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雨涵的常識裡面，沒有了氧氣罩的周厲深沒有多久心臟應該停止跳動，可是楊雨涵轉頭一看心電圖，並沒有任何異常。
“不會是醫院的儀器出了故障了吧？”楊雨涵猜測道，夏莉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因爲夏莉知道，楊雨涵已經犯了她人生中的一個打錯，誰都可以殺周厲深，就是她不可以。
“不可能吧？”
楊雨涵不敢相信，自己會失誤，要是周厲深沒死，死的就是她自己。
她迅速地把耳朵貼到周厲深胸膛上，“砰——砰——砰”的心跳聲，強勁有力，沒有什麼閉着個更嚇人的。
“呵呵~”楊雨涵站起來，擺出一個尷尬的笑臉：“夏助理，你明天還是來上班吧，周總這邊我來照顧就可以了。”
“周總現在不需要你的照顧。”
楊雨涵聽見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果然是周厲深的，對楊雨涵的驚嚇程度，不亞於詐屍。
“周總現在，只需要你的陪睡。”
夏莉很自覺地離開這裡，把注射器扔進垃圾桶裡面，還差一點點，自己就可以殺了他，但是不得不說，周厲深的計謀遠遠超過她的想象。
在她還沒有準備去殺他之前，早就爲自己準備了一份郵件，如果他真的死了，郵件上的內容就是真相，如果周厲深死不成，對自己就是威脅。
意味着她還要爲周厲深繼續做事情。
“呵呵~”楊雨涵見夏莉已經離開，慢吞吞地向門口走去：“那個……我去關門。”
楊雨涵儘量在拖延時間，必須要想個很好的理由，不然等待着她的就是周厲深的懲罰，她這逍遙日子剛過上一天，轉眼立馬又要糊了。
“楊雨涵，你裝瘋賣傻的本事見長啊！”
周厲深揶揄道，肩膀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當時親眼看着晉庭輝那一槍朝向了別的地方，才願意安心地閉上眼睛，晉庭輝終於還是沒能殺死他。
這樣的大度，臉周厲深自己都覺得可笑。
“呵呵~瞧您這話說得，我現在很清醒。”
楊雨涵輕輕把門觀賞，走到牀邊，很自然地脫掉自己的羽絨服，脫掉鞋子，陪完成周厲深口中的“陪睡”。
“就那麼想殺死我？”
周厲深突然一把拉過楊雨涵的手，讓她沒有一點可以遠離的機會，只好順勢撲在周厲深身上，還特意選擇了他傷口那邊。
壓得周厲深沒有頭一皺眉，“楊雨涵，你這搔首弄姿的花樣也還沒有變。”
“呵呵~不是怕您不習慣麼？”
楊雨涵知道，在活着的之類的面前，只有順從，纔是自己唯一的選擇。
“別給我繞開話題。”
周厲深把楊雨涵的手一甩，楊雨涵就知道自己此刻要做的不是遠離他，而是很自覺地揭開杯子，鑽進去。
“當然不想了。”楊雨涵假惺惺地看着周厲深，明明知道自己的此刻顯得很虛僞，打從心裡一直在說服自己，是真的不想周厲深死。
“理由。”
周厲深的手這次沒有狠狠地拽着楊雨涵的手，而是在被子裡面，憑着感覺，握住了楊雨涵的手，明知道楊雨涵的答案有虛情假意的成分在裡面，聽到還是仍不知高興了一下。
“剛纔在門外看見夏莉在牀邊徘徊了好久，一直等她動手，這樣自己就不用進屋，反
正有人替我做了殺你的事情……”
周厲深聽楊雨涵講起她在門外的那幾分鐘，已經能想象自己在屋子裡昏睡的時間裡，錯錯過了楊雨涵在病房外的大戲。
想到周厲深曾經關過她的那些小黑屋，在她臉上毀的那些容，還有各種各樣讓她不好過的方法，楊雨涵恨恨不得自己衝進去動手。
但是一想到周厲深當初帶着自己逃命，替她教訓那些曾經敢在她面前放肆的人，爲了她的復仇大業，發誓永遠也不會回國的周厲深還是回國了，楊雨涵又開始猶豫起來。
當時站在門外，心裡一團亂麻，最後心裡面想的全是周厲深的好，還忍不住在心裡咒罵自己，怎麼這麼犯賤，對曾經傷害過自己的人，竟然到最後只想着他的好。
那時候，周厲深只有在身體受傷的時候，楊雨涵纔會陪在他身邊，就像現在這樣，兩個人躺在牀上，握着手，什麼也沒有做。
“楊雨涵，你講得很精彩。”周厲深平躺在牀上，蜷縮在旁邊的楊雨涵不會察覺到周厲深的嘴角的那點笑意，完全把這當成是一種諷刺。
“你喜歡就好。”楊雨涵小聲嘀咕着，這個理由，應該足夠了。
但是她沒有想到，周厲深會接着問一句：“做得也很精彩。不是嗎？”
“呵呵呵呵呵~”楊雨涵心裡面慌了一下，周厲深的這個問題，好像不太容易解釋：“我看夏莉遲遲不動手，怕自己一猶豫，就忍不住阻止她。”
“所以你就自己動手。”
周厲深補充道，這樣的方式纔是楊雨涵的作風，不會因爲自己曾經對她的好而有任何好心，她比自己都還清楚，只有讓自己死了，他們纔會結束。
