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有時候,斯嘉麗會分不清,邦德的縱容,究竟是出於他一直以來受到的教育,還是出於兩人之間的感情。

英國是一個很重視紳士風度的國家,而紳士風度的最大特徵就是conservation<保守>,politeness<禮貌>以及showing respect to females<尊重女士>。“Showing respect to females”本身就是英國人所崇尚的一種道德規範,這種優雅,刻進了英國人的骨子裡。很顯然,邦德絕對不是例外。

雖然M一直耳提面命,告訴她特工不能有感情,但很多事情,並不是靠命令就能控制住的。邦德和斯嘉麗認識了這麼久,就算沒有愛,也至少是朋友,是伴侶——牀上的。

“不生氣?”

邦德微笑着看着斯嘉麗,他的臉上還有幾道血痕,是和恐怖分子打鬥的時候留下的:

“女人有點小脾氣纔可愛。”

斯嘉麗瞥了邦德一眼,走到醫藥箱旁,用鑷子夾着酒精棉球,優雅地回到他面前,一邊處理邦德臉上的傷口,卻忍不住彎起嘴角:“所以這樣的我算是可愛嗎?”

“呲——”

邦德微微仰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棕紅色的長髮自然地捲曲着,透着一股成熟女人的風情,湖綠色的眼睛裡,卻有着和外表極不相符的狡黠。她用力地將酒精塗抹在他的傷口上,卻在聽到自己輕輕的吸氣聲的時候忍不住放輕了手上的動作。

他一直猜不透斯嘉麗,這個女人身上,實在有太多的謎團,但偏偏這些謎團,讓他對她更有興趣。尤其是她對M的態度,有時候邦德會覺得,她虔誠地像一個教徒。

將邦德臉上的傷口做了簡單的處理,斯嘉麗把沾血的酒精棉球扔掉,卻突然感覺小腹一沉,一股熱流衝了下去。

皺了皺眉,斯嘉麗扔下一句“衛生間”,就離開了房間。

果然是來了。

作爲一個女性特工,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會讓她尤其煩躁,而偏偏,它今天出現的太不是時候。雖然——

算算日子,時間上倒是也差不了多少。

或許是因爲愧疚,M從來不會在她每個月的這幾天裡交給她任何任務,她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家休息。

處理好回到機場給兩人安排的貴賓室,斯嘉麗看着桌上那杯還冒着熱氣的巧克力,看了邦德好幾眼。

“你的瑪格麗特我做主換成了熱巧克力,你這幾天不能喝冰涼的飲料。”邦德一副淡然的模樣,他坐在椅子上,一手舉着酒杯,喝了一口伏特加馬提尼,“你爲什麼不喜歡攪拌的?”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需要什麼理由嗎?”

“你說得對,女人有這個特權。”邦德將魚子醬塗在蟹肉上,“你怎麼會來邁阿密?偶然路過這個理由可說服不了我。”

斯嘉麗言簡意賅,只說了一個詞:“任務。”

M希望這項任務是保密的,所以,斯嘉麗不會對邦德提起。她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如果順利的話,現在的我應該在回去的飛機上。”

“可惜。”

“什麼?”

“飛機上可沒有這麼精緻的甜點。”

斯嘉麗對甜品有一種偏愛,她可以不吃主食,但絕對不可以不吃甜點。偏偏,她不論怎麼吃,都依然有苗條的身材,該豐滿的地方很豐滿,該有弧度的地方很有弧度,不該有肉的地方,一點多餘的贅肉都沒有。

斯嘉麗最愛的甜點是歐培拉,濃郁的巧克力味與咖啡味令她這個愛好巧克力與咖啡的人迷戀不已。除此之外,她還喜歡馬卡龍,這是一種用蛋白、杏仁粉、白砂糖和糖霜所做的法國甜點,兩塊餅乾之間夾有水果醬或奶油。

將叉子含在嘴裡,脣齒間的巧克力味讓斯嘉麗滿意地彎起了嘴角。

“很美味?”邦德雖然是對她說的,卻並沒有等斯嘉麗的回答,他叫來等候在門外的乘務人員,“麻煩再給我一份提拉米蘇。”

說來也奇怪,斯嘉麗最愛的甜點是歐培拉和馬卡龍,可偏偏,她最拿手的,卻是提拉米蘇。

“不如你做的好吃。”邦德只嚐了一口就沒再繼續。

“我做的提拉米蘇,可不是一般人能嚐到的。”

