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小小不安的在家裡等消息,剛剛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口突然疼了一下。
那一下真的很疼,她立刻就想到是冬棗,想要衝出去,卻被保鏢攔在了外面。
受宮辭的吩咐,這些保鏢不會讓她出去的,即使她是宮辭的夫人也不行。
於是宣小小隻能坐立不安的在家裡等,直到,突然有個保鏢接了個電話進來。
“夫人,總裁讓我們送您去醫院。”
“醫院?!!誰受傷了?”宣小小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來,六神無主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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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宮辭安靜的坐在搶救室外面,神情平靜,只是有些恍惚的眼神出賣了他的心情。
本來看着冬棗捱得那幾刀,宮辭看的很清楚,都不是什麼要害,只要他將人送到醫院,就沒什麼。
誰知道送來之後,醫生說冬棗身上被暴力打上,本來就很虛弱,現在流血過多,只能盡力搶救。
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他宮辭算的了天,算得了地,可今天卻沒有算準。
冬棗現在身上三重傷害,他能挺過去嗎?
宮辭不知道。
他想到了自己當着冬棗的面,跟綁匪周旋時,故意說得那些話,那個小小的孩子就那樣睜着大眼睛看着他。
眼裡面沒有埋怨,只有被隱藏的痛楚和對他的平靜和理解。
這個孩子的確很討人喜歡,他有一種預感,他會將他視若己出。
問題是,冬棗能不能搶救回來。
還有宣小小,宣小小對冬棗的愛,他看的一清二楚,如果冬棗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他們這輩子都沒有可能了。
就在宮辭坐在那裡等的時候,宣小小慌張的跑了過來。
“辭,冬棗呢,冬棗在哪裡?”
“小小,你先冷靜一下,聽我說……”
“你爲什麼會在搶救室外面,你爲什麼會坐在這裡,裡面是不是冬棗,是不是!!!”宣小小几乎崩潰,五年來和冬棗的相依爲命,她根本就想象不到失去冬棗的生活。
“小小,你先不要這樣,安靜下來聽我說!”宮辭抓住宣小小的肩膀,竭力的想讓她平靜下來。
“我聽,我聽你說,你說冬棗怎麼了,你說啊!!”宣小小滿臉的眼淚,整個人都處在了崩潰的邊緣。
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這個承諾過會將冬棗好好帶回來的男人,近乎哀求。
宮辭幾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他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有些不忍的道:“冬棗底子不太好,再加上他,受了些苦,現在醫生正在搶救……”
“底子不好,受了苦……”宣小小神情恍惚,喃喃地重複着宮辭的話。
“你先乖乖的坐在這裡等,馬上醫生就會出來,冬棗會沒事的。”宮辭像是哄孩子一般,將宣小小輕輕地推到椅子上。
宣小小完全不反抗,只是眼神恍惚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和你一起等,我們一起等冬棗出來。”宮辭說着。
可很明顯宣小小完全聽不到了,她愣愣的坐着,嘴裡喃喃的繼續重複着宮辭的話。
想到冬棗是宣小小的孩子,這樣很正常,宮辭心中酸澀,恨不得是自己受了這麼傷。
兩人就這麼幹乾的坐在急救室面前,就這麼等了兩個小時。
宣小小像是盯着什麼寶貴的東西一般,死死地盯着急救室門口的紅燈,那證明現在冬棗正在搶救。
她想要進去,卻又知道自己不該進去添亂。
她想了很多,想到了冬棗出生的時候,小小的彷彿是小貓一樣的哭聲,還有小小的手指握住自己的瞬間。
她知道孩子活下來之後的喜極而泣,還有知道孩子很可能活不到成年之後的痛哭。
伊恩抱着她,告訴她,就算是找到全世界最頂級的醫生,他也會讓冬棗活下來。
她小心翼翼的將這個失而復得的孩子捧在手心上,她告訴自己,即使什麼都沒有,她的全世界,冬棗還在。
冬棗出生的時候是在冬天,小孩子本來就弱,更是每天都待着保溫箱裡面。
宣小小想要看望他,還只能隔着一個玻璃層看那個小小的孩子,除了剛剛出生的時候她握過那雙小手,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觸碰。
伊恩陪着她,站在保溫箱前,看着那個小小的孩子,他說:“取個名字吧,我們好在心裡爲他打氣。”
宣小小看着醫院外面,即使是冬天也依舊長得很好的棗樹,給這個孩子取名冬棗。
還有一層意思,就是這個孩子早早地來到了自己的身邊,那麼,他也會像是他的名字一樣,早早的離開嗎?
