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零章 午夜密謀

話說曹榮進了新岳家軍之後,假裝循規蹈矩,他什麼事也沒做,每天不是用心聽就是仔細看,幾天之後,他終於悟出一點門道。原來新岳家軍內也是龍蛇混雜,馬六和他的那幫手下,都是一些酒色之徒,他們在新岳家軍裡時間長了,受不了這份折磨,心中常懷怨恨,只是偷偷的發發牢騷,不敢流露出來。

曹榮打聽到了,新岳家軍條條框框特別多,馬六那些人早已受不了了。爲了把馬六拉下水,曹榮費盡心機終於逮到機會。那是一個寧靜的夜晚,大約午夜時分,馬六偷偷的溜出營房,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在那裡,他養着一個情婦。曹榮暗中跟蹤馬六,發現了這個秘密。馬六被曹榮抓住把柄,心怕他告發,他不敢把曹榮怎麼樣,只是求他保守秘密。曹榮也正想借這件事要挾馬六,他把馬六約了出來,兩人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長談。

“馬老弟,這新岳家軍哪有這麼多規矩?誰受得了?想當初,我們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美酒佳人樣樣都有,沒想到今天落到如此地步。唉——”曹榮說罷一聲長嘆。

馬六似乎聽出了曹榮的弦外之音,懊悔道:“當初就不應該跟着王子鵬一塊兒幹,沒想到新岳家軍居然是一個沒娘養的孤兒,朝廷不養我們,金國人憎恨我們,那些正規軍又看不起我們,想要個娘們快活一下卻像做賊似的,這樣混下去真不知何時纔是個頭。”

“只要馬老弟願意去追求,我想金光大道就在眼前。”曹榮說道。

“此話從何說起?”馬六疑惑的問道。

“金國四太子愛惜人才,尊重人才,像馬老弟這樣的人才,四太子一定會重視的。”曹榮說道。

“你呀,別吹了,當初你是朝廷官員。手握重兵,又帶金兀朮過了黃河,可以說立下大功。金國狼主封你爲王爺只是徒有虛名,給你金錢美女了嗎?給力權利了嗎?說穿了他們還是不信任我們大宋人。你現在被他們追殺,走投無路,投靠我們新岳家軍,這不是很顯然的事情嗎?照我說,金人不可信,還不如自己佔山頭打家劫舍痛快。”馬六說道。

“馬老弟你想錯了。金國人並沒有對我趕盡殺絕,是我自己心甘情願如此做的。金兀朮對我非常重視。對我委以重任。說實話,在那邊,我金錢美女有的是,榮華富貴享之不盡。我之所以心甘情願投降岳家軍其實是有苦衷的。”曹榮神秘兮兮的說道。

“哦——投降還是有苦衷的?說說看,到底什麼苦衷?”馬六問道。

曹榮往四處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情況,附在馬六耳邊小聲說道:“你我兄弟有緣,我也不想瞞你。我只是奉了四太子之命前來詐降。四太子說了,只要新岳家軍裡有和我們志同道合的人。金錢美女、高官厚祿聽他選。我看兄弟每天私下裡發牢騷,就知道不適合這種環境,因此,今晚特意找你商量。就是想拉你一把,讓你和我一樣在那邊享福。

馬六聽了曹榮的一番話,終於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怪不得王子鵬他們一直對曹榮實行監視。

“曹兄。沒想到你的城府這麼深,小弟實在佩服。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做?”馬六開門見山的問道。

“拉着你的隊伍和我一起毀了鐵甲營、藤甲軍。你就是大功一件。”曹榮說道。

“不知曹兄有多少人馬?”馬六問道。

“隨我來的大約五千人,離這裡不遠,還有曹成的兩萬人馬策應。我想,只要我們行動之前派人通知曹成,他一定會配合我們的行動。只要滅了鐵甲營,毀了藤甲軍,王子鵬就是沒牙齒的老虎傷害不了人。要是你能夠接近他身邊的人,可以在王子鵬的茶裡、酒裡放一點慢性毒藥,讓他不知不覺的中毒,等到他失去了功力,到時候我們就一起舉事,殺了王子鵬和他身邊幾個結義兄弟,此任務就算圓滿完成。到時候你我兄弟就可以一起去金國享福。”曹榮說道。

“好吧!就這麼說定了,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有什麼行動派人通知我一聲。曹兄,我警告你:新岳家軍處處是眼睛,你的一舉一動可要特別當心。今晚見面之事我會爛在肚子裡,你也要爛在肚子裡,你好自爲之。”馬六說罷走了。

曹榮聽了馬六的一番話,心裡誠惶誠恐。晚上,他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次日天明,尖刀營郭嘯天帶着幾個手下出發了,他們往西打探耶律餘睹大軍的動向。大約走了十多裡地,看到一個滿臉渾身是血的漢子倒在大路上,他們趕緊走過去,郭嘯天探了探鼻息,還有一息尚存,便把那人扶起,給他灌了幾口水,那人悠悠醒來。

“兄弟,你這是從哪裡來?爲何如此模樣?”郭嘯天關心的問道。

那人看了看眼前的這些人,短裝打扮,像是江湖中人,莫名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要救我?”

郭嘯天和氣的說道:“兄弟別怕,我們不是壞人,我們是新岳家軍的人。我叫郭嘯天。”

那人聽了立刻來了精神,激動的說道:“你們是新岳家軍的人,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們了。”

郭嘯天聽了,莫名其妙,連忙問道:“兄弟爲何要找新岳家軍的人?你在新岳家軍有朋友?”

“我叫馬世友,在新岳家軍沒有朋友,我是受我們敢死隊三千兄弟所託,我們隊長叫韓斌,是相州人,他說和你們的王子鵬統領是同鄉。他要我來找王統領,有緊急情況要告訴他。可憐我們韓隊長和三千兄弟爲了掩護我突圍都被金兵殺光了。我是躺在死人堆裡裝死才逃過一劫。”馬世友于是把曹榮借刀殺人的事情一五一十、聲淚俱下的講述了一遍,郭嘯天等人聽了義憤填膺。

“果然不出所料,曹榮真的是詐降,他的目的就是爲了分化瓦解新岳家軍,從而達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郭嘯天恍然大悟。

“事情緊急,快帶我去見王統領,我有血書要親自交給他。”馬世友說罷暈厥過去。

郭嘯天不敢怠慢,背起馬世友急匆匆的去見王子鵬。

王子鵬正在帳中和陸文虎、楊鐵心、張勝男等人一起商量籌措軍糧之事,只見郭嘯天揹着一個人進來驚訝不已。大家不約而同的走了過來。郭嘯天把馬世友放下,衆兄弟看到這個人渾身是血,不省人事,心中疑惑。

“嘯天,此人是誰?爲何這般模樣?”王子鵬問道。

“他叫馬世友,是曹榮的一個手下。他是受他們隊長韓斌所託,前來送血書。”郭嘯天說到這裡於是把馬世友所說的三千敢死隊慘死之事說了一遍。

王子鵬從馬世友身上果然走到一封血書,那是一塊汗巾,上面血跡模糊的寫着幾個字:曹榮來詐降,千萬別上當。韓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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