意參與的。
這在呼吸間發生的急轉變化太過劇烈,令許多人都感到目不暇接。
引發這變化的鯉卻只是得意地一笑。
他對自己的力道很有自信,在野外行走時只要棍棒在手便不會怕尋常野獸,更何況這麼幾個小混蛋呢?若非常以自己爲餌,又怎會靠着獵得的獸肉長成這麼大的個子?
只是他的每一次攻擊都沒有竭盡全力,這也讓那幾個被擊中的小子只是抱着胸口痛苦地"shenyin",還沒有出現危及生命的症狀。
他要爲應付突發狀況留有餘力。而且在心中也深知這些所謂“國人”們的小心眼。真要是弄死一人便會事情大條,公門的殘酷打擊便會很快降臨。
到時候莫說在這座城中的立足之地再也不會有,就連平時可以說笑的其他國人們都會立刻翻臉相向,幫助公門做緝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