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更新時間:2015-6-24 6:52:22 本章字數:3669
牢房的火把燃燒着，劈啪作響，有風吹過來，火光晃動，顯得人也影影綽綽的，慕離和玉笙寒大眼瞪小眼，都瞪着對方，周圍一整個牢房的人都睡死了，慕離相信連牢頭也是如此。-
“劫獄？誰說我要劫獄的？”玉笙寒歪着頭，終於開口，笑吟吟的，“你沒有吩咐我劫獄，我哪裡敢，雖然你現在要出去，保證就跟你出入茶樓一樣方便隨意。”
“那你是來做什麼？”慕離問道，坐起來，和玉笙寒保持着距離。
“唔，問問你下一步的打算。”玉笙寒開門見山，“你想去哪兒？我是提議過你跟我回樑國，不過你否決了，我現在在提議一遍，我猜你又要否決了，好了，你可以告訴你，你的計劃了。”
“太師府。”對玉笙寒下意識的沒有隱瞞，慕離說道，“宋凌軒已經同意了，安排我去太師府做何雨霖的侍婢。”
“宋凌軒對你可真好。”玉笙寒有些酸溜溜的說道，不過只是一瞬間，很快便正色問道，“爲什麼你要去太師府，這……何覺如又是怎麼惹上你了？”
怎麼惹上的，從一開始他就要宋離死的，因爲他認爲宋離太過忠心宋凌軒，怕是禍害，怕不聽他的話，最後反倒要來除掉她，索性有了機會就先將她除掉了。
當然，這只是一開始，而促使慕離做出決定，恨不得立刻去太師府的緣故是……
“玉笙寒。”慕離擡眼，認認真真的看着玉笙寒，整個人的氣勢已經和剛剛不一樣了，“你瞞着我，你欺騙了我。”
玉笙寒一愣，有些心虛的回想，然後道：“我欺騙你什麼了啊？”
“蕙蘭姑姑。”慕離盡力控制自己的怒火，“我這麼信任你，以爲你是不會騙我的人，放心的讓你去查蕙蘭姑姑，沒想到、沒想到你卻瞞着我！”
她是生氣的，她真的是全心全意的信任玉笙寒，認爲他絕對不會欺騙自己，什麼時候產生的這個天真的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不知不覺之間，就有了這個想法了。
但是，事實證明，玉笙寒還是欺騙了她，將蕙蘭姑姑的事情隱瞞了下來，她絕對不相信他沒有查到，按照玉笙寒的本事，不可能查不到這麼明顯的事情，難怪好幾次提到蕙蘭姑姑，他都是支支吾吾的，甚至不敢和她的眼神對視。
“我……”
“我如此信任，這麼信任，我慕離從來沒有這麼莫名奇妙的相信過一個人，現在，卻發現你騙我！”慕離大聲喊道，聲音在這個寂靜的空蕩蕩的牢房中迴盪着，“你走吧，我的事情與你無關了，傳國玉璽我會替你找到，算作你幫我除掉慕明德的回報，我也不會再相信你了！”
玉笙寒站在原地愣住沒有動，以一種可憐巴巴的眼神看着她，看着她的發泄，也不走，也不辯解，只是低聲重複着一句話：“你不要生氣，生氣對你身體不好，情緒波動不能太大的。”
“不要你假好心呢。”慕離大聲說道，伸手直接推搡着玉笙寒，此時是怎麼看他怎麼不順眼，“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蕙蘭姑姑、蕙蘭姑姑的仇我會報的，我的身體我自己也知道，不需要你多嘴多舌，叫你走啊。”
玉笙寒沒有走，任憑慕離推搡着他，慕離的力氣可不小，不是花拳繡腿，每一下真是用足了力氣的，玉笙寒都覺得自己被推得氣血翻涌了，不過他還是運氣強行站在原地沒有走。
“我不是要欺騙你。”玉笙寒終於說話，抓住了慕離的手，“你冷靜下來，聽我說好不好？你不能這麼生氣，你忘記了嗎？江濤說的，你的九轉損命散的毒素並沒有清好，你不能太過激動的。不爲別的，就算是爲了蕙蘭姑姑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對不對？”
最後一句話倒是打動了慕離，她從玉笙寒手中將自己的手給抽出來，靠着牆坐下，做深呼吸，調整自己的氣息和情緒，讓自己安靜下來，其實說到底，她也沒有多少資格去責怪玉笙寒的。
“你好好聽我說，我不告訴你，是因爲當時你中毒的情況比現在嚴重多了，我不想冒險，不想讓你太過傷心難過，我想等你的身體好了，或者將慕明德的事情給處理了，再告訴你。”玉笙寒認認真真的說道，這是他少有的認真的時候，整個人看上去是和平時不一樣的，有一種別樣的魅力，“而且當你告訴我蕙蘭姑姑的事情，我去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人世了。”
慕離咬着嘴脣並沒有說話，心底又開始了一抽一抽的痛和難受。
