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本應該在小公主出生之後就馬上回到現世繼續做任務, 但是不管豆包怎麼催促,二人都一致堅決要等到滿月以後才離開,否則就要扒了豆包的皮燉肉吃。
這些豆包都能忍, 一是知道他們兩個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二是它瞧着小傢伙也是心覺可愛, 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可氣的是, 兩人居然全都不讓它接近小公主!一點都不!
整日裡把它趕到殿門外美其名曰讓它曬太陽, 實際上是防止它用爪子觸摸小公主,整個霜華殿的人只有它還沒摸過小公主肉嘟嘟的臉。
豆包覺得他們兩個就是過河拆橋忘恩負義的小人,如果蔚喬生產的時候不是它提醒, 小公主能否順利降生都是未知數。
於是獨自生悶氣的豆包決定要在小公主滿月前一日,讓他們兩個穿回來!
清晨, 春天剛浸一絲暖意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照了進來, 一夜裡風平浪靜, 卻不知夢中的兩人又經歷了多少歲月。
蔚喬懶意正濃,她還想再睡一會, 又覺得難得孩子夜裡沒有哭鬧甚是不容易,心中惦記着,就想起牀先看一眼。
然而剛睜開眼,她的視線逐漸清晰,眼前近在咫尺的人睫毛簌簌抖動着, 看起來也有要轉醒的跡象。但蔚喬更在意的是他被壓變形的頭髮, 起初她差點擡起一腳把身邊人給踹下去。
下一秒蔚喬倒吸一口涼氣, 認清了那人就是現世造型的殷修越, 再次因豆包的“不告而別”而滿腔怒火!
寶寶的滿月宴兩人都很期待的好嘛?
蔚喬悶着被子抓狂, 她第一次感覺到離開大澤心中會那麼不捨,就好像她把什麼遺落在那裡一樣, 心被生鏽的鐵鎖懸吊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摔下來。
蔚喬的動靜把殷修越也給吵醒了,他揉了下眼睛溫柔的摸了一下蔚喬的頭,下一瞬徑直從牀上坐起來。被睡扁的髮型耷拉着,頭頂卻有一束呆毛挺立,樣子可以說是非常懵逼了。
兩人大清早地滿面怒容對面而坐,召喚了半個小時豆包,可惜就是聽不見它的迴應,豆包不說話,他們也沒脾氣,最後只好放棄找豆包的麻煩。
“襖襖(寶寶)的翁號(封號)想好了嗎?”蔚喬刷着牙,咕嚕嚕吐出嘴裡的泡沫,從鏡子裡看身後的殷修越。
他正擺弄着頭髮,聽了聲音之後眉頭輕皺,樣子有些爲難,“這輩輪到‘昭’字,我細細想了一夜,還是無法在‘康昭’和‘福昭’中選一個。”
蔚喬張着嘴愣在那裡,腦海裡想到福壽安康這個詞語,瞬間就覺得女兒長大之後會是那種長耳垂一臉佛像的人。但是她又不好打擊殷修越的取名能力,加之自己也同樣是個取名廢,又道:“不如等我們回去讓母后取一個吧,她老人家一定會高興的。”
殷修越手停下偏頭看了她一眼,對於蔚喬的想法心中明鏡似的,卻又沒法反駁,想來想去,讓母后想封號也好,她那樣期盼這個孩子,一定不會敷衍了事的。
時間段又回到《藥鋪異聞錄》劇組殺青,劇組人員在酒店裡喝酒吃肉的……第二天早上,兩人整理完之後理順了一下時間線,不然腦中真的很難順應角色。
到了現世之後的一切都是快節奏的,劇組四下宣傳新片的時候,陸祁煜主演的電視劇還是擄獲了不少粉絲。也不知道是背後有誰在搞鬼,《藥鋪》的資源一直賣不出去,後來還是因爲江東衛視排好的檔突然出了問題,又沒有好劇補檔,這纔買了《藥鋪》的獨播權。
某公司買來的水軍撕兩劇是同一種故事情節,反而給《藥鋪》帶來了熱度,這倒是蔚喬他們始料未及的,據說那個原作大大終於找到了願意幫助她打官司的律師,一切也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人間四月,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褪去一身的懶意,散發着盡是青春的朝氣……蔚喬臉貼着桌子打瞌睡,時不時用手搔着臉,旁邊的方安絮偷偷用手機拍了下來,決定以後發到微博上。
