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瑟兒連忙搖頭,“不,不是,我只是奇怪你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你現在不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摺嗎?”這個人從早忙到晚,除了夜晚和吃飯時間之外,很少有時間顧及自己,爲什麼就在自己拿到這東西的時候過來了呢,嗚嗚嗚好憂桑啊!
夜離憂擰眉看她,不知道她身後藏了什麼,他走近她一分,她的臉上就多一分慌張,他的心裡忽然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你身後藏着什麼?”氣味不太好聞,而他在距離她只有三步的地方停下來了。
“沒什麼呀,你先出去好不好,我……我先去準備一下。”
“準備什麼?”
沈瑟兒摸了一把自己的臉,於是臉上的泥土更多了,又摸了一下自己的頭髮……“我還沒有梳頭,還沒有洗臉,會……會衝撞了你的!”
夜離憂的眉頭皺得更深,料定她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欺騙自己了。
沈瑟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眼裡蘊藏的寒意,連忙擺手道:“我沒有什麼欺騙你的……啊……”還沒有說完,整個人就已經被他提了起來。她很是憂傷地望着地上的那一堆東西……
“這些是什麼東西,你打算拿來做什麼?”他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嗜血冰冷,看起來是那樣的恐怖。
沈瑟兒知道他生氣了,或者是在懷疑自己。
“那不是黃土嗎?我想拈泥人,還有那個木炭……我想用來在地上寫字。”好囧的藉口,“至於那個硫磺……這不是夏天到了嗎,我怕有蛇……所以就弄了進來。”沈瑟兒低着頭,絞着小手,小心翼翼地解釋着。
“那你爲什麼這麼慌張?”重點問題來了。
沈瑟兒倏然擡頭,“我有慌張嗎?我只是害怕你不喜歡這些東西,畢竟看起來有些髒,你有潔癖嘛,我知道的……”
夜離憂冷笑一聲,倒是沒再說什麼,而是將她放了下來,只是臉色依舊冰冷,目光依舊放在那堆東西上面。
“木炭和硫磺放在一起,算是一種燃料吧?”他問道。
沈瑟兒扯了一下頭皮,呵呵地笑着,算作默認。
“那那塊白色的石頭呢,是硝石?”夜離憂繼續問道。
沈瑟兒又狠狠地扯了一下頭皮,“我看着漂亮,所以就帶進來了。”
“誰幫你帶進來的?”夜離憂又問道,大有不問出一個結果,誓不罷休的樣子。
沈瑟兒想了又想,想了又想,就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人。難道說這些東西是自己飛進宮來的嗎?
見她沉默,夜離憂沒有再問下去,他只是深沉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阿離?”沈瑟兒喊他,但是他沒有迴應。她站在原地再次扯扯自己的頭皮,有些小委屈。不過她並沒有追出去。
就算他停下來聽她的解釋,她又該如何解釋呢?東西都擺在這裡,還沒有製成樣品,甚至連證明的工具都沒有。
沈瑟兒扯了扯嘴角,算了算了,等到煙花製成的時候,她再去找他也不遲,這段時間就彼此分開一段時間吧,反正大家都很忙。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沈瑟兒便真的沒有去找夜離憂,當然了,夜離憂也沒有來找她。沈瑟兒太忙了,起來吃飯就開始忙,忙完就該睡覺咯,累得腰痠背痛就差沒有腿抽筋。
只一心想着,趕緊把這東西給弄出來,然後給夜離憂呈現一個絢爛的世界。
但是做煙花,豈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首先要弄出火藥來吧?可是火藥又是那樣危險的東西……
沈瑟兒幾乎天天都在搗鼓這東西,又是壓火藥啊啥的,忙得簡直不分青天黑夜了,使得絮花在一邊心驚膽顫,尤其是沈瑟兒做實驗的時候,每一次她都要變成一次黑色的炮灰,可真是把絮花給嚇傻了。
好幾次,她都想去找夜離憂,讓夜離憂阻止沈瑟兒行爲,但是此時沈瑟兒比較靈敏,絮花還沒有開溜,就被她給拽了回來,各種威逼利誘,以至於現在絮花哪怕是看見她冒煙了,都不敢跑去找夜離憂。
日子就是這樣心驚膽顫的過着,直到一天白天沈瑟兒終於實驗成功,雖然是白天,效果不是很明顯,但還是讓她振奮得跳了起來。
絮花望着飛到天空中然後綻放的點點星火,嚇得半死,啊了一聲快速地跑到牆角躲去,而沈瑟兒呢都差點唱歌跳舞表示喜悅了。
當絮花拿着一面鏡子放到她面前來的時候,沈瑟兒嚇了一大跳,“這是誰啊?”
“這是娘娘您啊!”絮花沒好氣地說道。就爲了鼓搗這嚇人的東西,她把自己變成了這個樣子都還不自知。
“哦。”沈瑟兒驚魂方定,便道:“快去準備洗澡水和一身乾淨的衣服。”
絮花這才眉開眼笑地道:“娘娘,您今晚不弄這個東西了?”
