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深沉，兩個小丫頭開始眼皮打架，還是擋不住瞌睡蟲的騷擾，抱成一團蜷縮在椅子裡沉睡了過去。
把她們送到樓上，聶空又回到一樓。
時間悄然流逝，聶空幾乎將自己品嚐過和聽說過的藥草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卻還是沒有任何眉目。
不知不覺間，聶空的眉頭已是越皺越緊，要是解決不了減弱“血鱗桐”藥力的問題，那就有點悲劇了。說不定顧琦那個執着的小丫頭片子真的會時時刻刻跟在自己身邊，惦念着自己騙了她三次。
輕呼口氣，聶空彈身而起，在廳堂中慢慢地來回踱動腳步，指間捏着僅剩的一顆“血禪丹”。
“怎麼把這點給忘記了！”
把玩片刻，聶空忽地狠狠一拍腦袋。按照這天靈大陸的煉藥理論，若是遇到“血鱗桐”和“苦禪花”這種藥力能夠自然完美契合的藥草，其中一種必然會有負面藥效，而另一種的藥效必然是正面的。
以擁有正面藥效的藥草爲主藥，也絕對能夠煉製出剋制另外那種藥物的靈藥，這也是聶空當日一發現“血鱗桐”和“苦禪花”的異狀後，便馬上開始着手研究如何煉製“血禪丹”的原因。
同理，配藥的使用也非常奇妙。
就如想要降低“血禪丹”的藥力，只需將配方內一種名叫“寒紅掌葉草”的藥草剔除便可，只因“寒紅掌葉草”在“血禪丹”配方中的最大作用，便是將最大限度地提升“苦禪花”藥效。
反過來，若是將“寒紅掌葉草”和與“苦禪花”相對的“血鱗桐”一同煉製，卻能夠降低血鱗桐的藥效。
“如此簡單的事情，居然浪費了半夜時間。”
聶空揉揉想得有些發痛的太陽穴，心中卻是哭笑不得。在很多時候，人們總是容易被最簡單的問題給困擾住，直到最終醒悟時纔會明白過來，原來這個問題可以如此輕鬆地得到解決。
寒紅掌葉草，這種藥草不算珍貴。
但是，在一般的藥店中卻極少出售，因爲它的需求量少得可憐，一般只能夠用來煉製普通的一品靈藥，而且還是用來恢復靈力的。在大多數情況下，只有一些閒得蛋疼的低品靈藥師練手時纔會偶爾想到它。
前些日子，聶空研究“血禪丹”配方，也是最後才靈機一動，想到了這種藥草，然後又連夜跑到紅樓，將已經少得可憐的“寒紅掌葉草”給全要了過來，然後煉製出了三顆“血禪丹”。
這也幸虧有紅樓存在，不然聶空即便是翻遍整個靈御城中的藥店，也不一定能將“寒紅掌葉草”找出來。
如今紅樓已無“寒紅掌葉草”，而且，據那天抓藥的師傅說，今後也不會再收集這種幾乎無人問津的藥草，可偏偏現在非它不可。
事情倒是有點麻煩了，雖說小傢伙有能力將“血禪丹”中蘊含的“寒紅掌葉草”藥力單獨抽取出來，可用這種方式弄出來的藥力，再與血鱗桐藥力進行煉製的話，所能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
紅樓沒有，或許可以去那裡找找…………內城的清晨，大霧瀰漫，直到晨曦初露，那斜灑而來的金光纔將籠罩着內城的迷霧驅除許多。
聶空吃過早飯，便朝着靈脩幻界的方向而去。他倒不是想去幻界中修煉，而是前往那面崖壁底端的內城藥堂。“靈脩幻界”可以推遲到正午過後再去，那樣的話，也能夠節省三個積分。
現在還是趕緊把“寒紅掌葉草”找好，據說，這內城的藥堂中擁有大量天然藥物，其繁多的種類，幾可與紅樓媲美。
真實情況如何，還是得看過才知道。
藥堂依着崖壁而建，只有三層樓高，外觀華美，大門敞開，不時可見內城弟子的身影出入。
會來這裡的，大多數都是內城弟子中的靈藥師。
那些天然藥草儘管直接服用後也可以增加不少靈力，但這裡的藥草全都需要用積分來換取。對一般的內城弟子來說，積分珍貴無比，有那積分換取靈藥，還不如去靈脩幻界修煉，提升修爲更快。