當然,邦德就不是斯嘉麗所謂的“一般人”。

-

軍情六處的直升機將邦德和斯嘉麗接到了巴哈馬。

商人迪米特里的妻子被人殺死在她家的別墅外,屍體被浸泡了很久,已經浮腫,還發出陣陣惡臭,連譚納看到,都忍不住一陣噁心。

海邊已經被軍情六處拉起了封鎖線,很多探員或是在現場搜索證據,或是在處理屍體,法醫在對屍體做檢查。在譚納的帶領下,斯嘉麗和邦德見到了M。

“你怎麼樣?”

“性命無虞。”

M上下打量了一番,見斯嘉麗除了手臂上有一些皮肉傷外看上去並無大礙,這才轉頭問邦德:“爲什麼屍體會浮腫?我想她一定是先被折磨過。你已經殺了她丈夫,我們現在沒人審問。她知道你的底細嗎?”

邦德對着屍體看了很久,此時終於移開了目光:“不知道。”

“你的真實名字和意圖呢?”M並不放心。

“她不知道。”

確認了對方並不會知道軍情六處派出的探員情況,M一邊向屋裡走一邊簡單和邦德交代接下來的任務,斯嘉麗跟在兩人身後,一起走進了迪米特里的別墅。

“這個叫迪米特里的中間商總能獲取武器,也能找到買家。誰有錢就跟誰幹,多年來,他和拉西福關係密切。你上次已經看過拉西福的資料了,他是世界各地恐怖組織背後的銀行家,爲恐怖分子投資洗錢,他們可以隨意提取。”M邊走邊說,“此人是阿爾巴尼亞人,國際象棋高手,數學天才,喜歡用打牌來證明這一點。”

M、邦德、斯嘉麗三人走到一條長廊,迎面走來的是一個提着工具箱的中年男人,斯嘉麗認識他,這是她軍需部的同事,負責的是醫藥科技相關方面的技術。M和這個男人示意了什麼,他將箱子打開,在邦德的手腕上打進了一個金屬的小玩意,通過掃描確認,工具箱內置的電腦上,清晰地出現了邦德身體各方面的數據。

根據M對已知情報的推斷,邁阿密的恐怖分子和之前邦德在馬達加斯加槍斃的那個是一夥的。專家在911後分析股市的時候,美國中情局發現有人大做航空公司股票的空頭,9月12日當股市跌到谷底時有人發了一筆大財,原本今天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天空艦的股票上,如果原型機被摧毀,公司將會破產。然後,由於昨晚邦德和斯嘉麗阻止了這場爆炸,有人因押錯而損失過億。M認爲這個叫做拉西福的人就是那個損失了上億的人,而這些,也正好吻合了拉西福在黑山的皇家賭場開出鉅額賭局的行爲。

這是一場上億美金的賭局,10位玩家,每人賭注一千萬,可以再買注五百萬,贏家全拿,這場賭局的賭金,最高可以達到一億五千萬。

雖然賭局賭金高達一億,但拉西福並沒有一億美元去輸。他是在用客戶的錢玩股票,一旦客戶發現,他就死定了——要知道,拉西福的客戶,都是非洲那些武裝分子的頭目,一旦他們知道自己的錢沒了,拉西福很快就會沒命。所以M要邦德去贏了這場賭局,然後軍情六處以提供避難所爲條件,換取拉西福所知道的一切情況。

“我決定讓你去賭,”M翻了翻手上的資料,“替換罪犯辛迪加組織的人,聽說你是隊伍裡最厲害的。但是邦德,我有一個問題要問你,你能否不動感情?看起來這對你來說不是問題,對嗎,邦德?”

話是對邦德說的,但M的目光,卻聚焦在一直跟在她和邦德身後充當佈景板的斯嘉麗身上。

“對。”

邦德的回答,自信而又堅定,不動感情,這就像是緊箍咒,時時刻刻提醒着所有特工。

滿意地點點頭,M叫上斯嘉麗,轉過身往回走,走了兩步卻又回過頭去:“不用擔心聯繫總部,我們知道你在哪裡。”

斯嘉麗這才知道,原來剛剛那個打進邦德手腕處的東西,裡面竟然還有GPS的芯片,可以定位邦德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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