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韓將這個消息散佈出去之後,當即引來一羣女文員的猜測,“boss好好的,怎麼跟流光醫院的醫生扯上關係了?”
“我聽說這個陸醫生真倒黴,一個治不好的病人死在了他的手術檯上,偏偏還是實況手術,搞得全城盡知。這要是鬧上了法庭,病人家屬一定會說他沽名釣譽,爲了自己的聲譽,罔顧病人性命!”
“這種東西可沒什麼評判標準,就是他僥倖贏了官司,到時候社會輿論一樣會一邊倒……”有個稍有經驗的律師嘆息道,“這種官司只有boss這樣級別的律師親自出馬,才能保證萬無一失。偏偏這個倒黴的陸醫生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把boss給得罪了!boss雖然低調,但咱們‘唯愛’可是業界有名的,這消息要是放出去,我估摸着百分之八十的律師都不敢接陸醫生的官司了!”
“boss真兇殘。”小韓吐了吐舌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爲了誰,非要把姓陸的往絕路上逼。”
鍾可情一整晚都睡得極不安寧,也不知是因爲“謝舜名”沒有回來,還是因爲她夢裡的那個人四肢僵硬地躺在病牀上,再也沒能甦醒過來。
她無法忘記從機場回來,碰上那起事故繞道而走時的情形。
明明前路白霧瀰漫,明明有數不清的車輛擋住了她的雙眼,但她隱約還是覺得那輛被撞翻的跑車底下,有一顆熟悉的心臟在微弱的跳動。她調頭離去的那一剎那,身後似乎有灼熱的視線緊緊相隨。
她的愛人躺在血泊中。
“謝舜名”的臉在她面前分裂成兩個人,就像一對孿生兄弟。
鍾可情是被小麒麟的哭聲驚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面上早已淚水連連。因爲做噩夢的關係,她出了一身冷汗,劉海溼噠噠地耷拉在額頭上,原本細膩的髮絲凝結成束,她握起枕邊的手機,對着屏幕照了照,才發現自己狼狽不堪。
“哇嗚嗚”、“哇嗚嗚”……
小麒麟的哭聲沒完沒了,似乎和她一樣,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似的。
鍾可情鬼使神差地走過去,有些心疼地抱起那搖籃裡的孩子,摟在懷裡,小聲地哄着:“麒麟乖,麒麟不哭……阿姨帶你去找爸爸。”
聽到“爸爸”兩個字,那孩子滿含淚水的眼眸忽的亮了亮,忽閃忽閃地瞪着鍾可情,嗚咽聲也漸漸小了下去。
這孩子已經八九個月大了,偶爾會發出一些單音節的詞來。
“媽媽”兩個字喊不出,但是因爲跟“謝舜名”相處久了,“爸爸”倒是喊得挺歡騰。
每次他只要一哭鬧,鍾可情把“謝舜名”搬出來,這孩子便會乖乖地閉嘴。
望着他黑漆漆的大眼睛,鍾可情有一剎那地失神,手指勾了勾那孩子柔軟的髮絲,有些漫不經心地望着窗外,喃喃自語:你說,這個爸爸真的是你爸爸麼?
“叮咚”、“叮咚”……
恰當鍾可情怔愣出神之際,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鍾可情以爲是謝影塵回來了,便漫不經心地走上前去開門。
熟料,關靜秋帶着兩個保鏢破門而入,上前一把就奪過鍾可情懷裡的小麒麟,而後將他塞給身後的保鏢,冷着聲音道:“把孩子帶走,這裡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事情就發生在眨眼之間,待到鍾可情反應過來,想要上前爭奪小孩兒的時候,關靜秋已經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季子墨,我今天來是有一件事要告訴你。”關靜秋將一張出生證明丟到鍾可情面前,沉聲道,“麒麟的親生母親已經找到了,從現在開始,麒麟的監護人不在是你了。”
鍾可情詫異地瞪大了眼睛,看了一眼手中的出生證明,又皺着眉問道:“這件事,謝少知道麼?”
關靜秋微微一怔,隨即道:“他沒有必要知道。”
“可是……”
“沒有可是。”關靜秋目光一冷,“難道麒麟不應該跟自己的親生母親在一起麼?我堵謝少不會與他的母親爭奪撫養權,就算要爭,也不關你季子墨什麼事……別忘了,謝舜名對外公開的妻子是我,你不過是個無名無分的地下情人!”
看到鍾可情失落,關靜秋心底涌過一剎那的快感,彷彿是在爲謝舜名報仇。
“當地下情人也沒什麼不好,只是……”關靜秋的聲音頓了頓,滿含深意地望了鍾可情一眼,“有時候女人要擦亮自己的眼睛,免得睡錯了男人,後悔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