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衍接過盒子，連看也沒看那人一眼，反手帶上房門，徑直向着顧依然走了過去。
顧依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慕司衍的性格太陰晴不定了，難得這麼好心的讓人爲她準備衣服，甚至細緻到全套備足，這不像他那種人會做的事。
不過，顧依然驚歸驚，可很快又讓自己恢復了鎮定。
他現在的行爲，她唯一想得出來的解釋是——佔有慾作祟。
屬於他的東西，別人休想覬覦半分，不該看的地方，哪怕稍稍看到一眼都不可以！
正當顧依然沉思之餘，慕司衍開口了，“換上，晚上和我一起去個地方。”
顧依然猜想應該也和上次一樣是朋友聚會之類的，沒有多去想，抱着禮服進浴室換上後再次來到了他面前。
禮服是DIOR一款黑色限量版，慕司衍讓人連內衣底褲都一併買來了，甚至是搭配禮服的小包和配飾。
配飾是Bvlgari的一條珠寶項鍊，綠色爲主色，大氣卻不失優雅。
顧依然在浴室折騰了會兒，將自己打整好，重新出現在了慕司衍面前。
顧依然雖然偏瘦，但是身材堪說是黃金比例，曲線也玲瓏有致，不管是穿平民化的牛仔褲T恤還是香奈兒迪奧，都能穿出自己的感覺。
這件禮服被她穿在身上後，也別有一番味道。
慕司衍擡起頭，目光將她由上到下掃了一圈，眸中閃過一絲驚豔，然而，說出的話卻是十足的嘲弄，“果然人都是靠衣裝的。”
顧依然不想和他多說話，轉身走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現在是工作時間，慕司衍大概還有很多事情沒處理，之後又忙了好一會兒。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他的工作結束，兩人一道出了辦公室。
顧依然進去的時候是非常不起眼的T恤配牛仔，出來的時候換上的卻是迪奧，一身優雅的禮服站在慕司衍身邊，兩人所經過之處，回頭率達到了百分百。
尤其是公司的女職工，視線落在她身上後就沒移開，甚至都難得的把她身邊的慕司衍給忽略了，眼神羨慕嫉妒恨各種齊全。
顧依然隱隱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眼角餘光斜睨了眼周圍的人，看着衆人眼中錯綜複雜的目光，秀眉不自覺皺了皺眉。
她成全民公敵了？
想要離慕司衍遠一點，腳步纔剛往旁邊邁開了一步，卻又被他長臂一伸打撈了回來。
“怎麼？跟我走在一起讓你很丟臉？”慕司衍側過頭，斜睨了她一眼，說出的話滿是諷刺。
顧依然其實心裡還真有這麼一種想法，但是，這話經由慕司衍口中說出來，而且是用這種慣用的諷刺調，無形之中帶着的危險感，讓她很違背良心的搖了搖頭。
慕司衍似乎對她的回答還算滿意，沒有多說什麼，和她並排着進了電梯。
出了CL大樓之後，他先是帶着她去了商場。
去的目的是幹什麼，顧依然沒有多問。
都已經把自己賣給他了，她不指望自己能有多少人權。
慕司衍進了商場之後直接進了一家珠寶店，顧依然對奢侈品不感興趣，他逛的時候，她轉去了不遠處的一家玩偶店。
纖瘦的身影剛進入店內，一個適巧從旁邊經過的身影往前走了幾步，又退了回來，最後也走進了店內。
顧晚妝是來逛街的，路過這間店只是意外，進去則是因爲顧依然。
顧依然進店是純屬隨便看看打發時間，進了店之後在玩具堆裡這兒看看，那兒瞧瞧，沒有注意到顧晚妝的方向。
顧晚妝站在一個陳列架後，目光落在她身上，在她穿着的Dior禮服上打量了好一會兒，最後定格在了她胸前戴着的Bvlgari項鍊。
Bvlgari珠寶是世界十大珠寶之一，項鍊動輒上百萬，甚至是上千萬，那不是一般人能奢望的東西，即使是很多有錢人也不敢多想。
顧依然這丫頭身上爲什麼會戴這麼名貴的項鍊。
顧晚妝腦袋裡的第一反應是她傍上了哪個大款。
第二反應是，如果爸爸知道了她的情況會是什麼反應？
埋着頭還在看玩偶的顧依然隱隱覺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拿着玩偶的手一頓，頭緩緩側過。
顧晚妝的眼和她撞個正着。
顧依然定定看着她，一臉錯愕。
她沒有去倫敦的事現在還沒告訴顧家任何人，現在被顧晚妝看到，那叔叔豈不是很快也知道了？
顧晚妝踩着細高跟一步一步來到她身邊，高傲的擡着頭，看着她的眼神帶了濃濃的嘲弄，“怎麼？看到我很意外？”
停頓了下，又附加了一句，“還是心虛？”
“我爲什麼要心虛？”顧依然將手上的玩偶往旁邊一扔，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臉上的神色也是淡淡的，那樣的氣質，和顧晚妝的囂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你身上的衣服和項鍊哪兒來的？”顧晚妝往前跨了一步，手揪住她的項鍊，口氣是十足的質問。
顧依然眉頭微微皺了皺，被她堵得啞然。
她說的是這事？
和慕司衍的交易，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她和他在一起是事實。
顧依然本身就很看不起這種交易，如果能瞞，她這輩子可能都不會讓自己的親人和朋友知道。
可是，現在卻被顧晚妝撞見了……
顧依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
“顧依然，該不會被我猜中了吧？”顧晚妝在她的沉默後氣焰更囂張了，脣角冷冷揚了揚，聲音尖酸至極，“爸爸給你的錢少了還是怎麼的，讓你做出這種丟人的事？你纔多大，就懂得向前錢看齊？你簡直丟我們顧家的臉！顧家沒你這種人！”
顧晚妝尖酸丟下幾句話，說着就要去扯顧依然脖子上的項鍊。
顧依然是很潔身自好的女孩子，顧晚妝的幾句話，正好戳中了她的致命點，就好像身上的一塊新傷疤，突然被人血淋淋的揭開，苦澀瞬間在四肢百骸瀰漫開。
顧晚妝扯了她的項鍊好幾次沒有扯下，心裡很氣惱，更多的是眼紅。
她憑什麼能夠擁有這麼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