殷修越解開圍裙的帶子放到一旁的架子上,拉開椅子坐下去,看着蔚喬無奈地笑了笑,夾起一塊紅燒茄子說道:“小絮呀,快嚐嚐朕的手藝。”眼睛卻是看着趴着的蔚喬,滿含笑意。
果然就見蔚喬慌慌張張地擡起頭,“開飯了開飯了?”說着還順手拿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方安絮把殷修越的筷子挪到蔚喬的碗裡,眼神頗爲無奈,又假裝嚴肅道:“小喬姐,你怎麼又熬夜?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這幾天他們蠻閒的,一有了空閒時間蔚喬就開始放飛自我,整整一個星期了窩在家裡不出去,守在電腦旁邊看劇。
她自己是有這個惡補電視劇的習慣的,一部劇反反覆覆的看,每一次在不同的角度,把自己想成不同的人,正派反派配角主角甚至路人,揣摩每一個人應該拿捏什麼樣的表情。這對她迅速進入角色有很大的幫助。
蔚喬搖了搖頭不打算多做解釋,也是因爲肚子非常餓了,她吃下殷修越夾給自己的茄子,突然想起了什麼,問道:“後天去錄的那檔綜藝節目,也邀請了陸祁煜是嗎?”
方安絮聽蔚喬突然說起了這事,放下筷子回答道:“是,說是宣傳他的新電影,不過小喬姐不用擔心,你現在的名氣也不小,不會被他搶了風頭的。”
方安絮並不知道蔚喬和陸祁煜的關係,以爲她是怕自己在前輩的面前束手束腳特地安慰道。
至於蔚喬的名氣,得益於前不久上映的《亂世》,雖然她並不是女主,但是因爲電影裡的女主演技一直令她飽受詬病,身爲女二的她反而得到大部分人的認可,身價突然漲了起來。
再加上她公司順勢捧她,《藥鋪》的檔期宣傳,蔚喬現在說是躋身小花也不爲過。
蔚喬擡頭看了一眼默默喝湯的殷修越,問他:“許都也去了,你爲什麼不去?”
“沒有接到邀請。”回答言簡意賅。
蔚喬撇撇嘴,心中實在不願意同陸祁煜共同參加這檔節目,但是《時光之侶》這檔綜藝又非常受歡迎,能上這個節目做宣傳對任何影視都是十分有利的,她也推脫不得。
沒辦法,她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時光之侶》也是江東衛視的綜藝節目,每一期都會請一些流量和重量級明星來節目組玩穿越,各種場景各種戲劇化,有中國古鎮的商人商戰,有古城宮廷裡的鬥智鬥勇,也有西方教堂裡的吸血騎士,甚至也有日本秋葉原的動漫真人。
每一期的主題都各不相同,所以受衆也十分廣泛,節目組也會在來的嘉賓中故意湊出幾對cp用來吸引眼球,畢竟是之“侶”,會營造一些情侶的效果。
蔚喬第二天一大早趕了飛機,跟殷修越分別以後帶着路癡方安絮就上路了。一路上小助理給她解釋一些注意事項,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着,託着下巴打瞌睡。
只要一離開殷修越,她發現自己就沒精打采,雖然她不知道在殷修越的眼裡,她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沒精打采。
豆包這段時間像是突然斷了聯繫,自從穿回來之後就再也沒有在他們腦海裡傳輸過信息,所以也不知道這個世界的階段性任務是什麼,蔚喬他們沒辦法,只好按着既定的軌道混日子,得過且過。
期間蔚喬把殷修越介紹給自己爸爸認識,言明瞭兩人的關係,蔚爸爸對殷修越曾把自己的女兒撞傷耿耿於懷,但又不願意女兒不開心,所以一半是承認了,另一半總也不想讓殷修越順心,爲此殷修越沒少煩惱。
作爲一個皇帝陛下,從來沒幹過討好岳丈的事,他有時候覺得像蕭明升蔚軒復衛柯這樣的,都太可愛了,有時候又覺得,這樣纔像是一種家的感覺。