宣小小不敢想,她眼裡的眼淚早就流乾了,心裡雜七雜八的想着一些從前從來不會想的事。
宮辭一直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她卻一句話都不想說。
宮辭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陪着她,就像是無數次她需要他的時候,不知道從那個地方出現,安靜的待在她的身邊。
兩人就這樣乾坐着,過了一會,宣小小的手機響了。
她麻木的接通,電話裡面卻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宣小小,你知道我是誰吧,你們害死我弟弟,害的我這麼慘,我就免費送你一份大禮。”
“來,聽聽這段錄音……你會感謝我的……”
宣小小猛地睜大眼睛,身邊的男人驚訝的看着她,輕拍着她的背安撫。
她僵硬着坐着,咬着牙聽完了所有。
只是短短十分鐘,卻像是已經死去又活了一遍。
在手機掛斷之後,她猛地轉過頭,看向正安慰自己的男人。
問:“你還記得今天出門前你是怎麼和我說的嗎?”
宮辭心中涌起一股不妙的感覺。
“我說我會保證冬棗的安全。”他一字一句的說着。
“現在呢?”
“現在我依舊這麼想。”
是嗎?
宣小小想到剛剛聽到的錄音,男人熟悉的聲音冷漠的棄冬棗於不顧。
即使知道這是秦淼淼的離間計,她依舊上當了。
這是陽謀,她知道,可這也是真相!
“你有什麼想和我說的嗎?”如果是這五年被催眠了的宣小小,她會什麼也不問,直接帶着冬棗離開。
可是知道了這五年宮辭的堅持,知道了他沒有變過的心。
宮辭看着宣小小看向自己的目光,心裡涌起一種感覺,如果自己不說實話的話,這纔是真正的失去。
他臉色凝重,眼中流露出一絲堅定的光,實話實說道:“我今天見綁匪的時候,他只帶了冬棗,通過試探,我知道萌萌已經逃走,爲了救冬棗,我故意做出不在乎冬棗的樣子,這也是爲什麼冬棗身上被插刀的原因。”
他一字一句的說着,看着宣小小因爲聽到他說冬棗受傷臉色瞬間白了的樣子。
接着說道:“本來我的設想是即使綁匪惱羞成怒,大庭廣衆之下也不會做些什麼,看見冬棗身上的傷口並不嚴重,我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
他沒想到冬棗本來身體就不好,也沒有想到冬棗之前就被打過。
可是已經決定的路既然已經開始走了,就要繼續走下去。
強撐着將那個男人嚇走,抱着冬棗小小的身子回來的時候,他是真的害怕了。
不只是要因爲害怕宣小小看到冬棗變成這樣生氣,更是因爲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孩子。
只要一想到這個孩子會因爲自己的謀劃失去性命,即使這個謀劃只是爲了救他,他還是會接受不了。
宣小小感受着男人凝固在自己臉上的目光,她微微搖着頭。
“我不管你是不是爲了救冬棗才這樣做的,宮辭,我就問你一句,你是不是因爲冬棗不是你的孩子未盡全力?”
宮辭神情沉了下來,有些生氣宣小小不相信自己,可是想到冬棗,堅定的說道;“我可以發誓,如果我對冬棗有一絲惡意,就讓我……”
“行了!”宣小小猛地喝住他。
有些頹然的肩膀沉了下來,她喃喃道:“我明白了。’
宮辭感覺她的態度有些奇怪,可是正在他想要詢問的時候,燈滅了。
就在他們以爲手術結束的時候,一個穿着護士服的護士有些急切的跑了出來。
“病人失血過多,現在急需輸血,我們醫院沒有庫存,十分鐘之內必須輸血,家屬在嗎?請家屬輸血給孩子。”
因爲冬棗的傷勢看起來耽擱不了,宮辭直接開車送孩子去了最近的醫院,只是沒想到這個醫院居然沒有血。
他沉下臉,看向宣小小:“冬棗的血型是跟你還是跟伊恩?”
如果是跟伊恩的話,就麻煩了,他已經開始想着距離這個醫院最近的是在哪裡了。
實在不行,他現場在醫院重金求血,一想到那個可愛的孩子會因爲沒血而……他就感覺心裡悶痛悶痛的。
宣小小愣了,在兩人的催促下,用顫|抖的聲音道:“冬棗隨了你,是熊貓血。”
宮辭愣住了,他看向宣小小,再看看一臉急切等着輸血的護士,一時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在想什麼。
熊貓血,冬棗。
隨了他,這是這是什麼意思?
護士不知道兩人的糾葛,催促道:“先生,您是孩子的父親吧,請跟我來。”
宮辭從出生道現在,從未有一刻感受像是現在這樣複雜。
迷茫,不知所措,還有狂喜!
冬棗,是他的孩子?
是他宮辭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