而靈藥師就不同了，若是成功煉製出了一顆好藥，絕對能夠從其他內城弟子身上賺取更多的積分。這樣的買賣可比去“升皇殿”拼死拼活贏取積分要容易得多了，靈藥師自是非常熱衷。
雖說擁有腰牌和金徽，可以不受幻境影響自由進出內城。可內城畢竟是內城，除了每年六殿大比的那段時間，內城弟子可隨意出入外，其他時候若無准許，一般都不得離開內城範圍。
在不能隨意前往外城購買靈藥的情況下，靈藥師煉製的靈藥都會變得非常搶手，尤其是融合度高的好藥。在這內城中，升皇殿內每日都有切磋打鬥，一年下來，消耗的各種靈藥數目非常驚人。
因此，這藥堂可說是靈藥師的樂園。
嗅着從藥堂內飄散出來的各種藥香，聶空快步而入，裡面大量藥架整齊排列，各式藥盒琳琅滿目，每個盒子中都清楚地標註出了藥物名稱。這時，小傢伙卻忽然在瑤池穴中“啊呀呀”的叫喚起來。
聶空沒理會它，香香定是感應到了這藥堂中的好藥，這倒也沒什麼值得奇怪的，偌大一個內城藥堂，若是連“電光藤”、“赤背天羅”那類珍貴藥草都沒有的話，那反而回惹人笑話了。
那些珍貴的藥草想必都放在頂樓。
心念間，聶空已如藥堂內的其他內城弟子那般，在藥架前搜尋起來。
小傢伙叫喚了半晌都沒得到迴應，歪着頂端的小花苞撲扇了幾下葉子，估計是明白自己被聶空無視了，登時化身成了吸引用哭叫聲引起父母關注的小屁孩，“啊呀呀”地在那團墨綠血液上打起滾來。
可惜，還是沒能引起聶空的注意，小傢伙更加憤怒，用那花苞狠狠地撞在了那個小竅穴側壁。
“砰！”
隱隱間，似有震響迴盪開來。
“別鬧了，呆會上去看看就是。”
聶空哭笑不得，他本是打定主意，找到“寒紅掌葉草”就走人的，於是一直沒理會這小傢伙，沒想到它竟能想到這種“自殘”的法子，看那花苞嬌嫩的模樣，要是再撞下去，說不定還沒開放就要凋落了。
“啊呀呀。”
小傢伙頓時樂了起來，莖葉晃得嘩啦作響。看到它這喜滋滋的動作，聶空不知怎地，忽地想起了顧琦那個小丫頭片子，在這方面，兩個傢伙似乎真的非常相像，都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藥架一排排看完，始終沒有出現“寒紅掌葉花”的蹤影，聶空暗暗鬱悶，要是在這內城藥堂中找不到，難不成要把這問題丟回給顧琦，她或許弄不到，她大爺爺肯定有辦法找到“寒紅掌葉華”。
“果然沒有！”
走完最後一排藥架，聶空無奈地嘆了口氣，向藥堂二樓走去。
二樓的藥架少了很多，藥盒前除了標註出藥名外，還有換取一錢藥草所需花費的積分。這二樓的藥草都不錯，應該很多都能夠成爲三四品靈藥的主藥，但是所需要的積分也高得驚人。
就聶空現在的一百三十多個積分，所換取的藥物，最多隻夠煉製十顆三品靈藥，一般的靈藥師那就更少了，因爲他們沒有聶空那麼強的成功率，失敗一次，十多個積分就算是打了水漂了。
內城中積分賺取困難，藥物又這麼昂貴，也不知當初是誰給設定的兌換比例，真夠讓人蛋疼的。
腹誹間，聶空以最快的速度將二樓轉完。像“寒紅掌葉草”那種貨色，肯定不會出現在二樓，之所以還在這裡浪費時間，只是以便日後需要某種藥草時，能夠馬上知道要去何處尋找罷了。
數分鐘後，聶空直上三樓。
三樓的藥架更少，只有七八十個藥盒。當然，內城的珍貴藥草絕不可能全都擺放到這裡。聶空走過去觀看起來，那些藥盒各自被一個透明的玉罩遮蔽了起來，表層刻劃着細密的紋路，都是靈紋道具。
“赤背天羅？”
看到第一個藥盒前的標籤，聶空忍不住輕呼出來。
在別處難以見到的“赤背天羅”，這靈御城內城居然就出現了兩株？聶空心頭微跳，顧琦的那株“赤背天羅”不方便下手，那就用積分將藥堂裡的這株“赤背天羅”換走，留給師傅。
然而，等聶空目光移向後半截標籤時，眼珠子都差點從眶中凸出，直勾勾地瞪着那上面的數字。
“我……”
聶空強忍住爆粗口的衝動，將那個“操”字憋了回去，那上面居然寫着“赤背天羅”需要五萬積分！