“蕙蘭姑姑被人陷害了，我想，你肯定是要爲她報仇的，可是報仇的前提是你足夠冷靜和身體狀況足夠好。”玉笙寒說道，有條不紊，蹲在慕離的面前，看着她，聲音平滑，“我將她厚葬了，至於是誰動手的，我也查了，都保存好證據，你要我隨時可以給你，我只是想等你身體好些而已。”
慕離咬着嘴脣，平靜下來之後，玉笙寒的話她倒也聽進去了，其實她叫玉笙寒去查的時候，蕙蘭姑姑應該已經遇害了，那時候她才中毒，情況不妙，如果告訴她，也許她真的會情緒非常激動，並且肯定恨不得立刻出相府，去查探。
這對她來說，確實是不利的，很可能沒有找到兇手，沒能報仇，自己反倒將性命給搭進去了。
玉笙寒這麼做，也不是沒有道理。好歹，告訴了他，他厚葬了蕙蘭姑姑，沒有讓她曝屍荒野，他也去找了兇手，收集了證據，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做。
“蕙蘭姑姑是自殺的，逼死她的是宋清淺和何覺如，自殺前，應該是中毒了，不是烈性毒藥。”玉笙寒說道，聲音沒有輕浮，是難得的溫柔，像是在給什麼小動物順毛的感覺，“你還想知道什麼，問我，我都告訴你。”
“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慕離從剛剛的憤怒生氣中出脫出來了，又開始有難過侵襲，她埋着頭，聲音低沉，“所有人都知道了似的，只有我一個人是最後知道的。可是蕙蘭姑姑對我是最好的，我卻……卻沒有救她，而且，她還是被我連累的，如果不是因爲我，她會好好的。”
“這與先後沒有關係。”玉笙寒安撫道，“重要的是，那個離世的人對你的期許，對不對？我想蕙蘭姑姑是想你過得好的，是希望你幸福的，所以，她也才選擇自殺吧。”
想到了蕙蘭姑姑的自殺，想到了她告訴宋清淺，她給她縫製的荷包，慕離的眼眶酸了。
不是那種給撕心裂肺的痛，而是一陣陣的酸楚，細細的在她的心底流淌，淚水終於流下來，無聲的啜泣，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滴接着一滴。
玉笙寒突然伸出手來，將慕離擁入了懷中，環抱着她，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好聽悅耳的聲音低低的在她的耳邊。
“我知道你難過，沒事的，哭吧，我在呢，哭出來就好了。”玉笙寒說道，溫柔的擁抱，溫柔的呢喃，“不要憋在心裡，幸好我來了，雖然是比較費工夫，但是很慶幸我來了。我在，你靠着我就好，我替你分擔。”
慕離嗚嗚的哭着，將眼淚鼻涕都蹭到玉笙寒的身上，放肆的將一直憋着的情緒發泄出來。
很巧妙的，即便很難過，但是這一次好似並沒有牽動心脈，不知道和玉笙寒在身邊有沒有關係，反正他在，她的痛苦好像真的被分擔了一樣。
她兩次失去親近之人，小豆子和蕙蘭姑姑，他都在自己的身邊，讓她發泄排解，讓她不是一個人默默的忍受和承受，讓她感覺到那麼一絲絲的溫暖。
這也許就是她會莫名其妙信任他的緣故吧，即便從理智上來說，這並不是應該的。
說實話，她很少哭，更多的時候，她都將所有的情緒憋在心中的，從前跟隨宋凌軒的時候，宋凌軒從來都不會允許誰在他跟前哭泣的，她也學會了忍耐，再痛苦再難過都不會表達出來。
當然，這也是她當時看起來那麼冷漠的緣故，因爲，只有冷漠了，難過痛苦的機會才更少。
後來，即便是被背叛，被逼迫自盡，她也沒有像現在這樣放肆的哭過，頂滿天也就是默默流下眼淚。
現在重生，在玉笙寒面前倒是變得喜歡錶達自己的情感了，喜怒哀樂放佛都變得明顯多了，也會選擇發泄出來，比如現在，在他的擁抱下哭着。
不知道爲什麼，不知道這算是什麼，也不想去深究到底自己對他是何種感情，爲何知道她不是他的親妹妹，還是會這樣依賴，這樣信任。
不管這樣，有這個懷抱給她就好了，只要這片刻就好，她從來都是一個知足的人，從來都不是一個奢求永遠的人。
哭了許久，慕離終於覺得發泄夠了，憋在心中的那些情緒終於得到了發泄，沒有如同剛剛那樣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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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玉笙寒溫柔的道，用袖子輕輕給慕離擦去了眼角的淚水，一邊輕輕問一句，“何覺如和宋清淺爲何要逼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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