不然又是過去無休止的糾纏。
“對！”楊雨涵承認道，這是他在晉庭輝面爲數不多的真誠，很多事情，有時候不是自己想做，而是看見周厲深躺在那個地方，就忍不住動起了壞心思。
“你很坦誠。”
周厲深沒有憤怒，心裡面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從楊雨涵嘴裡說出來的時候，竟然會以爲地覺得輕鬆，至少這對他來說，是一個好的開始。
“被你逼到無路可走的時候，坦誠會救我一命。”楊雨涵緊緊握着周厲深的手，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開，“我只想好好活着，做點自己的事情。”
“比如復仇，比如嫁給晉庭輝。”
周厲深的舉例讓楊雨涵的心裡咯噔一下，她曾經無比瘋狂地想要嫁給晉庭輝，是她和週週厲深之間最坦誠不二的一件事情。
“現在只有一件事情——復仇。”楊雨涵回答，對於嫁給晉庭輝這件事情，絕對不能挖坑給自己跳，不然以周厲深的手段，如果現在去承認某些驚人的事實，周厲深不讓自己死無葬身之地， 她也會給自己找一個葬身之地。
“很專心。”
周厲深看出楊雨涵的慌張，沒有點破，或許換一種方法，兩個人的日子會好過一些。
“因爲現在嫁給了周厲深。”楊雨涵忍不住想要去貼近周厲深的身體，這樣的主動把兩個人都嚇了一跳。
“你還記得上次在醫院你親我的時候，說了什麼話嗎？”周厲深問道，順勢把楊雨涵摟得緊緊的。
“我說……我說……“楊雨涵感到自己臉頰發燙，全身上下都被周厲深看光的已婚人士，居然在兩個人穿得嚴嚴實實的時
候，因爲躺在一張牀上而感覺到不自然，簡直太不符合常理了。
“說了什麼？”
那個答案，周厲深一直記着，就算是她的刻意和虛僞，對他來說也是美好的，總比什麼都不是好。
“我說我喜歡。”
楊雨涵還記得晉庭輝說他會爲這樣的喜歡付出代價，楊雨涵已經深刻體會到了他口中的代價正在向自己撲過來，讓她難以呼吸。
睜開眼睛，自己已經開始會不由自主地迎合周厲深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他嘴邊的吻。
“不管是虛僞，還真真誠，請你繼續保持這樣的喜歡，直到我真正死去的那天。”
周厲深說完，在楊雨涵額頭親親地吻了一下，這樣的方式，的確很不像周厲深 ，楊雨涵把頭埋進被子裡，絕對不能讓周厲深看見自己此刻的慌張和手足無措。
楊雨涵突然發覺，自己早已經被周厲深的裹挾着，不知道去向什麼地方，好像在他身邊就是歸宿。
然而，有了這樣的想法，是無法報仇，拿回自己的楊氏，楊雨涵強行告訴自己需要的只不過是可以很好地去利用周厲深，而不是其他是什麼，像喜歡之類的東西。
警察局裡面，晉庭輝一直沉默着，不說一句話，老李就那麼一直靜靜地看着他，幾年過去了，人成熟了不少。
“醫院那邊的消息，周厲深沒有死。”
“是嗎？”晉庭輝嘴角一笑：“那我等會可以走了吧！”
他抓了抓自己的頭髮，配合老李演這種好公民的戲碼也真是夠了，律師早就給他弄好了保釋，他依然在這裡呆着，看着四面鐵窗，一個人想了很多。
“你不是早就可以走了嗎？”
老李靠在板凳上，看着晉庭輝，完全不知道他在玩什麼花樣。
“不是想在這裡多看你幾眼嗎？”
晉庭輝笑看對面嚴肅的老李，一副正派形象深入人心，看了的確讓人很安心，不然他也不會在第一次看見他就跟他上警察局，這次也是一樣。
老李這樣的朋友，對他來說，見他一次很不容易，只有在警察局裡面，不光能見到他，還能一直看着他。
“你小子，有老婆的人不去陪你老婆，在我這裡跟我瞎扯，小心我揍你！”
老李做出站起來，做出一副想要揍晉庭輝的架勢，拳頭到了晉庭輝身邊，突然轉變了方向和性能，從口袋裡摸出鑰匙，替晉庭輝打開鐐銬。
多看幾眼，說得好聽，晉庭輝點明讓警察局長來審問的架勢，完全把自己當成了爺，架子夠大。
“信不信我告你，讓你名譽掃地。”
晉庭輝笑道，心裡有種說不出的苦澀，就算離開警察局，自己好像也無法再去面對凌瓏。那個瘋狂的自己，會不顧一切地傷害他最愛的人。
“行啊！你小子，膽子大了，敢恐嚇國家公職人員。”
老李把解開的鐐銬放到一邊，關於晉庭輝爲什麼對他們警察局的謎之鐘愛，簡直是無語到了極點。
明明是他送到別的分局，沒有想到他非得這裡，點明瞭要自己來審問他，而且還點明要要這間監獄，別人像他這麼有錢有勢的，能早出去就早出去，絕對不會耽誤一分鐘。
也就晉庭輝口味獨特，把他的有權有勢，用在了讓自己呆在這裡地方小住幾天，硬生生把拘留當成是過家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