蔚喬下了飛機,有劇組的人接應,然後到劇組定的酒店休息,等着第二天錄節目。
她算是比較早到的,除他之外,還有同是宣傳《藥鋪》的許都,宣傳電影的陸祁煜,還有當紅流量小花張亦薇,剛拿了影后的周臻歌,和老牌演員鄭東旭,三男三女,比較強大的陣容,實際上還有兩個人,不過製作組爲了神秘感,連他們都沒有告訴。
許都因爲在上海拍戲,沒能跟蔚喬一起坐飛機過來,蔚喬前腳到,他後腳就跟上了。敲開她的房門上去就是一個熊抱,都不帶給蔚喬喘氣的。
蔚喬同許都的關係一直都很要好,他們的粉絲也知道,甚至還有滋生出來的cp粉,只是大多圈地自萌,不會打擾蔚喬他們。
這點還是讓她非常欣慰的。
“你知道另兩個人是誰嗎?”許都轉着自己的手機,靠在牆邊問收拾衣服的蔚喬。
蔚喬停下動作想了想,又搖了搖頭,因爲她好像也不是那麼關心,“是誰?”
“你猜猜,跟陸祁煜有關。”
“蘇小衣?”蔚喬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名字就是這個,但是又馬上否定道:“不會吧,上一期她剛來過。”
但是連續兩期都來的情況也不是沒有。
“不是她,”許都握住手機坐到牀邊,拿起蔚喬的罩罩“噫”了一聲,在對方怒目而視搶走手中的東西,並且快要上前揍他的時候馬上又說,“是他宣傳電影的同劇組演員。”
“啊?”蔚喬愣了一下,收起罩罩繼續蹲下整理行李箱,“那跟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認識她。”
“你知道沈菁是怎麼演上喬大導演的新電影嗎?”許都也跟着蹲下來,看着蔚喬故作神秘道。
蔚喬聽到那個名字還是心頭一顫,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整理,耷拉着眼皮回答他道:“總不會是潛規則上位吧?喬青嬈?跟沈菁?”
許都以爲蔚喬是在開玩笑,笑着摸了摸她的頭,被蔚喬斜着眼躲開,又尷尬地咳嗽兩聲,反問她:“又不是非要跟導演睡才行……你別忘了,喬導這部戲也是有陸祁煜的投資在裡面的。”
什麼叫我別忘了,我根本就不記得有這種事好嗎!蔚喬腹誹,隨後恍然大悟般擡頭,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許都,說話都有些結巴了。
“你是說……是說陸祁煜他……他把沈菁?”
如果這是真的,那陸祁煜也太人渣了吧。
誰知道許都還真就點了點頭,蔚喬當下又懷疑,把行李箱釦上,將信將疑地看着許都問道:“你又不是狗仔隊,怎麼他的事你都知道?這種醜事他肯定藏着掖着的,不可能輕易被你知道了吧?”
蔚喬心中不是不信許都,只是,如果說陸祁煜爲了星途更加順暢而拋棄她選擇蘇小衣,這她完全相信,畢竟有利益驅使,但是爲了提拔一個小十八線而去做對不起蘇小衣的事,以後事情敗露了,這不是把自己往火坑裡推嗎?
許都嘲諷般笑了笑,沒有回答蔚喬的話,陸祁煜背後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說出來他怕蔚喬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瞎,況且兩人現在都沒有關係了,憑白惹她不快乾什麼?
而且不是不報,是時機未到而已,他早晚有一天讓陸祁煜露出狐狸尾巴。
許都上前看着蔚喬,“你現在跟殷修越什麼關係呀?”很強硬地轉移了話題。
蔚喬知道許都是不想告訴自己,原本對他也沒有太大興趣,就接着他話說道:“便是那種關係咯!”
居然沒有反駁。
許都也是有些驚訝,旋即搖了搖頭,頗有些無奈。
“唉對了,你說明天還有一個沈菁,那另一個人是誰?”蔚喬突然想起剛纔他說的話忙問道。
許都搖頭,“這個你明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