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玄彬用槍指着野醫生的腦袋,野醫生嚇得哆哆嗦嗦的湊到了我的跟前,“得把她腿上的繩子解開,要不沒辦法操作。”
吳玄彬將手裡的槍裝在了褲兜裡,伸出手去解我腿上的繩子,邊解還邊罵着:“楊千雪,你最好給我乖乖配合,否則別怪我對你下狠手!”
我很是納悶平常一貫膽怯的吳玄彬哪來的手槍,要知道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是不可能接觸到這種非法武器的。“這槍是假的吧?”我輕蔑的瞅着吳玄彬猙獰的面孔,我現在做的就是要擾亂他的情緒,趁機逃走。
“假的?你沒看見剛纔我都開了一槍嗎?這可是有個貴人給我的。沒想到帶在身上還真起了作用。”這手槍正是白曼妮派人送口訊時順便給他的。
“哪個貴人?不會是黑社會的人吧?私藏槍支可是犯罪!”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想害死我。
“反正你現在已經在我的手上了,告訴你也無妨。就是你那個相好的楚總裁的夫人,她派人告訴的我你來了這京郊的農場,還特地給了我一把槍。她這是想讓你死啊,不過跟你在一起夫妻七年,我還真捨不得你死,只要你以後乖乖的聽話,繼續跟我過日子,我吳玄彬可以大人不記小人過,對你和楚凌峰那一段紅杏出牆,既往不咎。怎麼樣啊?”
啊,原來是白曼妮想害死我,這個女人果然是蛇蠍心腸。可是她是怎麼知道我來京郊農場的,難道是楚凌峰告訴的她?
繩子解開了,我的兩條腿被捆了一天都麻了,野醫生在吳玄彬的威逼下拿着宮鉗向我的腿下靠近,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擡腿照着野醫生的頭就踢了一腳,那個野醫生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我踢到了,正好撞在了後面緊挨着他的吳玄彬的身上。
我站起身子就往外跑去,外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腳上只有一隻鞋子,另一隻鞋子還在山洞裡。我邊拼命的往前跑邊聲嘶力竭的喊着:“救命啊!救命!”空蕩蕩的山谷中迴盪着我的喊聲。樹枝把我的衣服都刮破了,我不顧腳下和身上的疼痛,甩開了另一隻鞋不顧一切的往前跑去。
背後的槍響了,我腳下一滑滾落了山崖。
“那邊有喊救命的聲音!”快,去後山!
端木子歐給楚凌峰打了好幾個電話還是無人接聽以後,自己開着車跑到了京郊,在路上還撥通了110的報警電話,“是警局嗎?在京郊農場附近的一個山洞裡發生了綁架案,請快點派警察過來!”
端木的心糾結到了一處,自己才答應了楚凌峰要好好照顧千雪,如果千雪真的出現什麼意外的話,自己可怎麼向好朋友交代呢。京郊的農場,楚沐澤和老良也在找尋我,但他們並不知道我被綁架,還以爲我是自己去山裡散步迷了路,所以也沒有報警
這個地方三面環山,山洞有大大小小几百個,要是找我也很難一下子找到。
警察趕到了,循着求救聲和槍聲找到了山洞,只見那個野醫生頭部出了血正躺在地上,地上還有我一隻鞋,吳玄彬早已經逃跑了。
山崖邊,端木拿起了我的另外一隻鞋,痛徹心扉的對着山崖下喊道:“千雪,千雪。”
順着山崖下尋找,端木找到了已經倒在血泊中的我,這裡幸好有一處溫泉,而我正好掉在了溫泉裡,又被泉水衝到了岸邊。
死亡對於我來說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盡的恐懼和黑暗,沒有家人親人的陪伴,也沒有愛人的支持和鼓勵。
自己現在的樣子就是被前夫吳玄彬和那個蛇蠍心腸的白曼妮所害,我的內心充滿了仇恨!楚凌峰有沒有參與其中?吳玄彬給他打電話的時候,是白曼妮接的。楚凌峰和白曼妮應該正在一起纔對,吳玄彬肯定不知道是楚凌峰讓他的二弟楚沐澤帶我來的京郊農場,他還誤以爲楚凌峰對我有情,可哪裡知道楚凌峰早已拋棄了我,另尋了新歡。
想到自己曾經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一個前夫吳玄彬,同牀共枕了七年;一個自己的深愛的情人楚凌峰,都來害自己死,我的心就如同死了一般不想再活下去。
“這個傷者的求生欲非常薄弱,似乎是想一心求死,不想恢復意識。”被白色的紗布包裹成木乃伊的我,如一具冰冷的屍體一般躺在醫院的病牀上。
“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想想辦法救醒她”。端木子歐抓着醫生的胳膊哀求。
”好的,我們會用最好的藥物和設備來給病入做治療。幸好她掉下的地方是一個溫泉,否則她肯定會粉身碎骨、內臟破裂而死的。不過傷者的面部和頭部受到了重創,皮膚也被多處劃傷。得先進行消炎處理,防止傷口感染。”醫生說完吩咐護士又加入了消炎的點滴。
現在已經是凌晨四點了,怎麼楚凌峰還是不接電話。“這個楚凌峰,千雪都成這樣了,他怎麼還關機了”。端木焦急的來回踱着步。
聽到了楚凌峰這三個字我,我的精神爲之一震,嘴脣微微的顫抖,千雪你在說什麼?端木子歐靠近了我顫抖的嘴脣。
“能帶我離開這裡嗎?我好怕黑!”
