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夏至獨自一人駕着一輛紅色賓利出現在了喬之安新買的別墅前。
她沒有急着下車,而是拿出一面小鏡子審視了一下自己的妝容,確定完美無暇時,這才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歐式的建築前已經停了不少豪車,顯然這又是一場L市傾巢而動的盛會。
夏至舉步緩緩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
走進大廳,她看到裡面早已是衣香鬢影笑語喧譁了。
而今天宴會的主人喬之安穿着一身紫紅色的西服顯得特別騷包,正站在樓梯前舉杯與人頻頻碰杯。
那些人都是她的熟人,只是並沒有裴曜辰。
不過她並不着急,她瞭解裴曜辰,他一向是討厭這種聚會的,如果不是爲了靠近他,他是根本不會出席的。
好不容易出席了,只怕也是最後到的那一個。
相比起他來,她反倒顯得沉不住氣來。
說到底,在這一點上,她還是輸給了他。
不過只要他這條魚兒既然已經上鉤了,那麼什麼時候收魚線拉魚杆,她倒也不急。
夏至揚起笑容朝前走去,一路迎來不少愛慕與嫉妒的眼光。
今天的她身着時下最流行的一款露肩高叉黑色晚禮服,映襯得她肌膚勝雪,在金色的燈光下宛如一朵盛開的白蓮,而她白皙迷人的雙腿在流動的神秘黑色中綻放着無聲的誘惑。
動靜有點大,聊得熱火朝天的喬之安終於意識到了場面的變化,轉頭一看,眼睛瞬間一亮,立即滿臉笑容地張開手臂朝她走來。
“田宛!你總算來了!告訴我,今晚是誰有這個榮幸去接你?”喬之安擁抱她的同時不甘心地問。
而此時此刻,低調地坐在角落一端的裴曜辰眸子猛地一縮,牙齒更是用力咬得腮幫子都有些發疼。
太可惡了!
他們的關係竟然好到可以如此親密地擁抱嗎?
她到底跟多少男人有過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她就如此不自重嗎?
他有種想衝上前將她從喬之安的懷裡拉開的衝動。
但最終理智還是佔了上風。
他不能老是在她面前表現得像一個毛頭小夥子一樣爲了引起她的注意而使用暴力。
上一次她不屑的模樣早已深深地烙在了他的心裡他的腦海裡。
“我自己來不行啊?誰說我就一定要人接了?”夏至微笑着遞上禮物,“看看喜歡嗎?”
喬之安打開,不由喜悅地笑了,“你怎麼知道我正好缺一條這樣的領帶?”
“我會算,你信嗎?”夏至衝他眨了眨眼。
這一個細微的小動作做得是如此的活色生香,讓在場所有的女人都因此而黯然失色。
喬之安看得癡迷,裴曜辰的心也狠狠一顫,牙齒越發咬得‘咯吱咯吱’響。
她就不能正兒八經地說話嗎?
難道向每個男人放電是她的本能?
她是狐狸精嗎?
不!不對!
她似乎唯獨不對他放電?
爲什麼?
他有什麼地方不如那些男人?
還是,其實在她眼裡,他是特殊的與衆不同的,不可以遊戲的?
如果是這樣,那是不是意味着他對她來說是致命的誘惑,所以不停抗拒想方設法地遠離,只怕她會因他沉淪嗎?
想到這裡,他突然間感覺到熱血沸騰,彷彿打了一劑興奮劑般亢奮而激動。
他騰地站了起來,端着酒杯緩慢而優雅地朝她靠近。
在行走的過程中,他把自己想像成了一隻蠢蠢欲動的豹子,而她則是那隻毛髮光亮的狐狸。
她是他的美餐……
很快,他站在了她的身邊,並不急於開口。
喬之安先看到了他,急忙熱情地向他打招呼,“裴先生,您來得正好,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
夏至猛地轉身,臉直直地撞上了裴曜辰的胸口,硬硬的,將她撞得往後仰去。
喬之安和裴曜辰同時伸出了手,喬之安是雙手去接,可是卻落了空。
因爲裴曜辰直接伸手將她拉入了懷裡。
夏至皺眉,用力推開他,冷笑道:“裴先生還真的是意志力堅強啊!難道還嫌我燒的1.7個億不多?又或者給你惹的麻煩不夠大?”
裴曜辰低聲說道:“錢和麻煩都從來不被我放在眼裡。對於我來說,你比什麼都珍貴!”
“我知道我自己有多珍貴,用不着你千里迢迢地跑來告訴我!失陪!”夏至轉身就走。
裴曜辰緊走一步擋在了她面前,“你怕見我嗎?在你眼裡,我對於你來說是不是一種極致的誘惑?”
“哈!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夏至‘嗤’地一聲冷笑,伸手抓住他的領帶用力一拉,將他拉近對着他耳邊冷冷低語,“麻煩你去照照鏡子,一把年紀大叔級的人物了就別跑來這個鮮肉雲集的地方自找沒趣了。我田宛要找男人,手一揮便有大把小鮮肉前赴後繼地跑來應卯,何必去啃半天都啃不動的老臘肉?所以,已婚男請自覺後退,不要巴巴地跑來受我的羞辱!”
