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知書哪怕離着顧青手中掌握的資料只有咫尺之遙,知書也是識趣的全然當不知的!
磨完墨,知書又被顧青喚去捏揉肩膀,知書照做。
“可看完了?”看到顧以畫放下書卷長舒了一口氣,顧青恰巧也忙完了公務,開口詢問道。
顧以畫回道:“回爹爹,女兒看完了。”
知書停下爲顧青肩膀的手,退後兩步,皺着眉悄悄的甩了下痠軟的手。
顧青道:“那好,那我便考考你。”
顧以畫點點頭。
顧青道:“如今天下,國都,三國領地已經太平,據上一次的戰爭和平簽訂,已過了二十餘年,如若想再次開戰,你覺得是哪國的領主會率先挑起戰爭?”
顧以畫沉吟了會兒,眼睛看向知書,此時顧青正在書架上尋找着什麼書,對待顧以畫的態度漫不經心,知書一字一字的從嘴裡無聲的說着,顧以畫仔細看着勉強辨認,隨即結合心中細思量,便有了答案。
顧以畫道:“三國鼎立,三國爲吳國,曄國,封國,如若說挑起戰爭之事,吳國皇帝昏庸無能,但他國還有一赫赫有名功高震主的大將軍宋明哲,吾國皇帝年輕有爲,是一代梟雄之輩,還有一曄國之主尚且年幼,如若吾國之主且有野心,也不想揹負罪名的話,可使用借刀殺人之策。”
顧以畫的話恰巧卡在一個點上,她在等着顧青的反應。
“哦?”果不其然,顧以畫顯然是算準了,這時,顧青好奇了,便催促道:“繼續說。”
這時顧以畫卻行了個禮,笑道:“這事關國都吾主之事,女兒不敢妄論。”
顧青卻不願了,許諾道:“你且放心說,誰也說不出去的。”
顧以畫正色道:“這可會是被論爲謀逆之罪的,我不能謀害了爹爹。”
顧青哈哈大笑幾聲,開解道:“這借刀殺人之策,若是說的好,你也是算那軍師之位了。不過這個丫鬟”
最後的那句卻是在防備着外人,顧以畫急忙道:“那是女兒的心腹,不礙事的。”
顧青不由得多看了知書兩眼。
知書低頭無所自覺,她在震驚,沒想到顧青竟然用這以後的要發展的事情來考量顧以畫。
前世還是小姐的知書,嫁入了吳國的大將軍宋明哲之後,與封國而有的戰事,恐怕也是宋明哲不信任她的原因之一,顧以智只是推波助瀾,或亦兩國的戰火都是她挑起的。
想到這裡,知書驚起了一身冷汗。
而顧以畫繼續侃侃而談:“吳國將軍宋明哲不甘屈於吳國皇帝之下,聯和曄國發起戰亂,逼位正帝,意圖謀反!而吾國國主向來好忠厭奸,見不得如此奸悋之臣當道,發兵平反!如此仁義厚德的吾國國主,纔是天下所歸!”
顧以畫的一番話下來,已經完全的將顧青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自己身上,她知道,這番見解所涉及的相關情況有多複雜,顧青對自己的態度就會有多大的改變,自己在這相府也將有多大變化!
“以畫!想不到你竟有如此見解,當真是讓爹爹刮目相看啊!”顧青略感欣慰得拍了拍顧以畫的肩膀,轉身之後又再說:“那依你看這具體該如何做纔好呢?”
顧以畫沉吟不語
顧青見顧以畫沒有開口,疑惑的問:“怎麼?還是不敢說?”
顧以畫輕輕得搖了搖頭,道:“這宋明哲既然能夠當了一國將軍,想來也不是省油的燈,而這關鍵的一步便是如何挑起吳暉兩國的矛盾,讓吾國國主得以坐收漁翁之利!”顧以畫又故作爲難得頓了頓:“此事非同小可,這全盤計劃恐怕得從長計議,所以女兒也不敢妄下定論!”