“不弄了!我要去找阿……皇上!”她連忙改了口,在皇宮中,在他人面前,她還是稱他爲皇上比較好,畢竟一些規矩還是不能廢止的,畢竟這是在古代。
這下絮花更加開心了,連忙屁顛屁顛地跑去準備洗澡水去了。
沈瑟兒進入浴室的時候,嚇了一大跳,這尼瑪的是給多少人洗澡啊?
絮花忸怩地解釋道:“奴婢擔心一個浴桶的水不夠洗。”
沈瑟兒嘴角抽了抽,啥也沒說,直接把她給趕了出去。
話說,進入水中之後,她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髒,那些木炭啊泥土啊都浸過她的衣服滲透到她的皮膚上了,頭髮更是洗出了一層炭灰。
沈瑟兒自己看着都覺得噁心不已,不自覺的便讚歎絮花有遠見。
洗澡出來,站在偌大的鏡子前,沈瑟兒拍了拍自己的臉,似乎有些瘦了昂?撿起絮花放在旁邊的衣裙穿起來,白衣顯得有些飄飄若仙,沈瑟兒很是喜歡。
在鏡子前轉了兩圈,這才滿意地走出去。
小半個月以來,絮花終於見到了還有點人樣的沈瑟兒,不由得睜大了眼睛,剛剛出浴的美人。心裡又不得不感嘆,難怪皇上會這麼寵愛她,竟長得這樣好看!
沈瑟兒朝她眨了眨眼睛,“我走了啊!”說完,人已經蹦到了門外。
絮花搖搖頭,這雪菜然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學會淑女一點啊,真是令人傷腦筋。
沈瑟兒心滿意足、興高采烈地往景熙宮走去,沒有束起來的頭髮在她身後盪開來,就像個仙子一樣,只是太激動的她,愣是沒有注意到前方站着的男子,一不小心就撞到人家胸口上了。
“這麼開心,是要去什麼地方呢?”男子摺扇一開,很是***地說道。
沈瑟兒白了他一眼,“怎麼總是你啊,陰魂不散的!”這後宮不是除了夜離憂一個男人之外,便只剩下侍衛了麼,怎麼晏寒裳總是進來呢,這到底是毛線意思?
晏寒裳挑挑眉,“皇上信任本宮,只要是本宮想,他都會允許本宮進來觀賞風景。”
沈瑟兒翻了個白眼,“那你繼續觀賞吧,本姑娘先走了。”才踏出一步,就被晏寒裳拽住胳膊,沈瑟兒沒好氣地吼道:“你幹嘛?”
“你要去見你男人?”
“廢話!”
“是還是不是?”
“聽不懂人話嗎?我當然是去見他!”
“他還在忙,你不能去見他!”晏寒裳難得嚴肅地道。
沈瑟兒嗤笑了一聲,“嘿,你什麼時候成爲皇上的下人了,居然連他的動向你都掌握得這麼清楚?他忙不忙你又怎麼會知道呢?而且就算他在忙,你又怎麼確定他不想見我呢!”
“總之你現在不能去找他。”晏寒裳的眼睛裡閃爍着不明的光芒,像是在躲閃着什麼,想了一下,他繼續道:“他在和大臣商議國事,你這樣去找他,他也許會不高興!”
沈瑟兒狐疑地看着他,“你什麼時候這麼爲別人着想了,我怎麼一直都不知道?你快點放手,否則我叫人了啊,說你非禮皇上的妃子!”
晏寒裳快速地放開了她的手,“本宮只是不想你受傷而已。”
沈瑟兒朝他做了個鬼臉,“我不會受傷,永遠都不會,勞您費心了!”這樣說,純屬因爲沈瑟兒生就了一張毒舌,並沒有討厭晏寒裳的意思。
不過他一直攔住她的去路,實在是讓她有些煩惱了。所以說話也纔會這樣口沒遮攔。
這下,晏寒裳真的沒有再攔住她,而是在她走後不久,沿着她走過的路,往景熙宮的方向而去。
丟下晏寒裳之後,沈瑟兒依舊是很開心的樣子,步着輕快的步子往景熙宮而去。
站在外邊望着裡面燈火輝煌的樣子,她的心裡溢滿了甜蜜。
一路直到大門邊,倒是沒有人攔住她,只是守在外面的小乙子攔住了她,“雪才人,皇上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好,我不進去,我就到門邊看看,等他忙完了我再進去。”沈瑟兒說着就要往裡面走去。
小乙子在沈瑟兒的身上吃過的虧太多了,這次可是防備心十足,所以在沈瑟兒還沒有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就已經攔住了她。
“雪才人,萬萬不可。”
“爲什麼不可以?我不打擾他,我就看看!”
“若是雪才人執意要等,那便在這裡等着吧。萬一您在門邊弄出什麼聲響,皇上……”
沈瑟兒擺擺手,“好,我就在這裡等,行了吧?什麼都不要說了,我不進去就是了!”不就是等嗎,在哪裡等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