“我雖算不上小鮮肉,但也絕對不是老臘肉。而且,我未婚!”裴曜辰一字一頓地說。
夏至不耐煩地揮手,“很不巧,你裴大少爺的訂婚盛宴我碰巧參加過,所以別想再到這裡來騙人了!我真的對名草有主的男人沒興趣,拜託你不要一再糾纏了!”
“或許上一次是糾纏,可是這一次我找你卻是生意上的事。是你把事情想歪了。”裴曜辰挑眉,衝着喬子安擡了擡下巴,“喬先生,趕緊給你的生意夥伴解釋一下吧,別讓她一開始就將我們的合作關係弄得太僵了,要不然接下去怎麼合作?”
一直在旁邊觀察他們的喬之安回過神來,急忙上前笑道:“田宛,他真的有意想參加我們的新項目。那個項目不是一直缺資金嗎?裴先生願意補上所有欠缺資金。”
“哦?是嗎?原來是談生意啊?”夏至故意拉長了語調,淡笑着看裴曜辰,“那裴先生知道我們的資金漏洞缺多少嗎?”
“還不太清楚。喬先生說具體金額只有問過你才能確定。所以我們能不能找個清靜一點的地方坐下來好好聊聊?”裴曜辰想到即將要和她單獨相處,眼睛裡便禁不住燃燒起兩簇激情的火焰。
夏至挑眉,“不用了。這個金額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
她說着伸出一根手指頭。
她的手指柔嫩而玉潤,那般的筆直美好,讓他禁不住有想將它含在嘴裡的衝動。
這種想入非非的衝動讓他莫名激動,表面上卻仍然維持着冷靜,“一千萬?”
夏至冷笑,轉身就走。
裴曜辰急忙拉住了她,戲謔地笑,“開個玩笑而已,就沉不住氣了?”
“沒空陪你玩!要玩我自會去找小鮮肉玩!”夏至冷哼。
裴曜辰無奈,“好吧。說正經的。一個億是吧?沒問題!明天我保證讓一個億的資金打到你公司的帳上。”
夏至笑了,如花綻放,“不。十個億!”
喬之安倒吸了口冷氣,“田宛,真的需要那麼多資金嗎?不過一座山而已,真的那麼值錢嗎?”
“它可不僅僅是一座山。”夏至淡然,“檢測報告已經出來了,那是一座含量豐富的金礦。只不過身處深山老林,暫時還未被人發現。目前知道真相的僅僅只有幾個人。他們皆是商界大鱷,現在都在拼命出價。我們能有資格出價已是幸運。”
“可你爲什麼只找我要一個億?”喬之安半信半疑。
“因爲你連一個億都需要去找人。”夏至直截了當地說。
“你真直接。”喬之安汗顏,隨即又問道,“可你的消息確切嗎?能把檢測報告提供給我們嗎?”
夏至聳肩,“這是秘密。簡單來說,就是當地政府和幾個商業大鱷想要共同賺錢的遊戲。一切都進行得很隱秘,若有泄露,那就一切玩完。”
“呃。我倒無所謂。你在短時間內讓我的資產以滾雪球的方式增長了數倍,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要裴先生也就這樣憑着你幾句話相信,似乎有些爲難他了。您說是吧?裴先生?”喬之安看向裴曜辰。
裴曜辰深深地凝視着夏至,“不。我相信。而且我願意拿出十個億。只要合同一簽,十億就如數打到你公司帳上!”
喬之安瞪大了眼睛,“就這樣?”
夏至對着裴曜辰豎起了大姆指,“風險與機會並存,就憑你的膽量,總算讓我高看了一眼。讓我不再單純地認爲你是個爲了追女人而不顧一切的大傻瓜。”
裴曜辰勾脣一笑,伏過臉去在她耳邊低聲輕語,“可我就是爲了你願意捨棄身家性命的大傻瓜。”
夏至皺眉,用力推開他的臉,冷冷地說:“做生意是我一直尊重並且願意爲之拼命的工作,如果你是抱着這種心態接近我,那咱們一切免談!”
她說着轉身又要走。
裴曜辰又拉住了她,“開玩笑而已。你怎麼又當真了?田小姐,你是不是不知不覺中當我所說的每句話每個字都當真了?怎麼?我就這麼讓你信任着嗎?這是我的不幸,還是幸運?”
“不管是不是幸運,咱們今天就到此爲止吧。如果你真的想做我的合作伙伴,那就請明天上午十點到我公司籤合同吧。不過,咱們可提前說好了,這是你僅有的機會,過時不候!好了。生意談完了,別再糾纏我了,在這樣輕鬆喜慶的日子裡,不該被這些瑣事纏身,要不然生命也太無趣了!要知道咱們拼命賺錢的目的可不就是爲了逍遙快活嗎?”說到最後,夏至一臉嫵媚誘人的微笑,眉目之間風流叢生地轉身拉住了從旁走過的一位年輕英俊的男子,“陪我跳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