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小軍心都快焦了，抓耳撓腮。
人家是全國頭號顏料廠，都開始調查我們了，這上杆子求人家的事，哪有一去就搞定的？
韓俊“嗯，已經安排發貨了，估摸着四五天就能到江城。”
鄭小軍半塊石頭落地，緊跟着補了一句“是四點三折？”
“不是。”
袁健理解地點點頭，最低價哪有那麼容易，韓俊能拿到貨就不錯了，既然和廠子搭上了關係，以後再想辦法就是。
“高一點也沒事，就當少賺一點，辛苦你了！”
鄭小軍有點失落，但本金少也是事實，就算五五折批發價也能賺不少了！
“是你說的批發價，五五折？”
韓俊搖搖頭“不是。”
鄭小軍心情再次跌落，不會是七折拿貨吧？
如果扣除運費倉庫費，還要十送一，整天累死累活才掙那麼點錢，有什麼意思？
“你小子到底什麼價拿貨？”
韓俊從公文包裡掏出批條，隨手放在了桌上。
鄭小軍一把搶了過去，然後他瞪大了眼睛，又使勁揉了揉，半晌纔回過神來。
“臥～槽，阿俊，你……你怎麼辦到的？”
掌握了底價，再加上一些小手段，很難麼？
韓俊有些好笑便說“鄭總，大半夜的有點公德心好不好？”
袁健看着鄭小軍的失態有點奇怪，於是從他手上拿起批條。
什麼？
三點五折！
他也瞪大了眼睛，把批條湊近蠟燭再看一遍，依然沒錯。
蓋着馬麗廠大紅公章的批條，明明白白地寫着三點五折內部價，而且有效期是一年！
這得賺多少錢？這哪是生意，根本就是搖錢樹啊！
難怪老鄭不再小子長小子短，改口叫阿俊了。
他看着閉目養神的韓俊不由自主地搖搖頭，太不可思議了！
韓俊接着把各種訂貨清單，發貨收據，發票，協議統統拿出來放在桌上。
“我這身行頭和菸酒飯錢算暫支，回頭從我分紅里扣。”
然後放下蚊帳，不再搭理這兩個沒見過世面的窮鬼。
鄭小軍在燭光下一張張翻看，越看越興奮，嘴都快裂到耳朵根了。
這個結果比他想象的好太多了，而且都是熱門的畫材，絕對不愁銷路。
反覆覈對後，九千多塊錢的票據明明白白，除了韓俊說的一千多塊暫支，這小子把錢都花在刀刃上了。
不過，人靠衣裝請客送禮是少不了的，這錢花得值！
他挑起大拇指“老袁，你這個小老鄉，真沒得說！對了，你跑了幾家畫室？”
袁健回想了一下“大小李村都跑了，一共十八個畫室，仙橋村那邊還沒來得及，明早我過去看看。”
“搞定了多少家？”
袁健搖搖頭“只有三個關係好的答應讓我們試試，六七個考生那種。”
鄭小軍急了，三家才幾個人！
“不是，老袁，你就沒往咱班老熊，老於他們那問問？”
“去了，他們沒拒絕，說是過兩天問問考生的意思，還說……”
鄭小軍被噎了一下“他們說啥？”
袁健點了支菸“說辦畫室開銷大，操心操力還掙不了倆錢，又說咱們做大生意人頭熟，能不能幫着介紹幾個考生。”
“不要臉！”
鄭小軍罵了一句，可他也無可奈何，現在的同學不像入學那時候有求必應，這幫忙還帶條件的。
太現實了！
“這樣，你明天去仙橋村跑，我到大小李村再去轉轉，我就不信他們真能做得出。”
他又恨恨地說“老袁，不說別的，阿俊這次找財路跑尚海，乾的漂漂亮亮！咱倆這兒要是掉鏈子那可就……”
袁健沒說話，他跑過畫室之後，才發覺事情不是原先想的那麼簡單。
煙霧繚繞中，他看了看韓俊的牀鋪。
不到一天的功夫，自己這個小老鄉把這麼多事和貨辦得妥妥當當，而自己卻連說服幾間畫室都這麼難。
“是啊，無論如何我們都必須搞定十家，要不然，以後他再喊‘袁哥’我都臉紅。”
“對！”鄭小軍把菸頭按在可樂罐上“先睡覺，明早咱們一家家跑！”
……
韓俊七點醒了，和袁鄭打了個招呼回了209。
正準備去買早飯的周國權嚇了一跳“三哥？你…這…”
江浩從上鋪探出頭“臥槽，三哥，你相親去了？”
韓俊笑了笑“嗯，去月亮上找嫦娥相親去了。”
周國權圍着韓俊轉了一圈，才嘖嘖誇讚道“三哥大變樣，真有明星相！嫦娥不一定，不過美嬌娥就一定的！”
韓俊放下包“鬼扯你們也信？”
江浩起鬨着說“昨天就有倆美女巴巴的來找三哥，兄弟們說是不是？”
韓俊搖頭“美女？還兩個？我進校才一天時間，拜託能靠譜點好嗎？”
江浩急了“三哥，真的，是何玲，昨中午來找的你，還帶了個美女在樓下喊你來着。我說你不在，她還讓你回電話，我可把話帶到了！”
韓俊摸不着頭腦，何玲找自己會有什麼事？
他拿起桌上電話撥了出去。
“喂，美女好，209嗎？我找何玲，麻煩美女了。”
“何美女，早啊！別別……啥叫躲着你啊…剛回來，這不立馬給你覆命嗎？”
“去市區？啥時候？這也……好好好，好姐姐，你總得讓哥哥我吃早飯吧？行了，等會公交站見。”
韓俊擱下電話轉身，只見滿屋子一幫崇拜的眼神。
也就是這個時代還沒有，不然韓俊絕對跑不了舔狗大名，即便這樣也夠驚世駭俗的！
“你們……”
江浩挑起大拇指“高！實在是高！三哥你這簡直是現場版的泡妞寶典啊！何玲是不是被你迷的五迷三道的了？”
高武笑了笑說“老三這身派頭洋氣，昨天相親今天約會，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周國權點頭同意“人靠衣衫馬靠鞍，果然包裝太重要了！”
韓俊點了點幾個土鱉，拿腔拿調地說“你們啊太膚淺～內涵，要看內涵，懂不懂！”徑直拿了洗具毛巾去洗手間搞衛生。
大夥互相看看一時無話。
半晌，丁春來忽然問“內涵是啥？”
衆人一起轉頭看着他。
丁春來被看得有點發毛，摸了摸鼻子吶吶地說“就…就當我沒說過。”
江浩一把攥住他。
丁春來有點害怕地說“你…你要幹什…什麼？”
江浩盯住他說“八戒師弟，你算問到點子上了，我們也想知道什麼是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