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118四爺想,四爺也願意負責,但她有些緊張,有些拘束
佟媽媽熬了白米粥,裡面放了幾片百合,還有一小碟雪裡蕻,放在托盤上,送到了深深房間。
進房後,把吊燈打開,房間突然很亮,她眯了下眼睛才適應過來。
“起來。”
佟媽媽反身用手肘合上門,走到深深牀邊,將托盤放下。
“好點沒有?髹”
深深爬坐起來,倚在牀頭,搖搖頭,瞧臉色,確實不太好看。
“四爺講,叫你先吃點清粥小菜,要是明早還疼,帶你上醫院瞧瞧。”
深深點點頭,扭身把托盤拿到腿上擱着,低頭喝起粥來蠹。
頭髮從後背片片往下落,佟媽媽站起來,問她要了皮筋,將她頭髮綁了個鬆鬆的馬尾。
“不是去同學家了麼?怎麼午飯又回家用的?中午就回家來了,怎麼不打電話給我?你在家,佟媽媽還在外面逛個什麼?”
要說除了四爺,最不能失去的,那肯定是佟媽媽。
深深對佟媽媽的依賴,有時候比四爺還強烈,四爺負責給她錢,給她優質的生活,但佟媽媽纔是那個在生活中事無鉅細照顧她的人。
吃了點粥,有佟媽媽陪着,身體那處被異物佔領的感覺減小了不少,7點多,準備下牀洗漱,接到了敏娜的電話。
……
深深穿好拖鞋,彎腰拿起放在牀頭櫃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敏娜的號碼,深深滑開通話,說道:“敏娜。”
剛纔吃飯時有些熱,佟媽媽將她窗戶開了點,現在風再吹進來,就有點涼,她握着耳邊的手機,傾身闔上了窗。
敏娜說:“深深,明天我和你四爺一起去上海,然後去香港。”
深深站在房中,不知道接什麼,但她聽的出來,敏娜是特意向她說明這一切的。
看深深沒動靜,敏娜又兀自開口:
“洪兆南娶我不過爲的收攏我爸,我沒靠山,他就爲所欲爲。深深,請你相信我,我沒有要搶走你四爺,等我安全度過最後一年,大學畢業後,我會申請去美國留學,以後遠走高飛,再也不回來。”
深深回頭看了眼牀。
坐下來後,對敏娜講:“敏娜,你是我朋友,你有困難,我肯定會幫。我大約能明白,你是想讓別人誤會你和我四爺在交往,好讓洪兆南離你遠一點,是麼?”
敏娜說:“差不多吧,洪家其實是洪兆琳的天下,洪兆琳討厭我,我就絕對進不了洪家的門。所以我只要跟你四爺有點緋聞,洪兆南是絕對娶不了我的。”
“……”
深深發現,和敏娜同齡,但敏娜在許多方面都比她更像個成熟女性。
“深深,我不多說了,未來一週都要出遠門,還要收拾點行李,再見。”
結束這通電話,深深籠罩在一團雲霧中。
……
8點鐘,洗漱好,沒事可做,拿了平板電腦躺牀上打發時間。
手機擱在牀頭櫃上,響了一次,是條短信。
深深扭頭看着,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沒自然而然去拿手機。
打開屏幕,那條短信很簡單:
【是肚子疼,還是下體疼?】
深深的指頭放在手機鍵盤上,但不知道怎麼回,猶豫了一下,編輯幾個字:
【應該是那裡不舒服】
原以爲四爺會很快回復,但她等了5分鐘,確信四爺不打算回了,擱下手機,繼續藏在被子裡玩平板電腦。
……
10點鐘,佟媽媽到她房間來,要她睡覺。
深深把電腦關機,交到佟媽媽手裡,眼睛又下意識掃向了牀頭櫃的手機。
打開屏幕看了一眼,確定四爺再沒發來短信,就把手機關機,一併交給佟媽媽,讓她放到她梳妝檯上,人就躺下去,翻了個身,睡覺了。
……
第二天是週六,中午四爺要飛上海,一週左右回不來,所以起的早。
很早的時候,深深就聽見走廊上有腳步聲來來往往。
出差這麼久,肯定要帶些行李,四爺沒成家,這些事一直都是佟媽媽做。
過了一會兒,深深打着哈欠爬起來,靠着牀頭先緩一緩勁。
剛起,難免有些不舒服,眼睛也睜不開。
下牀走去梳妝檯,將手機開機,原來都7點半了,佟媽媽沒來叫她起牀,看來有些忙。
深深挺着腰桿,站在梳妝鏡前,把她一頭濃郁的黑髮綁了個丸子,就拉開房門走出去,外面聲音有些雜。
一名傭人從樓下跑上來,看到她,對她喊了聲:“小姐,早餐快好了,您洗漱下來吧。”
深深朝她點點頭,見她腿腳麻利的朝四爺房跑了進去,裡面好幾人聲音,在說話,佟媽媽也在。
應該都在幫四爺收拾行李。
嶽西西從四爺房間出來,張着嘴巴打着哈欠,擡頭看見深深,沒多大反應,走到公共衛生間,又閃了進去。
樓下客廳有人說話,深深走到欄杆前往下俯視,瞧見了四爺和邢叔叔坐在沙發上正在說話。
這麼早,邢叔叔都到家裡來了,家裡有客人,深深轉身就回了屋,拿了出門的衣服換起來。
……
7點40,傭人來叫她下樓吃早餐,深深應了一聲,打開門,跟來人後面,下了樓。
二樓剛纔那般嘈雜的聲音沒有了,下樓時深深問前面那姑娘:“四爺行李都收拾好了?”