“好的,我這就聯繫我的私人飛機,帶你去英國接受最好的治療。”端木子歐決定不再猶豫,他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千雪躺在這個冰冷的病房裡備受傷痛的折磨,如果她恢復意識以後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肯定會受不了的。
“端木先生,您現在不能給他辦出院手續,病入剛剛清醒過來,度過了危險期,還需要觀察治療。”醫生攔住了端木子歐,義正言辭的說道。
“我會帶上我的私人醫生照顧好她的,現在我要馬上帶她去英國最好的醫院接受治療,你們這裡沒有腦科和整形專家,我擔心會耽誤我朋友的治療。”的確,這裡只是京郊的一家普通醫院,能做的只有外科消炎,對於其他的康復治療束手無策。
“那好吧,請把消炎的點滴帶上,傷者的皮膚和麪部劃傷很嚴重,需要24小時消炎,防止感染。否則會出現大面積潰爛的。”醫生看端木態度很堅決,也做出了讓步。
我的意識還在模模糊糊之中,身體上的疼痛卻是越來越厲害,火辣辣的好像刀割一樣,手腳都動彈不得,腦袋跟灌了鉛似的擡不起來,眼睛也被紗布矇住了,所以我只能聽見他們的對話,卻看不到任何人。
“我好疼,好害怕……”我是不是快死了,跳下懸崖的那一刻,我以爲我死了,背後的子彈擦着我的肩膀呼嘯而過,我的腦海裡閃現過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我媽,一個就是楚凌峰。
“端木老師,病人開始發高燒了,渾身滾燙,現在情況已經非常危急,隨時都有可能會死亡。”
“凌峰,是你嗎?你別拋下我好嗎?”我說着胡話,感覺凌峰的雙手抱緊了我,給我堅強的依靠和溫暖。
“是你嗎?凌峰。你爲什麼要害我?”
“是我,我會好好保護你的。”端木強忍着自己的淚水,應道。只要能夠讓千雪堅持下去,把自己當成楚凌峰也沒有關係。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的。永遠都會陪伴着你。”
英國醫療水平最高的皇家醫院,貴賓房內。
“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糟糕,您送來的這個病人不僅腦部和麪部受到了重創,皮膚多處開始潰爛。她肚子裡的孩子恐怕也是保不住了。”
“什麼?你的意思是她懷孕了?”
“是的,端木先生,這位病人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
“那就暫時不要讓她知道吧。救人要緊。趕緊進行手術吧。”端木生怕我會知道了以後情緒激動影響醫生的治療。
“楚凌峰啊,楚凌峰!你說你這是造的什麼孽!”
“就跟楚凌峰說,我已經死了。好嗎?”進入手術室前的一刻我對端木子歐說道。
如果像一個鬼一樣的模樣出現在楚凌峰面前,我還不如說死了的好。楚凌峰身邊已經有了那個年輕又美豔的白曼妮,兩個人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是相貌都是那麼的般配!楚凌峰還會在乎我,想的起我嗎?如果他真的在乎我,還會縱容白曼妮謀害我嗎?去京郊農場的事情明明就是一個早有預謀的圈套。
端木子歐一直守在手術室外,他在猶豫現在要不要告訴楚凌峰我的一切,但是他怕告訴了以後又會影響到我的治療,醫生特意囑咐過我不能再受到任何刺激,否則手術會有危險的。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經歷了六個小時漫長的等待,醫生對我實施了麻醉,全身消毒,清理潰爛的傷口,重新縫合傷口……
“我的臉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手術完成,麻醉藥效過去以後,看着鏡子裡滿臉都是傷痕的我,我尖叫一聲將鏡子摔到了地上。鏡子上的玻璃變成了碎片,碎片上映着我那張醜陋不堪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