不會是“五”字的後面多寫了一個零吧？五萬積分足夠在“靈脩幻界”中修煉一萬多天，那就是四十多年！有哪個內城弟子能夠幾年內賺取到這麼多的積分，難道要在內城呆個幾十年？
同樣的藥草，差距居然如此之大。像在昨夜，如果聶空一狠心，那“赤背天羅”簡直是唾手可得。
這裡的“赤背天羅”絕對是擺出來讓人眼紅的！
聶空暗罵一聲。
那一串刺眼的“零”將聶空的所有念頭都打消了，直接從“赤背天羅”旁邊走過，再不看它一眼。後面的那些藥草也都是些珍貴的好藥，然而所需積分同樣高得離譜，超過一萬的將近一半。
和一二樓的藥草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
“呼！”
輕籲口氣，聶空興致全無，這些藥草全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越看越受打擊。不過就在聶空轉身時，小傢伙也似感應到了聶空放棄了繼續觀看的打算，連忙晃動莖葉根鬚，焦急地叫喚起來。
“啊呀呀，啊呀呀……”
“小壞蛋，你就不能消停點？”
聶空無可奈何，只得回身再看。
這小傢伙，有時候讓人歡喜得要命，恨不得把它從瑤池穴裡拽出來狠狠地啵上幾口，可有的時候，卻非常得讓人頭疼，聶空知道，如果今天不遂了它的心願，它絕對可以叫上一整天。
聶空和它心意相通，它一叫喚，聲音形態的意念便會在腦子裡迴響。這樣一來，聶空是別想安寧了。
儘管可以強行讓它停止叫喚，可這種手段聶空卻不想使用。養了小傢伙這麼長時間，看着它發芽、生根、長葉，直至冒出花苞，它就相當於是聶空自己的孩子。況且，它對聶空的修煉做出了無可比擬的巨大貢獻，聶空疼愛它還來不及，哪捨得用那種命令式的方法來對待它。
“……”
“玉蕊香木！”
“毛黃草！”
“鳳翎幻仙……”
聶空腳步飛快，口中喃喃唸叨着一個個藥名，眼睛卻絕不看藥名後面的積分，以免再受打擊。
“啊呀呀！”
才安靜片刻的小傢伙猛然蹦跳起來。
聶空頓住腳步，眼睛落在自己剛剛走過的那個藥盒，聽小傢伙的聲音，似乎對它最爲關注。
“鳳翎幻仙花？”聶空嘀咕道。
“啊呀呀！”
見聶空注意到了，小傢伙叫得非常激動，意思非常明顯地從叫聲中傳遞出來，吃掉它，馬上就可以晉升四階了！
“哦？”
聶空大喜，目光向藥名後面溜去，怪不得這小傢伙拼命叫喚着讓自己來這後面，原來這裡藏着可讓它快速晉階的藥草。
小傢伙晉升三階的時候，還是今年年初，現在半年時間過去了，它還沒有反應，這讓聶空有些着急。如今從龍雪嬋那裡得來的幾十株毒草已差不多被小傢伙消耗光了，聶空正打算想辦法給它弄點好藥，它就自己給出了明確的暗示。
“我X！”
然而，看清楚那串數字後，聶空眼前一黑，再也忍不住，咒罵了出來，八萬積分！竟然比最前面那株“赤背天羅”還貴三萬。
“啊呀呀？”
根鬚碰碰聶空竅穴，小傢伙有點疑惑。
“小混蛋，你……看上什麼藥不好，非得看上這‘鳳翎幻仙花’？就算把你主人我賣掉一百次，也換不到它呀！”聶空腦袋陣陣發暈，心裡更是鬱悶到了極點，終究還是沒把“你媽的”三字罵出來，這小傢伙沒有爹媽，自己就差不多是它爹媽，罵來罵去，豈不還是罵回回自己身上來了？
“啊呀呀？”
小傢伙雖沒搞明白聶空話裡的意思，卻能感受到它的情緒，原本透着股振奮之意的葉片和花苞都變得有點萎靡，小根鬚有氣無力地在聶空的竅穴側壁撥弄着，嫩苗的每個部位都滲出沮喪的味道。
“罷了，我再想想辦法，如果實在搞不到，你也別怪我了！”聶空悶悶的道。
“啊呀呀！”
小傢伙呆了呆，蔫了吧唧的莖葉再次豎起。
察覺到它聲音中傳遞出來的歡快，聶空卻怎麼也樂不起來，這小傢伙不是自己的小寵物，根本是自己的小祖宗，早知道今天就不來這藥堂了，也免得給自己找來一個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沒有“鳳翎幻仙花”，小傢伙應該也能夠晉階，只是速度估計會非常的緩慢。根據這種藥草的名稱，聶空估摸着它和從“霧隱丹”中分離出來的那團“彎月青鉤”有些相似，都具有迷幻的藥效。
