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福安。”
顧以畫按着禮儀對溫婉行了個禮。
可溫婉眼神卻專注於畫上,壓根沒注意到有人進來,就算是有人進來了,溫婉在作畫之時也不會獨自去招待你的。
顧以畫見溫婉不迴應也不惱怒,則是輕輕的繞到了溫婉身後,看着桌上嗎一張潔白的宣紙。
顧以畫隨着知書久了,便也摸索出了知書作畫時的一些小習慣,只是不知這姨娘與知書的作畫習慣相同與否,不過顧以畫知道,她們作畫都不願被打擾。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溫婉提起了筆,做完畫,便又放回了原處,這才擡頭,鬆動了下筋骨,正想喚人來給自己一下,卻沒想到後面有人,一雙柔若無骨的手直接給捏了上來。
開始手還有些生疏,顧以畫前世當丫鬟之時手藝便一直在了,哪怕互換了靈魂,顧以畫慢慢的也找到了感覺,不輕不重用着正好讓人舒服的力道來着溫婉的肩膀。
溫婉在手覆上來之時還被嚇了一跳,隨後聞着那些味道,就便知道是誰了,於是心放了下來,聲音隨着舒服的力道輕輕的把那濁氣吐出。
“姨娘,坐”顧以畫輕喚了一聲,其實心裡直打退堂鼓,真想就此爲這位真心疼愛顧以畫的孃親好好的捏捏肩,舒服一下便好。
“嗯,畫兒啊,你這捏肩的手法還真是讓姨娘好生舒服,在哪位大師那兒學的啊?”溫婉隨着顧以畫的言語坐在了凳子上,舒服的眯着眼頭依靠在顧以畫的懷中,輕聲問道。
“孃親說笑了,哪兒有什麼大師啊,就是隨知書學的啊。”顧以畫打着哈哈,隨後又對溫婉輕笑道:“姨娘,舒不舒服?”
“舒服,怎地不舒服?”溫婉讚許道,這手也被累了半天了,有女兒在這兒操心,自個兒也暖心,何樂而不爲呢?
“姨娘啊,女兒有件事兒”顧以畫欲言又止,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顧以畫覺着如若現下自己再不開口,下次便更難開口了。
溫婉此時也察覺到了顧以畫的不對勁,她側頭,擡起頭對顧以畫關憂的道:“這是如何了?有話便直說啊?”
顧以畫心一橫,把溫婉扶着做端正了,自己便“撲通”一聲跪在了溫婉的腳邊,帶着凜然赴死的情緒對溫婉道:“請孃親答應女兒一件事兒。”
溫婉急了,忙道:“何事兒?”
顧以畫道:“女兒知道是有些難爲母親了,不過女兒在此請求母親了。”
溫婉急着瞪着她,又道:“何事兒?你倒是說兒啊。”
“女兒需要數份名貴的中草藥藥材。”
聽聞顧以畫要中藥材的話語,溫婉驚道:“怎麼了,姨娘的畫兒喲,如何好好的便要起了中藥?莫非是哪兒不舒服,切莫要諱疾忌醫啊。”
“姨娘”顧以畫撒嬌般的嘟囔道:“不是我,是一個朋友啦,他爲朋友尋些藥材,但是要用寫名貴的中藥材,有些難尋,姨娘能否幫忙?”
溫婉心裡暗道顧以畫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兒來的朋友,可是由不得不信,她試探性的詢問道:“你且說幾樣來聽聽?”
