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她能自由出入這裡,可是現在的她,根本進不了這個門。
前臺小姐一本正經地跟她說,“藍小姐,你沒有預約,我們不可能讓你上樓見總經理。”
“求求你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有非常要緊的事情要找範翊哲。”她哀求道。
前臺小姐不爲所動,公式化地回答,“我們按規矩辦事,請不要爲難我們。”
她們平日裡見多了這種仗着自己有幾分姿色,欲勾搭總經理的拜金女人。如果一個說有要事找總經理,她們都肯放行的話。那他們總經理乾脆不用工作了,每天會客就夠他忙了。
藍翦凝眉思索,腦海中靈光一閃,這纔想起了一個人。
她繼續拜託道,“麻煩你幫我打個電話給姚秘書。你告訴她簡小姐有事情找她。她一定會讓我上去的。”
“這……”前臺小姐有些猶豫。
藍翦雙手合掌,不斷地懇求着她。前臺小姐拗不過她,終於肯答應,“好了。我就幫你打個電話。如果姚秘書不同意,那就請你離開。”
“謝謝……謝謝……”藍翦忙向她鞠躬,由衷地感謝。
前臺小姐撥下了內線電話,與姚秘書講了幾句,得到了允許才掛了電話。她清了清嗓子,對藍翦說,“姚秘書讓你上去。”
藍翦喜出望外,連連言謝。
然後她轉過身,朝電梯奔去。可是沒跑幾步,背後卻響起一道冰冷的聲音。
“藍翦,你給我站住!”
她反射性地停住了腳步,背脊一陣發涼。向瑜怎麼來了?她怎麼知道她在寰宇集團?
見她不轉過身來,向瑜快步上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臂,丟下一句,“快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面對向瑜,藍翦頓覺心虛,只能跟着她走,仍由她把自己拖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向瑜環顧了四周一圈,直到確定周圍沒有人,她才鬆開了她的手。此刻的她,非常地生氣,口不擇言地朝她大吼,“藍翦,你去找範翊哲幹什麼?難道你去告訴他你就是簡藍嗎?他現在失憶了,根本就忘了你。你這麼做,只會給Monica機會,讓她再害你一次!”
藍翦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委屈地低着頭,不斷地攪揉着手指。
她不回嘴,向瑜卻還不解氣。平日裡的她,冷靜自制,優雅得體,此刻的她,卻像一個無賴潑婦,繼續罵道,“難道你忘記他是多麼狠心地對你嗎?你跟他結婚三年,他究竟給過你什麼?都到了這個份上,你對這個男人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無論向瑜怎麼罵,她還是沒有吱聲。
向瑜不氣餒,繼續訓斥着,“藍翦,你別以爲你不說話,我就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些什麼。一得知他們的要結婚的消息,你就自亂陣腳了。他們要結婚,你就讓他們結唄!我只要你明白一點,他們現在過得多幸福,將來他們就會有多痛苦!”
向瑜說得每一句都那麼實實在在,她的出發點,也全是爲了藍翦好。
藍翦聽進了耳朵裡,卻難以入心裡。
因爲她真的沒辦法去接受他要跟別的女人結婚這個事實。一直以來,他都是他一個人的。她那麼愛他,她真的不能忍受與他人分享。
這罵也罵夠了,向瑜瞅着她小媳婦般的可人模樣,再也生不了她的氣。她一把攬過她的肩膀,輕聲地嘆氣,“小藍,小不忍則亂大謀。不管你多麼愛他,他謀害你,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無論如何,你必須得守住你的心,別讓一切前功盡棄。”
她趴在向瑜的肩頭,忍不住大哭起來。
這個時候,她倍感無力,只能尋求向瑜這根救命稻草,才能在這溺水中存活。