小姑娘回身仰頭,對深深笑:“收拾好了,四爺講,他還要去香港,所以必需品帶的多了些。”
深深點頭,表示瞭解。
到餐廳,看見邢斌坐在平時她坐的位置上,深深便大步走過去,喊了聲:“邢叔叔好。”
邢斌一開始沒注意到深深進來,正在和四爺說話,聞聲才扭頭,見是她,笑道:“你好。”
邢斌沒來過家裡,作爲四爺的朋友,深深長這麼大,一次也沒見過,關係應該不如楚叔叔那幾個。
那幾人和四爺從發小開始認識,但四爺跟邢叔叔關係不錯,這一點深深能看出來。
佟媽媽指着四爺另一邊那個位置,讓深深過去坐,深深依言走了過去。
拉椅子時,邢斌手機響了,四爺趁這個時候,淡淡朝深深掃了一眼。
深深沒看到,坐下後就老實呆着,挺着腰桿,等着用早餐。
邢斌和對方講了兩句話後,站起來拉開椅子,走出餐廳,到外面去講電話了。
餐廳裡下人進進出出,正在將燉好的排骨海帶湯和剛蒸熟的花捲、糖包從廚房端到餐桌上來。
四爺靠着椅背,目光看着深深。
深深擡眼,回望四爺的眼睛,於是,四目相對,但都沒有說話。
佟媽媽站在四爺另一邊,問這一邊的深深:“吃花捲還是糖包?”
深深朝蒸屜裡的食物看了一眼,說:“花捲吧。”
佟媽媽將花捲夾出來,放在給深深的餐碟中。
這時候有傭人站在四爺身邊,拿起四爺的碗,但沒盛,朝四爺看了一眼。
四爺點點頭,人才給四爺盛起排骨湯。
四爺臉轉回來,面上表情淡淡的,開口問深深:“好點了麼?”
深深剛擡手去接佟媽媽遞給她的餐碟,頓了頓,想到四爺什麼意思,臉有些熱。
但很快點點頭,接來早餐,就低頭安靜的吃起來。
早晨在給四爺忙行李,沒顧得上深深,也忘了這一茬,現在經四爺提起,佟媽媽也重視起來。
重新又問一遍:“肚子不疼了?你可不要騙我們。”
深深悶頭吃着花捲,但聲音傳出來:“不疼了。”
邢斌打完電話回來,四爺目光從深深身上離開,指着他餐具,對他說:“快來吃飯吧。”
邢斌點點頭,拉開椅子重新坐下。
早餐期間,四爺和邢斌邊吃邊聊了些等下去上海的事,好像那邊有誰接機,上海這幾天的食宿都解決了。
深深先吃完,就和邢斌打了個招呼,獨自先上樓了。
……
9點多,佟媽媽來敲她的門,說四爺要走了,叫她下來。
她擱下書,跟佟媽媽後面下了樓。
前半小時,家裡特別吵,樓上樓下老有人走動,感覺四爺就要走了,但又沒人來跟她說。
她思想好難集中,老半天,書頁才翻過去一張。
到了樓下,看到四爺的行李箱不在,猜到應該已經放到車上去了。
四爺和邢斌站在玄關處,其實可以走了,沒走,估計是四爺想等她下來,見一面再走。
深深擡頭,和四爺眼神對望着。
四爺眼睛深邃,面上淡淡的,只是對她說:“四爺走了,這幾天,好好聽你佟媽媽的話,有空四爺會給你打電話。”
油然而生的捨不得,讓深深有點難過,她才意識到,依賴一個人,並不是個好習慣。
“嗯。”就這麼一個簡單的迴應。
四爺眼神最後逗留在她臉上。
也不知心中究竟是什麼滋味,但表情沒多大改變。
三十多歲了,早已學會了喜怒不形於色,心事埋於心底,不會和愣頭青一樣,幹出失戀了跑去跳樓這種荒唐事。
“走吧。”
四爺轉身,對邢斌點點頭。
兩男人終於走出了樓,身影逐漸遠去。
週六的陽光和週五一樣強烈。
四爺穿着暗藍色高領羊毛衫,外面罩了件灰色大衣,下面穿了條黑西褲,商場買的一套新衣服沒穿,大約全都裝在行李箱中,到了上海,再讓人熨燙。
依稀記得,昨天這個時候,她和四爺,要麼在步行街的百貨大樓,她在挑鞋,四爺發短信給她,要她跟他走;
要麼是在馬路上散步,四爺點着煙,她在後面跟着;
要麼是遇到了四爺的那位朋友;
要麼,是在酒店,兩人都有些心猿意馬。
四爺想,四爺也願意負責,但她有些緊張,有些拘束,不敢就這樣獻出自己的第一次。
再擡頭,四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陽光斑駁的樹蔭中了,能看到的,是邢斌。
深深轉了身,低頭邁步朝樓梯走去。
……
午後1點32分,深深收到敏娜發來的一條短訊:
【深深,我登機了,一週後見。】
平時四爺在家,深深一般不會在樓下客廳看電視,現在四爺出差了,用過午餐,也不急着上樓,帶着西西去花園走了兩圈,回來後,佟媽媽泡了杯大麥茶,替她打開了電視。
放下茶杯,深深回覆敏娜的短信:
【嗯,一路平安,保持聯絡。】
敏娜沒有再回。
深深靠在沙發背上,重新看了一遍這條訊息。
機場那邊,應該正在播報從江城飛往上海的航班即將起飛,請旅客們儘快登機。
敏娜給她發來短信,四爺應該不知情。
“中午沒什麼好看的,去睡個午覺,下午要想出去逛,佟媽媽陪你。”
從盥洗室洗了拖把走出來的佟媽媽對深深講,四爺不在家,大家都輕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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