只是那團“彎月青鉤”的藥力實在小得可憐，小傢伙雖對它表示出了興趣，卻沒怎麼惦記。
“八萬積分！怎麼搞啊！”
聶空頭疼地拍拍額頭，長嘆了口氣。
“聶空師弟，你對這‘鳳翎幻仙花’有興趣？”一個熟悉的清亮聲音在耳邊響起，讓人感覺頗爲舒服。
“藍裳師兄！”
聶空側身一看，只見內城首座藍裳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不由苦笑道，“是啊，可惜太貴了，就我那一百多個積分，簡直是杯水車薪。這內城積分太難到手，也不知猴年馬月才能湊足八萬。”
別看加試的時候能得到積分，那是因爲“六殿大比”中途中斷而送給外城弟子的補償，這才讓聶空趁勢撈取到了過百積分。這種情況，無數年也就這麼一次，以前沒有，以後也不會出現。
聽到聶空的感慨，藍裳微笑道：“這卻不然，聶空師弟，你可知道這裡除了內城弟子外，還有些什麼人？”
“什麼人？”聶空一怔。
“還有城主、副城主、殿主、副殿主、教授……他們手裡都有大把的積分。”藍裳笑眯眯的道。
“藍裳師兄，你不會是讓我從他們手裡賺取積分吧？”聶空不覺失笑，藍裳說得倒是沒錯，內城有許多教授，外城的殿主副殿主和教授，也時常會進入內城的“靈脩幻界”修煉，只是積分……“沒錯！”
藍裳正色道，“聶空師弟，曾經便有不少內城弟子，用各種方法從他們手中獲得大量積分。遠的不說，便說近的，五年前，有位師兄煉製出了一種奇特的靈藥，一次就獲得了十萬積分，其中五萬得自城主夢飛揚大人，其餘五萬，則是副城主、以及各殿殿主所贈送的獎勵。最後，那位師兄從這藥堂中換取了一株‘萬象紫龍鬚’，那可是七品靈藥‘萬象破天丹’主藥。”
聶空驚道：“竟有這事？”一顆靈藥就值十萬？那得是什麼靈藥，才能獲得城主副城主等人的賞識？
“此時，不少內城弟子都知道，聶空師弟，那位師兄能做到，想必你也能做到。”藍裳笑道，說完，藍裳走到一個藥架前，將腰牌插入那靈紋玉罩底端的凹槽中，喀嚓一聲，那玉罩隨即開啓，藍裳快速將裡面的木盒取出。聶空發現，那腰牌表層顯露出來的數字，已從兩萬，銳減到了八千。
那裡面的藥草，價值一萬二千積分！
這些內城弟子，真是富得富死，窮得窮死。升皇殿中，那些內城弟子爲了幾個積分不停地找人切磋，可藍裳一下花掉一萬二千積分，卻連眉頭都不皺。他這動作，着實把聶空刺激到了。
不過，聶空也知道，內城弟子當中，像藍裳這麼富裕的傢伙，絕對不會太多，兩個巴掌能數滿就非常不錯了。
“聶空師弟，好好努力。聽說你煉藥能力極強，說不定我這個師兄，以後也要求你幫忙煉製靈藥呢！”藍裳向目瞪口呆的聶空投過去一個鼓勵的眼神，而後抽出腰牌，拿着藥盒離開了三樓。
“財大氣粗啊！”
聶空醒過神來，雖說藍裳的舉動把他給驚住了，可他的話卻也讓聶空多了些信心，再看向“鳳翎幻仙花”標籤後面的數字時，也覺得用紅筆書寫出來的四個零，不再像先前那般刺眼。
離開內城藥堂，聶空暫時將“鳳翎幻仙花”的事情放下，繼續琢磨起那“寒紅掌葉草”來。
聶空從沒像今天這般、爲這種真正可以算得上是“垃圾”的藥草感到那麼頭疼。這“寒紅掌葉草”一般都生長在遍地腐葉的密林當中，以前聶空即便是發現了也不會多瞧一眼，可想要的時候，卻又找不着。
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這個時候，聶空的確可以把問題丟給顧琦，可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這麼做。這倒不是聶空抹不開面子，而是他有着自己的原則。