向瑜輕輕地拍着她的肩膀,動作溫柔,她知道藍翦需要力量,而她現在便是她唯一能夠依靠的力量。
她太過了解簡藍,即使她現在變成藍翦,她的內在還是簡藍。自卑,懦弱,感情用事,這些都是她致命的缺點。所以她一得知他們婚事的消息,就即刻派人暗裡跟蹤藍翦。果然如她所料,藍翦一聽聞範翊哲要結婚的消息,就匆匆忙忙往寰宇集團跑。她也在接到陳助理的電話之後,火速地趕往此處,才能成功地攔截住她。
之後,向瑜馬上安排T市傑出的心理醫生,徐瑾翊醫生,爲藍翦做特別的心理輔導,她要轉變藍翦的性格,要她完全擺脫簡藍的懦弱。
範翊哲跟Monica的婚禮如期舉行,他們的婚事辦得很盛大,轟動了全城。二婚辦得比一婚還貼面,在T市還是少有的。向瑜特意抽空陪伴藍翦一同出席了甜蜜的婚禮,她想讓藍翦堅強面對他們。
藍翦立在人羣之中,衆多的賓客成了她天然的屏障。她木然地遙看他們的甜蜜。Monica小鳥依人,範翊哲得意洋洋,這些溫馨的畫面深深扎痛了眼,也更加堅定了她心中的信念。她藍翦,一定要奪回屬於她的一切。
藍翦唸完大三之後,提前申請出國深造,去了她嚮往的英國。因爲她要成爲名副其實的藍翦,一個出生在小康家庭,憑藉自己努力,創造一片天地的獨立女子。回國之後,她馬上去了向瑜的公司。在這一年內,向瑜對她進行非正常軌道的教育,令她儘快培養商業能力。向瑜的眼光遠大,她已經爲她鋪好了一切的路,坐等藍翦奪
回寰宇之後,有能力挑起這個重擔。
她花費了整整四年的時間,纔有能力站在範翊哲面前。
爲此,她剪短了多年的長髮,付出了鮮爲人知的努力,她的淚水,她的汗水,全是往肚裡吞嚥。
一切都按照向瑜的計劃進行,她爲他們編導了一出假車禍的戲碼,讓年輕貌美,獨立自強,個性淡定的藍翦遇上了冷靜自持,高高在上的寰宇集團總經理範翊哲。自此,這個復仇計劃正式生效。
刺鼻的消毒水濃濃地充斥在她的鼻翼間,她難受地動了動睫毛,頭還是有些昏沉。
“小翦,你醒了嗎?”一個溫柔的嗓音低低地喚着她。
是誰?
是誰這麼關心她,一直在喊她的名字?是範翊哲嗎?
接着,一隻溫柔的大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他握得很緊,好像深怕她會消失不見。她不由喃喃地喊着,“翊哲,翊哲……”
握着她的大手僵硬了一下,詹世釧蹙起了眉頭。
爲什麼她到了現在還記掛着範翊哲?
今天是他詹世釧第一時間衝入她的家,將她火速地送往醫院。他對她情深意重,憑什麼那個負心漢卻牢牢地盤踞在她的心中,眼裡?當年簡家小姐也愛那個男人愛得死去活來,最終呢?非但沒有博得那個冷清的男人的半點愛情,還死於交通意外,讓Monica那個小三上了位。
“翊哲,翊哲……”她不斷地囈語這個名字。
詹世釧突然覺得這個名字聽得頗爲光火,他猛地低下頭,拿脣堵住她的嘴。他一點都不想從她口中聽見這個該死的名字。
昏迷之中的藍翦,只覺得一個濡溼的軟滑的東西在舔舐她的脣,慢慢滑入她的口腔之間,帶着淡淡的薄荷味。好舒服,給她乾燥的脣齒間帶了些溼意,她不由自主地回吻着他,想要汲取得更多。
詹世釧沒料到她會這麼主動,他也跟着加深了這個吻。
脣舌纏繞,纏綿無限。
藍翦緩緩地睜開眼睛,然後,她瞧見一張近在咫尺的俊顏。大腦在一瞬間恢復運作,她猛然意識到這個人並非範翊哲。她驚叫一聲,趕緊推開了他,叫喊道,“詹世釧,你做什麼?”
他被她這麼一推,毫無防備,差點摔着,幸好他身手夠靈活,一把按住牀沿,穩住了身形。然後,他再雙手環胸,睥睨着她,“你發燒了,昏睡在家裡,是我送你來醫院的。”
藍翦這才發現自己身處醫院。她努力地回想,那天她淋了雨,回到家就躺在了牀上。全身火熱,難受異常。在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闖入她家,說要送她去醫院。她一直誤以爲不斷安慰她的那個人是範翊哲,沒想到竟是詹世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