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臨睡前,蘇小玖窩在他的懷裡小聲地說,“時間過得好快,我就要當媽媽了,就開始變老了。”原本,他只是覺得這事孕婦期間她的顧慮擔憂,擁緊爲自己辛苦的女人,莫少鄒慎重承諾,“寶貝,辛苦了,放心,我會一直愛護你,對你好。”
懷裡的女人點頭,依偎自己更緊了。摟着愛人和孩子,莫少鄒心裡滿足,此刻,只顧着享受溫馨時刻,哪裡會有多餘的想法?
楊柳吹拂的季節,一條備受矚目的小生命來到了人間,承載着滿滿的愛意和關懷呱呱墜地,蘇小玖虛弱地睜開雙眼看着襁褓裡的嬰兒,眼前的畫面彷如夢中,那麼不真實。
莫少鄒清除了病房內探視的衆人,餘下的空間留給他們一家三口。他們第一個孩子是一個小女孩兒,皺巴的皮膚還爲張開,看不出來到底像誰多一些。回想起在走廊外面等待的時間,一聲聲嚎哭傳遞進耳膜,他恨不得抽死自己。他知道生小孩兒很痛苦,可沒想到會這麼痛苦。
現在母女倆依偎在自己懷裡,剛纔那種揪心的感覺纔得到平復,無論怎樣,他再也不想承受一次剛纔那樣的等待痛苦,再也不要他深愛的女人再一次承受那種分娩之痛。一個女人,能爲了一個男人承受如此之大的痛苦生下孩子,多麼偉大,多麼值得敬佩?他發誓,以後要更加疼惜她,愛護她,尊敬她。
看着沉沉睡去一大一小兩個女人,莫少鄒已經有了初爲人父的自覺,突然一夜之間,他變得更加成熟了。也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責任之重,從現在開始,他不僅只是一個女人的丈夫,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了。
輕輕地起身在蘇小玖額頭輕輕一吻,再深深地注視着他們的孩子,久久之後才依依不捨的離開。外面,還有一羣親朋好友需要招呼,他亦想有更多的時間陪伴在妻小身邊。
聞訊趕來祝賀的人真不少,除了原本的家人,朋友
也來了許多。舒慶陽排開衆人阻擋來到莫少鄒面前,大着嗓門祝賀,“莫少,恭喜,恭喜,你當爸爸了。”
嘴角是抑制不住的驕傲笑容,莫少鄒傲慢地點點頭接受來人的恭喜,看見走廊盡頭陸續前來的人皺着眉頭對身旁的男人交代,“慶陽,交給你一個重要又嚴肅的任務,這些人,你幫着招待一下,謝謝。”不等舒慶陽的回答和反抗,莫少鄒已經轉身迎向一衆親戚。
飽飽地睡了一覺醒來,窗外已經天黑,周圍也安靜下來了。轉頭看見身旁躺着的小傢伙,蘇小玖睜着大眼睛仔細打量。之前,身體太過疲憊,根本沒來及好好看看這個小傢伙,現在纔有時間仔細看看。小小的五官,小小的身體被包裹在白色的毯子裡。巴掌大的臉龐皮膚紅紅地皺在一起,小貓兒一般大小的傢伙竟然是從自己肚裡裡面出來的。盯着小小的一坨,蘇小玖感到神奇又不可思議。
伸出手指,想要觸碰一下旁邊稚嫩的肌膚,又害怕拿捏不好力度傷害了這麼脆弱的小精靈。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與這個小東西親近,只能幹瞪着眼盯着呼呼大睡的小人兒。
莫少鄒推門進來就看見這樣一幅場景,他的妻子好奇地盯着他們的女兒,素白的手指想要觸碰,又不敢觸碰,臉上掛着焦急的模樣。這麼呆傻可愛的蘇小玖還是第一次看見,忍不住笑出了聲,幾步跨到牀邊,輕柔地講解,“不用害怕,她沒有你想的那樣脆弱,你是她的媽媽,碰一下沒有關係。”
聽到熟悉的聲音,蘇小玖擡起頭來,不確定的盯着莫少鄒,在他的鼓勵之下終是伸出一隻手指貼上了小嬰兒柔嫩的臉頰,細膩的,柔軟的觸感通過指尖傳遞過來,熨燙得整個身體都溫暖了起來。這是她和他的孩子,是流着他們血液的孩子。或許是因爲感受到母親的觸碰,小嬰兒嚶嚀幾聲,竟然緩緩睜開了雙眼,好奇地盯着面前注視着自己的兩位大人。熟悉的
氣息和溫暖的觸碰讓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嬰兒臉上的笑容一時讓蘇小玖有些反應遲鈍,盯着她泛笑的小臉蛋好久之後,纔對着莫少鄒不確定的問,“是她在笑,對吧?”
看着被自家女兒嚇到的妻子,莫少鄒伸出手掌在蘇小玖臉龐輕輕地拂過,帶着寵溺的笑意回答,“沒錯,是咱們的女兒在衝着你笑呢!你看看,她的眼睛和嘴巴是不是很像你?鼻樑高高地,倒是隨我。”低着頭逗弄着醒過來的女兒,莫少鄒一邊和妻子分享喜悅。
聽了半天,也觀察了半天,蘇小玖愣是沒有看出來這個沒有長開的小傢伙到底哪裡像自己,哪裡又像旁邊的男人。最終,只能放棄尋找相像的地方。這纔出生沒多長時間呢,等過些天孩子長開之後才能明顯的看得出來。
雖然小嬰兒大腦中還沒有多少意識,可是,也知道哪些是可以接近的東西,柔軟的五指張開握着蘇小玖伸過來的一根手指,潛意思地朝着嘴裡喂去。用還沒有長牙齒的牙牀做出允吸的動作,看來,飢餓之後覓食是人的本能,就算毫無意識的小孩子也會第一時間反應出來。
看見女兒可憐的模樣,莫少鄒知道這個小傢伙一定是餓了,一邊叮囑反應無措的妻子,一邊轉身熟練地拿起擺臺上的瓶子操作。“你先逗她一會兒,我給她衝點奶喝。”之前已經向醫生詢問過沖泡牛奶的方法,水的熱度和濃度,雖然母乳是最有營養的餐食,剛剛醒過來的蘇小玖哪裡知道得這麼多?再加上,還沒有進補的她,此刻也沒有多餘的養分提供奶水不是?
看着莫少鄒熟練的動作,蘇小玖簡直是傻了眼,直到女兒放開自己的手指喝着牛奶她纔回過神來。這個熟練又溫柔的男人是她之前認識的那一個麼?怎麼才幾天的時間,看着他變化如此之大?內心慚愧的同時,也在自嘆不如,女兒有這樣的爸爸一定會比有她這樣的媽媽幸福得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