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兩個人也跟着把耳朵豎了起來,想知道具體怎麼回事。
顧東承很快就給出了答案,“那些孩子都是病人。而且,還是命不久矣的病人。”
慕雲曦吸了口氣,“命不久矣?這是什麼意思?”
“對啊,顧總,那些孩子,看起來挺健康的。”羅小麗瞪大眼睛,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
慕雲曦卻注意到了一個細節,“那些孩子,臉色是有點不好,可也不至於命不久矣。”
“那些孩子是什麼病啊?”
“前幾天,我們跟孩子接觸,發現孩子都不愛說話,也是因爲這個嗎?”
聽着幾個人的話,顧東承按了按眉心,“一下子這麼多問題,我回答哪一個?”
幾個人互相看了看,都有點不好意思。
顧東承解釋道,“具體是什麼病,我也不是特別清楚,好像是一種很少見的病,發病後,早期身體虛弱,沒什麼力氣,不愛說話。等到了晚期,這些孩子將會喪失對外界的感知。他們聽不到聲音,也看不到外面,甚至連觸覺也沒有了。”
慕雲曦聽着顧東承的描述,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這……怎麼會有這樣可怕的病!”
羅小麗的聲音也帶上了憐惜,“顧總,那些孩子最後會怎麼辦?”
顧東承沉默了下,低聲道:“從開始患上這個病,一直到病的晚期,差不多三個月的時間。而一旦步入晚期,醫院那邊將會給孩子施行安樂死。”
慕雲曦猛地瞪大眼睛。
而一旁的羅小麗,已經驚呼出聲,“安樂死?這……”
“天啊,怎麼能安樂死呢?那些孩子是活生生的性命,這也太殘忍了。”孫菲捂着嘴,一臉難以理解的樣子。
慕雲曦的神色也很沉重,“現在的醫學那麼發達,真的沒辦法治療嗎?”
顧東承:“沒有。現在的醫學,根本沒辦法治好,只能延緩發病的進程。可……這個病一旦檢查出來,就沒有治好的可能。”
慕雲曦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安樂死反而是一種憐憫。”
“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安樂死怎麼就是憐憫了!”孫菲一臉不認同,“那些都是活生生的生命,而且,那些孩子才幾歲啊,就被剝奪生命,這麼殘忍,怎麼是憐憫!”
慕雲曦:“……”
“不行,我們得阻止。”還不等慕雲曦說話,孫菲再次說道,“咱們遇到這個事了,就不能不管。那是生命!”
羅小麗:“……”
“雲曦姐,我們幫幫那些孩子吧。”孫菲扭頭就看向慕雲曦,眼底帶着哀求。
慕雲曦揉了揉鼻子,神色有點無奈,“幫幫那些孩子?怎麼幫?阻止安樂死?怎麼阻止?那些人想要給孩子實施安樂死,你阻止了第一天,他們還可以在第二天實施。除非能夠治好那些孩子!”
孫菲眼淚都快出來,“那些孩子,太可憐了。”
“是很可憐。”慕雲曦點頭,“最無解的原因是,那種病根本已經治不好了,而且,將來的每一天,對於孩子來說,都是折磨。”
“不可能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怎麼可能無解呢!”孫菲搖頭,一點都不願意相信慕雲曦的話,“顧總,你一定認識這方面的專家,你幫幫那些孩子吧。”
顧東承面無表情,“我調查到的資料,那些孩子,再有一個月,病就會進入晚期。”
“不是不想讓那些孩子生活下去,而且……無知無覺,什麼都感覺不到,太可憐了。”慕雲曦跟着說道,“你知道小黑屋嗎?”
孫菲茫然的搖頭,“那是什麼?”
“有一種懲罰,叫做小黑屋。就是把人關進黑暗的房間裡,在那裡面,你什麼聲音都聽不到,什麼東西都看不到。因爲徹底的安靜,人的聽覺將會不斷增加。最開始,她只聽到呼吸的聲音,可是後來,她會漸漸聽到心臟跳動的聲音,然後就是血液流動的聲音。一點一點……”慕雲曦聲音語氣平靜,卻叫人心漏跳了一拍,“不要以爲聽覺提高了,是一種好事。恰恰相反,參與那次實驗的五十個人,到最後無一選擇自殺。因爲……太恐怖了。”
孫菲瞪大眼睛,“爲什麼會這樣?”
顧東承接着說道:“那些參加實驗的人,無一不是能力出衆的成年人。被搶救下來的人,都說,到了某個時候,會聽到很可怕的聲音,那是人無法承受的絕望。”
“那些成熟穩重的人,都沒辦法承受的痛苦,你想那些孩子又如何能夠承擔?”
孫菲神色垮了下來,“太可憐了,真的是太可憐了。”
“是很可憐。”慕雲曦跟着點頭,“既然已經走上了絕路,還不如在有限的生命,給他們一個美好。”
孫菲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雲曦姐,我下午能不能請假?”孫菲再次擡起頭來,說的卻是這樣的話。
慕雲曦眉頭挑了下,也沒有問難對方,“可以。”
“謝謝雲曦姐。”得到准許後,孫菲就低着頭快步離開了。
羅小麗看着已經離開的人,忍不住嘆了口氣,“沒想到孫菲的感情這麼充沛。”
慕雲曦神色很平靜,“這很正常,喜歡設計的人,一般情感都比較充沛一點。”
畢竟設計,也是屬於藝術的範疇,也是一種追尋美的過程。
“你呢,下午要不要休息?”慕雲曦問羅小麗。
羅小麗直接搖頭,“不了,我下午去孤兒院,多瞭解瞭解他們,爭取能夠設計出他們喜歡的衣服。”
慕雲曦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很是滿意。
“那就走吧。”
“等一下。”羅小麗忽的說道。
在慕雲曦看過來的時候,她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我肚子有點不舒服,雲曦姐,你先去吧。”
“行吧。”慕雲曦也也沒有說更多,收拾了一下東西,就準備出發。
出門的時候,果然看到顧東承已經等在門口。
慕雲曦冷着臉,“顧總,你不需要去工作嗎?”
顧東承一本正經,“我在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