顧以畫原以爲顧青會對她有所失望,心裡還打起了鼓來,誰知顧青的反應,讓顧以畫和知書都意想不到。
“哈哈哈!以畫!”顧青竟然歡笑了起來,隨即走向顧以畫的身邊,卻是以一個父親的模樣感慨道:“你才長這樣大,心思如此縝密,見解廣闊,爹爹全然不知,真是真是爹爹真不是爲一個好父親啊!”
顧以畫對顧青的反應,有些始料不及,這突如其來的誇讚。是意在招攬麼?
“以畫!你不會責怪爹爹吧?”顧青將手輕搭在了顧以畫肩上,滿目都是慈祥的眼光。
顧以畫雖搞不清這突來的狀況,也只淺淺一笑,作那理解的模樣答道:“女兒知道,爹爹是因爲公務繁忙,都是在爲相府操勞,以畫能穿金戴銀,有着別人八輩子都修不了的好福氣,女兒又怎麼會責怪爹爹呢?”
顧青欣慰得伸回自己的手,拿起了自己桌子上的一些關於朝堂上的資料,瞥了一眼顧以畫!
“這是爹爹對如今朝堂勢力的分析,和爹爹發展的共同黨羽!你可想現在爲爹爹出謀劃策?”
在顧青身後的知書不禁勾了勾嘴角,上一秒才父女情深的模樣,下一秒便是試探!
知書對着準備伸手的顧以畫搖了搖頭,好在顧以畫反應也是夠迅速的,隨即順勢用手推開了顧青手中抄寫的資料
“女兒尚未得到稍許歷練,也只敢在爹爹面前用嘴皮子班門弄斧,哪敢在朝堂上丟人現眼呢?”
顧青將手中的資料又重新放下,對於顧以畫,他已經全然信任的了,那資料就是對她最後的考驗!
一個機智懂得謀劃,又沒有野心,一心一意爲自己出力的,這樣的女兒作爲自己的左膀右臂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顧青放下了手裡的資料,就再沒了反應,知書擔心顧青對顧以畫還有所顧慮,索性示意顧以畫爲自己再推波助瀾一番!
“只是爹爹,女兒尚有一事不明白!”
“哦?”顧青饒有興味得擡頭看着顧以畫。
顧以畫便假做疑惑:“您說,這吳國國主對於將軍宋明哲並不懼備威脅,這麼多年他卻不起兵造反,究竟是什麼制約着他?還是他當真是個忠貞將士?”
“我果然還是小看了你啊!”顧青感慨道。
顧以畫不解,反問道:“爹爹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女兒說的哪裡不對嗎?”
“非也!非也!”顧青搖了搖頭,接着說道:“只是沒想到你不說則矣,開口便是說到了這問題的關鍵!”
顧以畫輕點了頭,接着發問:“所以,父親是心中有數了嗎?”
顧青笑而不語,只是許久纔開口道:“以畫!今日之事就只有永遠得鎖在這個書房內,我相信,不會再有其他人知道我們今日在此遇到,談及什麼?”說完顧青卻又看向了知書!
顧以畫和知書知道顧青多少還是戒備着她的,知書便完全沒反應得杵在那!
顧以畫隨即反應過來,補充說着:“女兒記性不好,出了門便會忘,而女兒那丫鬟知書,也會和如今這般,全是個木頭,聽不見,看不見,更無話可說!”
顧青這才滿意得點點頭,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對着顧以畫說道:“你既然願意在了爹爹學習時局政治,那麼今後每天中午,我且允許你來這書房,看你所想要看的書籍,也好多長些見識!”
顧以畫有些受寵若驚,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和知書謀劃那麼久,才決定進入的書房,今後卻成了自己進出自如的地方!
這樣的弄巧成拙的好事,知書都微微訝然。
“如何?不願?”顧青見顧以畫沒什麼反應,開口問道。
顧以畫笑着說:“未曾呢。女兒在此謝過爹爹!”
寵辱不驚,顧青對顧以畫的表現更爲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