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你嚇唬他,害得他失手,這船能沉麼?!”蘭斯洛特道。
老卡特嚷嚷道:“老子哪裡嚇唬他,老子是在監督他賣力工作,別要偷懶!”他的耳朵尚在蘭某人手裡揪着,疼得齜牙咧嘴,忙瞥眼看向布雷克,道:“傻小子,老子待你如何,你是清楚的,可別要聽信這龜兒子的一面之詞。”
頓了頓,老卡特瞧向帕拉斯,又道:“乖侄女兒,叔叔我的爲人你還不瞭解麼?叔叔我騙誰也不能夠騙你啊!”
他再是看向霍夫,道:“老哥哥喲,兄弟我再怎麼不曉事,也斷然不能夠將性命攸關的事情拿來笑鬧喲!”
最後望向卡特琳娜,老卡特張了張嘴,無話可說,只道:“你就算了。”
“甚麼就算了?!”卡特琳娜柳眉豎起,道:“你闖下這等禍事,就不該給老孃一個交代嗎?!”
老卡特哼了哼,道:“你這小丫頭片子,要甚麼交代,去、去、去,沒你的事兒,別瞎摻活。”
卡特琳娜惱怒不已,道:“老孃的船都讓你給毀了,甚麼叫沒老孃的事兒?!”略是一頓聲,對蘭斯洛特道:“這糟老頭兒着實可惡,若不與他個教訓,實在難消咱們心頭之恨。”
“唔,言之有理,這老東西死不認錯,確實應該教訓教訓。”蘭斯洛特點了點頭,道:“要不這樣,咱們把他四馬攢蹄,捆上吊起,剝了他的褲子,只將他那寶貝屁股浸在海水裡,用這純天然的鹽滷泡上一泡,醃上一醃,定然更具風味。”說着,“嘿嘿”一聲陰笑。
卡特琳娜拍手稱快,道:“妙哉、妙哉!不知多少怪物、猛獸更有盼頭了,也不知哪一隻怪物、猛獸能夠如願以償,要有口福了!”
老卡特又驚又怒,破口罵道:“你們這倆遭瘟的賊!殺千刀的賊!士可殺不可辱,有本事把老子一刀砍了,休想作賤老子!”
“你老人家誤會咱們了。”蘭斯洛特笑道:“咱們砍你老人家作甚?作賤你又沒得好處,這是在幫你。”
卡特琳娜附和道:“是極、是極!”
蘭斯洛特續言道:“咱們這麼做,既可以讓你老人家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反躬自省,明心見性。同時,又能令你老人家身上的那一塊寶貝屁股品質更上一層樓,風味更加的美妙,不可言述。”
“這可是妥妥的性命雙修,咱們成就了你老人家,恩深似海,你老人家可得要好生感謝咱們纔是啊!”
“沒錯、沒錯!”卡特琳娜道:“滴水之恩尚且當涌泉相報,何況咱們助你成道,你可欠了咱們天大的因果,非得要當牛做馬來報答咱們不可!”
老卡特不吭聲了,乾脆掛住蘭斯洛特的手臂,奮起老短腿,便去踢踹蘭某人,逼得他撒手,鬆開了老卡特的耳朵,胳膊一抽,退將開來。
老卡特也不是個輕易肯吃虧的主兒,當下朝蘭斯洛特怒斥一聲,道:“遭瘟的龜兒子!老子同你死過!”就待要還以顏色。
布雷克忙往二人間中一攔,阻住了老卡特。
就聽得老卡特不滿道:“傻小子,你這是作甚?快給老子起開,老子非得把那龜兒子的屎給揍出來不可!”
布雷克勸解道:“眼下事態緊急,非是玩鬧之時。”
“玩你的大頭鬼!”老卡特惱道:“你看老子哪一點兒像在玩鬧?!”
老卡特嚷嚷着,把手去撥身前擋道的布雷克,不過沒能夠撥動。他偏頭,目光越過布雷克,便見得蘭斯洛特轉身欲走。
只聽得蘭斯洛特招呼道:“此非久留之地,咱們須得速速離開。”
老卡特自然不能就此算了,於是喊道:“你個龜兒子,想跑麼?有種跟老子大戰三百回合!你個無膽匪類,莫要跑!”
蘭斯洛特不理,帕拉斯、卡特琳娜也不多言,霍夫朝老卡特怪責道:“卡特,莫要犯渾。卻也不看時候,眼下逃命要緊。”
老卡特氣,叫道:“連你也這般說我,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兄弟?怎地你們父女倆胳膊肘淨拐向別人?!”
當下蘭斯洛特帶頭,幾人皆跳下甲板,布雷克也不攔着老卡特了,他轉身入得駕駛艙內,一把拎起癱坐在地的那名舵手,旋即大步而出,連同老卡特緊隨躍下。
眼見着甲板上驚慌失措,私下奔竄的一衆船員水手,感受得船身傾斜幅度逐漸加大,卡特琳娜急聲道:“咱們得儘快放下小舟,離開艦船。”
蘭斯洛特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那你還不快去,把小舟給控制下來,晚一點兒,就叫別人給搶走了。”
卡特琳娜一挑秀眉,飛起一隻玉足,正中蘭某人的後臀,惡狠狠道:“你在指使老孃?”
蘭斯洛特捱了一腳,前蹦兩步,忙陪笑道:“不敢、不敢,某家這就去控制小舟,可不能讓別人給搶走了。”說着,疾步往艦側過道而行,徑投艦尾而去。
霍夫出聲道:“咱們跟上。”
帕拉斯、布雷克、卡特琳娜和老卡特沒有吱聲,已然行動,皆舉步,匆匆走向艦尾。
那艦船尾端,左右兩側船幫上各備有兩艘小舟,正可供逃生之用,彼時已有那船員水手放下了其中兩艘,一時縱身自艦舷跳下者不絕,紛紛落海,如下水餃,繼而遊近小舟翻爬上去。
待得另外二艘小舟亦也下放海上,帕拉斯、布雷克、卡特琳娜、老卡特還有霍夫齊齊躍下,落在其中一艘之上。
蘭斯洛特最後回頭,扯着嗓門兒往艦船上招呼了一聲,提醒還在上邊似沒頭蒼蠅亂撞的船員水手儘快往艦尾處逃命。仁至義盡以後,蘭大老爺亦也縱身一躍,飄飄然落足舟中。
彼時尚有不少船員水手在水裡頭撲騰,爲小舟之上的人接應出水,而那艦船已然是沉沒泰半,爲免被沉船所帶起的渦流捲入,遭受牽連,禍及池魚,衆人一聲招呼,手忙腳亂地將四艘小舟盡皆划動,離開艦船之畔。
衆人回首,迷霧障目,艦船已只剩下了一矗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