“蟲草,雪蓮,靈芝,野天麻一株,青龍根鳳凰草一節”
風琛竹又來到了相府,只不過不同的是身後之人扛着倆大紅箱子,身前還跟着一個媒婆
當林管家進了側廳剛稟報了正在喝茶的顧青。
顧青早就收到了拜帖,卻又是不知這風琛竹要爲了四兒而耍什麼花樣。
“哎喲,丞相爺啊,今個兒老身那桂枝上喜鵲兒在那兒嘰嘰喳喳個不停,老身便知道是有喜臨門了,這不,宣王爺便託人找上門來,讓老身來託個媒了。”
在媒婆進門時,顧青這才猜出了風琛竹的意圖,隨後看到了風琛竹身後的兩大紅箱子,
風琛竹回去思量着,越思量越不是個味道,爲何那四小姐要打賭,賭約是一幅畫兒,本就喜歡四小姐的畫兒,現下更是喜歡四小姐,爲何不直接把她娶回去做王妃,想讓她畫多少幅便畫多少幅,還傻傻的要爲她去尋藥
風琛竹及時的打斷了自己的思緒,他落落大方的上前行禮對顧青道:“還望丞相能成全吾之意。”
“來人,給宣王爺上好茶,給媒婆上茶。”顧青吩咐了一聲林管家,隨後又對宣王與媒婆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本府一向開明,此事兒也需與我女親口答應纔算數啊。”
做媒婆,最要緊的便是有那股子機靈勁兒,而面前這富態,腮邊點痣的媒婆在顧青話音落下之後便手拍了一巴掌,安撫顧青,也是安撫宣王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如何發言,還不都是父母說了的算?”媒婆一開口便噼裡啪啦的給你講了一堆出來,以爲這事兒是板上釘釘的了”
宣王也無奈的應答道:“那便好吧。”
顧青也沒再計較,而是實事求是的道了一聲:“一切憑本相爺的女兒做主。”
媒婆訕訕的收了聲,隨後眼睛對上了風琛竹的,風琛竹示意她稍安勿躁。
顧青笑道:“如此,那本相爺便就去尋本相那四兒了,還請兩位稍等一下。好好享用那些糕點吧。”
風琛竹默不作聲,看着那盞茶發呆。
顧青回到了後院,進了後花園便看到了魂不守舍的顧以畫,發現她身邊的丫鬟沒在這兒,難道她放心吧那賭場交由一個小小的丫鬟打理?
可現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顧青擋在顧以畫的面前,顧以畫下意識的繞開,隨後又發着呆向前走去。
顧青出聲喚道:“四兒?四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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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不行,顧青便又再喚了一聲,顧以畫總算回過魂來,急忙收拾好情緒,隨後落落大方的對顧青行禮道:“爹爹福安。”
“嗯。”顧青輕哼了聲全是應答了顧以畫的問題,他道:“今日宣王來提親,向你提親,你是想爹爹答應還是拒絕?”
“與風琛竹結爲連理?”顧以畫自問了一句總算反應了過來,隨後連連擺手道:“女兒不喜歡宣王爺,還請父親把這門親事給拒了。”
顧青點點頭,破天荒的詢問道:“你如何?切莫因爲想太多而影響學習。如若有何困難,你還是可以找本相的。”
顧以畫哪裡能把自己爲藥材擔憂之時告訴顧青,宣王這邊來搗亂,母親那裡的回答棱模兩可的。自己也沒心思。
顧青心有疑慮,但想到側廳還有着那一位尊敬的客人還在那兒,便匆匆的趕了回去。
顧青深呼吸一口氣,本來他也不打算顧以畫過嫁於風琛竹的,他心裡真正盤算的是三年後的那上林苑,宋明哲的出現。
顧以畫是個可以好好利用的棋子,如若她能嫁入那吳國,便可瞭解那邊的風土人情,等大軍殺過去之時,吾國便可以一舉拿下那吳國,蠶食那片土地。
思及此處,顧青走了進去,對宣王行了個禮,微微嘆了一口氣,道:“宣王,本相爺也是無能爲力了,還請相爺不要見怪。”
宣王失落的點了點頭,他便就是猜出了這樣的結局,只能捎帶着媒婆與那扛着箱子的大漢出了丞相府。
見宣王還算理智,顧青心裡總算鬆了一口氣。
知書回了門,也與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顧以畫相撞了一個踉蹌,知書未看清是顧以畫,便邊拍着灰塵嘟囔道:“爲何今日會這麼倒黴,在賭坊遇到了榮千憶,現下又撞到了你你沒事兒吧?”
“你方纔說什麼?”
顧以畫抓住了知書的肩膀拼命地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