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書揣測着戚筱的心思,想了想小心回答:“肯定看到。她這種千金名緩都有自己的姐妹團,就算她沒看新聞沒看報紙,她的姐妹團也會告訴她這件事。我估計她現在已經在抓狂了,畢竟他的未婚夫有了別的女人。”
“不錯。”戚筱很滿意,她就是要薄茜捉狂,痛恨,要的就是這效果。
她撥出一支鋼筆,在一張白紙上,飛快寫下兩個字一個人的名字:戚暖。然後將白紙折起,套進一個信封裡,封口,交給女秘書吩咐道:“太早讓她知道不好,太晚也不行。明天中午,你託一個人將這封信送給薄茜,記住不要讓她查到是我給她的,聰明一點。”
“是。”
戚筱挽着包包離開工作室,坐上寶馬車開回家去,剛進門,傭人就告訴她,樂先生出差回來了,上了樓。
戚筱心裡自然知曉,樂祁澤前些天去市外出差,詳細行程是什麼去做什麼事她不知道,但大概的歸期她還是清楚的,樂祁澤坐上午10點的飛機回來,所以她才趕回來,想跟他碰個面。
她脫下高跟鞋,上樓前吩咐:“去廚房煮一杯熱牛奶。”
“是。”
進去自己的房間,戚筱先換上一身輕薄的白色連衣裙,再卸下妝容,洗乾淨了臉蛋噴一點養分水滋潤肌膚,她站在全身鏡前仔細打量自己,氣質比戚暖好,五官也比戚暖嬌美,現在的她比戚暖更像一個清純的千金。
她滿意一笑,轉身,出去房間。
廚房已經煮好一杯熱牛奶,擱在托盤上。戚筱將今日的報紙,也放在托盤上,一同拿上樓,手指輕敲一下樂祁澤的房門,便轉動門把,開門進去。
房間裡的樂祁澤正坐在單人的休閒椅上,穿着短袖t恤和長褲,一隻手握着啞鈴上下提動,一隻手拿着晦澀難懂的英文書在看。
儘管是剛剛出差完回來,但樂祁澤今天似乎精力過旺,有着一股用不完的狠勁,不想休息也靜不下來,只能拎着啞鈴在發泄體力,直至自己筋疲力盡,全部空白。
戚筱走進去,關了門說:“給你煮了杯熱牛奶,有助睡眠。”
樂祁澤搖頭,目光一直停留在書面上,沒看戚筱。見戚筱的腳來到他面前,他擡了擡眼,戚筱將他手裡拿着的英文書拿走,自己坐在他的大腿上,單手摟着他的脖子,與他面對面。他還看到她的右手拿着一份報紙。
‘砰’,沉重的一聲,樂祁澤放下提着的啞鈴。
戚筱柔聲細語說:“祁澤,你有看今天的報紙嗎?”
樂祁澤沒說話,不想說便就沉默。
戚筱的胸部貼了更緊,輕輕碰着樂祁澤的胸膛,豐滿的脣在他耳邊吹着熱氣說:“我猜,你看了,現在的心情很糟糕,對不對?”
樂祁澤低着頭瞧她,雙眼裡不沾染一點情浴,沒有情緒,纔是最好的情緒。
戚筱繼續不怕死地說:“戚暖真的做了韓應鋮的情人,也許,她以前就做過別的男人的情人,不然,會連孩子也生了嗎?她變得這麼不潔身自愛,我覺得她配不上你。她哪裡還是那個戚暖,你只記住她從前的好,但她現在有多壞,你就打算自欺欺人嗎?”
倏地,樂祁澤拉住戚筱的纖腰,將她從身上扯開,冷冷看着她摔在地上跌在他的腳旁,他稍微彎一下身,青筋凹凸的大手用力攫住她的臉蛋說:“如果不是你,小七不會變壞。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爲你當初的一個設計,我纔會錯過愛她的機會。她當時只有我,她會和我在一起,但就是因爲你……”
“我真想殺了你。”恨恨地,樂祁澤咬牙切齒道。
戚筱無懼地擡起頭,大肆其言:“我愛你,我爲自己爭取有什麼錯?她誤會你,就證明她不比我愛你。”
樂祁澤的眼裡充滿了血絲,低吼:“去你狗屁的愛!”他站起身,大步往外走,譏誚:“你這句話,跟無數個男人說過了吧。”
甩手開門,‘砰’的一聲,門被重重關上,不多時,便聽到家樓下有發動車引擎的聲音,樂祁澤開車走了。
一路上,樂祁澤漫無目的地開着車,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眼前的街景不斷向後倒退,車輛一個接着一個地超過他的車,耳旁恍若隔世地響起一把女聲,戚暖的聲音:
【開慢一點,我們不要那麼早回家。】
樂祁澤使勁地眨着發紅的眼,在恍惚中他機械地開着車,想起那些年他與戚暖的一個回憶:
“爲什麼?”他問她爲什麼不想那麼早回家。
戚暖穿着校服坐在副駕座上,白白淨淨的小臉浮起淡紅:“媽媽今天回來,我……我想多和你多相處一會兒。”
樂祁澤把着方向盤,笑道:“那我走遠路,你想去哪裡?”