在收下“浴火涅槃”並叫小丫頭五日後取藥的時候，對聶空來說，交易便已達成。這就像聶空前世關掉診所後給人看病，對那些找上門來的患者都是先收費再治病，能不能治、能治到什麼程度，在收錢前都會講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收完錢後，聶空的治療效果只會偏好，而不會打折扣。
若是現在再去找顧琦，這跟跟收完錢後、突然跟患者說這病治不好一樣，與聶空的原則相違。儘管聶空現在做的只是一件小事，可如果在小事上違背原則多了，日後遇到大事便更那把持得住。
“譁……”
一陣喧譁聲鑽入耳中，聶空這才察覺自己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升皇殿外，那哄叫聲便是從殿內中傳出來的。
目光掃過殿外的地攤，聶空忽地心中一動，直接走到一名眉清目秀的內城弟子身邊，拍拍他肩膀，笑道：“兄弟，我們來搭個夥如何？”
“呃？”
那內城弟子怔了怔。
聶空微微一笑，拔下他身前插着的木牌，然後再取過被他擱置身前的筆墨，直接書寫起來：急需“寒紅掌葉草”四兩，可煉製一顆三品靈藥做報酬，不限靈藥種類，融合度保證超過九成！
“兄弟，你是靈藥師啊？”
那內城弟子越看越是驚奇，見到聶空直接寫出“融合度保證超過九成”時，人都有些坐不住了。和聶空尋找藥草不同，他是找靈藥師幫忙煉藥，估計是所給的積分報酬太少、要求太高的緣故，始終無人理睬。
“不錯，多謝了！”
聶空微笑頷首，將那木牌重新插了回去。
如今，那木牌上面，左邊是聶空尋找藥草的信息，而右邊是那內城弟子尋求靈藥師的信息。
“不客氣，不客氣。”
那內城弟子眼神中透着熱切，心中蠢蠢欲動，他正好是靈藥師，若是自己求他幫忙煉藥，不知是否會答應？可惜自己沒有‘寒紅掌葉草’，不然的話……九成融合度啊，能有八成五就心滿意足了！
他本來趁着六殿大比的機會，去了趟外城，打算直接購買靈藥。
只是，他所需要的那種靈藥融合度極難提升，一般的藥店，融合度最高的也就七成，紅樓倒是有顆七成八的，可價格貴的要死，繞來繞去，又回到了內城，想在內城弟子中找個高明的靈藥師。
無奈，他給出的三十積分，以及那融合度超過八成的條件，並沒有引起任何靈藥師的興趣。
“兄弟，我叫奚躍，你呢？”他滿臉堆笑，笑容中透着絲討好。
“聶空！”
“你就是聶空？那個連續三次奪得月例考覈第一而被破例允許參加六殿大比、又在大比中把數十個內城弟子趕出幻象空間、然後以加試一百二十四分的第一名成績進入內城的聶空？”奚躍驚呼道。 wωw¤ttκā n¤C〇
“呃，沒錯！”聶空被自己名字前長長的一串定語給繞暈了，而且奚躍那大嗓門也刺得聶空耳朵嗡嗡作響。
“厲害，厲害，那個羅生非常的可惡，天天板着個死人臉，沒想到被你搞出去了。”奚躍豎起了大拇指。
“不是我搞出去的，是他自己把自己搞出去的。”聶空糾正道。
“一樣，一樣。”
奚躍嘿嘿一笑，道，“那個……聶空，你真能保證煉製的三品靈藥，都能達到九成的融合度？”
“當然。”聶空笑道。
那奚躍響亮的聲音已然吸引了不少周圍內城弟子的注意，“九成融合度”這幾個字眼把衆人都刺激得夠嗆：
“不大可能吧？內城四品靈藥師都有好幾個，可就連他們都不敢拍着胸脯說，自己煉製的三品靈藥都能達到九成融合度？”
“吹牛！絕對是吹牛！也不怕吧牛皮吹破！”
“他敢放出大話，說不定真有這樣的本事呢。對呢，他在找什麼藥草，要是有的話，不妨去試試看。”
“‘寒紅掌葉草’？這種……咯咯，垃圾藥草？”
“……”
聶空悄悄觀察着周圍內城弟子的動靜，突然發現一個正在擺地攤的傢伙盯了自己的木牌幾眼後，匆匆地離開了，不由心中暗喜，看來有戲，沒想到這個叫奚躍的大嗓門，倒是無意間幫了自己的一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