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在晚上行動的。
林秉負責去吸引魏琴離開,而我和神婆趁機進去看看能不能解開苗華暉的降頭。
林秉在外面使了點動靜,屋子裡的魏琴就機警的朝着窗外看了幾眼,也不知道瞧見了什麼,口中發出了一聲尖叫。
苗華暉從牀上走了下來,眼神一如既往的呆滯,他關懷的問道:“你看見什麼了?嚇到了嗎?”
魏琴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手抱住了他。
苗華暉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像是哄小孩一樣的道:“不怕不怕,華暉在。”
魏琴咬着嘴脣糾結了半響,她堅定的道:“不行,我得去周圍看看,你在家裡頭好好待着,誰敲門都不許開,知道嗎?”
苗華暉乖巧的點了點頭。
魏琴還不太放心,臨走的時候不知道朝着窗戶上放了個什麼東西,像是個蟲子一樣。
那蟲子吐了幾口絲把窗戶裹上,然後一口一口的咬了上去,一層透明的屏障以飛快的速度形成。
林秉嗖的一下消失不見,魏琴急忙緊跟而上。
我和神婆對視了一眼,輕手輕腳的朝着屋內走去,卻懟上了一個厚厚的像是玻璃似得東西。
“這什麼玩意?”我奇怪的低聲道。
神婆拿出了一個小鉑鉑,三兩下的揮動着,嘴裡不知道嘟囔着什麼,然後吐出一滴鮮紅的血液。
那蟲子好像是聞到了血腥的味道,順着鉑鉑裡的血珠爬去。
當它進去的那一刻,神婆迅速蓋上了鉑鉑,又朝着上面貼了一層符。
“走!”
苗華暉看見我的時候愣了愣,眸中茫然一片,似乎是在想着我是誰。
過了一兩分鐘,他才從嗓子裡憋出來一句話:“蘇……皖白嗎?”
“是我啊,苗師兄!”
神婆推了我一把,眉心輕蹙,語氣不善:“別說沒用的話了。”
我悻悻的不敢言語,靜靜的看着她動作起來。
她拿出一根紅繩纏住了苗華暉的手腕,然後轉過頭對我低聲道:“找找屋子裡有沒有什麼人偶之類的東西。”
我立馬翻箱倒櫃起來,衣櫃裡的衣服被我甩的哪都是,抽屜裡更是亂七八糟的翻了一通。
“沒有啊。”
我乾脆趴在地上看牀底下有沒有,本就是抱着沒有的心態,誰知道卻發現這牀邊上竟然有個暗格,不仔細看的話都發現不了。
我猶豫了片刻將暗格拉開,裡面靜靜的躺着一個紅色的人偶。
伸手一摸,滑溜溜的像是蠟一樣。
而人偶旁邊,還有兩支合併在一起的竹籤。
“神婆,是這些東西嗎?”我將這兩個東西都捧了過去。
神婆點了點頭,拿着人偶看了半響,忽然眸中神色一厲。
我問她怎麼了,她告訴我這玩意就是施展愛情降的東西。
我有些驚訝,還以爲愛情降像是法術一樣呢,沒想到還有人偶,像是那種用來詛咒人扎着的人偶似得。
神婆說,這個是用蠟燭做成的人偶,不過不是普通的蠟燭,而是降頭師用的專門的蠟燭。
想要下這愛情降,要得到苗華暉的一張照片和生辰八字,然後再取他的指甲,放入用蠟燭做的人偶當中,就可以施法了。
而這兩支竹籤,要由苗華暉親自帶着三天,日夜都要在身側,等到第三日的時候,這兩根竹籤就會自動合併,也就是作法成功了。
“那咱們應該怎麼辦?直接把這人偶砸了嗎?”
神婆搖了搖頭,語氣嚴肅:“砸了的話,指不定這男娃也會受到傷害。我只能一點點的破解開……”
神婆拿出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裡面是黃色的液體,像是油一樣。
她點了一下,又抹在了苗華暉的眉心,以及那個人偶的眉心上。
苗華暉低哼了一聲,像是受了什麼痛苦似得。
“這個是能夠令人清醒的,不過愛情降裡有一種是蟲降,就是讓被施法者吃下降蟲,一旦他變心了,就會受到降蟲吞噬之苦。”
我打了個寒顫,看了眼什麼事情都沒有的苗華暉,猶豫的道:“應該不可能吧……我看魏琴對苗師兄挺上心的,怎麼可能會害死他。”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神婆低嘆了一口氣,將紅繩又往苗華暉的手腕上使勁繫緊,然後右手結印一拍,紅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鑽進了他的體內。
“只能延緩一下這個降頭,等到五日後再來,那兩支竹籤應該就會分開了。”
“五天啊……”我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下,“那我這沒事吧?”
“女娃娃,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麼?”神婆有所感應的朝着外面看了一下,拎着我後脖領子就朝着外面跑去,“估計那女娃子該回來了,咱們還是先走吧。”
我急忙朝後扯着脖子,喊道:“可是那些東西還沒收拾呢!”
“不用收拾,那女娃子肯定能感覺出來,沒有必要掩耳盜鈴。不過老婆子我下的印,她還沒那能力找出來,放心吧。”
回到家後,林秉就坐在桌子旁邊悠然自得的喝着茶,看起來並沒有受什麼傷。
我朝着他身邊一坐,給自己倒了一大杯白水一飲而盡,摸了摸癟下去的肚子一臉苦澀,“好餓啊……餓死我了……”
林秉冷眉一豎,伸手摸着我的頭髮安撫,“再忍忍。”
“忍不住了……再這樣下去我就餓死了。”
神婆在一旁哼了一聲,“你要是想死的話,那就吃吧。”
我悻悻的縮了縮脖子,往牀上爬去。
夜裡的時候,我睜着眼睛睡不着覺,擡着胳膊看裡面蠕動着的東西,就是一陣陣的寒意。
“別看了,睡覺。”
林秉把我的手拉了下來,漆黑明亮的眸子直直的對上了我的眼睛,然後將我摟在了他懷裡。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舒坦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醒來後,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個大包!
那大包很鼓,很大,像是有個蟲子在裡面盤着似得。
神婆安慰我說沒事,應該是蜈蚣吃完了體內的蠱卵,所以該出來了。
我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卻是一天都心神不寧的。
直到第三天清晨的時候,我胳膊上的大包突然破了,噴出了很多透明的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