戚暖害羞搖頭:“我也不知道,沒想去哪裡,就這麼開着吧。”又小小聲音說:“你在就好。”
樂祁澤依着戚暖,放緩了車速,轉彎拐進一個隧道,周圍顯得安靜許多,只剩下車輪胎的聲音,他忍不住騰出一隻手,握住戚暖擱在膝蓋上的白皙小手。
她嚇了一跳,呆呆可愛道:“你……開車,可以一隻手的嗎?”
“我、”樂祁澤突然有點語無倫次,他笑了起來,一雙眸子如沐春風般柔和。他放大聲音說:“我很開心。”
‘撲哧’,戚暖用小手捂着小嘴偷笑,眼尾兒笑彎彎的,很清純。
那時的樂祁澤緊緊看着戚暖,在想,就這樣守着她,就這樣和她一輩子在一起也不壞。後來卻變得貪心,不甘心只做一個窮酸小子,想配得上她,想實現自己的野心,明明看到她笑容的牽強,還是狠下心撇開眼。
從簡單的初戀到複雜的背叛,整個過程都在一點一點摧毀剝離戚暖與樂祁澤的愛情。
同一個隧道,身邊愛着他的女孩已經離開。
樂祁澤的心頭落空空的,充血的雙眼閃爍着寂寥的淚光,隱忍着翻天覆地的情緒,面無表情地流下一滴淚……
***
中午休息時間。
韓應鋮打電話來約戚暖吃午飯,戚暖應下了,心想韓應鋮真是大膽,才被狗仔偷拍完照片,今天還約她一起吃飯,不怕再被拍一次?不過反過來想,老公約老婆去吃午飯,很理所當然,有什麼好怕的。
他們真是一對特別的夫妻。
戚暖在公司門口,打了一輛計程車,在車裡接到鄒舟打來的電話,問她去哪了,纔剛中午就跑得沒人影了。
她笑笑說:“我和我老公去吃飯啊。”
鄒舟在那邊踢着高跟鞋,特鬱悶:“結婚結婚結婚結婚!我快28了都還沒結婚,你才23那麼急着結婚幹嘛?搞得我吃個午飯都沒人陪,一個人去餐廳多尷尬。”
戚暖悶着笑,不敢笑出聲,提議道:“要不我打包回來給你?”
鄒舟頓時沒好氣回道:“滾。等你和韓應鋮恩愛完回來,黃菜花都涼了。”
戚暖很認真問鄒舟:“你現在在哪裡,身邊有沒有人?你說這話沒被人聽見吧?”
鄒舟四周圍看了看,吐舌頭說:“沒。我旁邊沒人,沒事。”
戚暖鬆了一口氣,說:“被你嚇死了。”
鄒舟低罵她沒出息,然後說:“行了,你去吃你的飯吧,少在我面前秀恩愛,我現在怨氣大,見不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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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暖連連應好,結束了通話。
去到目的地,戚暖付錢下車,韓應鋮約的吃飯地方是一家西餐廳。
她一進去就兩名看似經理級的人在她面前,身後兩旁站着女迎賓,恭敬地彎腰點頭,她以爲進錯餐廳,正尋思給韓應鋮打電話,其中一個經理級的人詢問:“請問是戚暖小姐嗎?”
戚暖略一點頭:“對。”
對方做出一個請的低姿態,畢恭畢敬道:“請跟我來,韓少在樓上等您。”
於是戚暖只好跟着他走,進去一臺電梯,那經理用敬語介紹了一堆本餐廳的優揚之處:一對一的服務,水準一流,夠隱秘,出品好。
戚暖一聽,好像有點耳熟。
她注意到電梯內貼着一張海報,纔想起這家西餐廳,在某本美食雜誌上評爲本市前十hot,在網上人氣也很高。不過這裡只屬於有錢人的私人食堂,普普通通的白領,是萬萬吃不起的。
去到韓應鋮那裡,他包下一整個場子,要了其中一間最爲豪華的房間,有液晶電視有沙發,長長的餐桌旁,還有一臺黑色鋼琴,地上鋪滿牡丹花的地毯,垂落的窗簾隱蔽性很好,格調稱得上華麗唯美。
偏偏他本人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翻看着文件,見她來了,擡起頭,五官俊美:“過來。”
戚暖泄氣,走了過去,餐廳的其他員工知趣離開。
她坐下沙發,看着韓應鋮,指指他的文件:“你就這樣了?”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韓應鋮放下文件,薄脣一笑,很迷人:“我比你先來,等你的時候順便找點事情做。”他伸手摸摸戚暖的頭,又說:“本來剛纔我想下去親自接你的,但是擔心還有人跟拍我,我不想你再被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