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夜雨!
這就是炮哥此時心情的最真實寫照,驅趕出幫還失去十多年打拼的心血,對他來說已經是一記重擊,沒想到還有人想要自己的命,看着倒下的兄弟,他不願相信是青千顏趕盡殺絕,但除了後者之外,炮哥想不到還會有誰要自己的命。
葉子軒,那是絕對不可能,重傷中田春、殺死金剛子的漢子,絕對不可能是玩這齷蹉手段的人。
“砰砰!”
此時車門以及洞開,四個戴着口罩的男女從容下車,手裡齊齊閃出一把軍刺,一言不發就向翠花面館靠近,那份氣勢讓人嗅到死亡氣息,招風耳帶着十多名傷殘兄弟橫擋過去,同時還對猶豫不決的炮哥吼道:“炮哥,快走,快走。”
“翠花,你們快從後門離開。”
清醒過來的炮哥扯着翠花和服務員往後門一丟,對方一聲不吭就殺掉了一名兄弟,顯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翠花三人留在麪館凶多吉少,所以用最快速度把她們從後門推出,隨後又返身殺回到麪館,招風耳見狀大急,厲聲吼道:
“炮哥,你回來幹什麼?”
“都給我走。”
炮哥從桌底摸出一把砍刀,扯開幾個阻攔自己的兄弟:“他們是來殺我的。”
四名殺手的目標是他,他不想連累兄弟,如果今天還得有人死,死他一個就夠。
只是沒有想到,在他的喊叫聲引得一名口罩女子殺來時,三個抓着柺杖的炮哥手下義無反顧衝了上去,隨着嗤嗤幾記軍刺聲響,三名魁梧大漢悶哼倒地,咽喉或胸膛多了一個血洞,口罩女子從容不迫從屍體踏過,眼睛冷冷盯着炮哥。
又有兩名行動還算自由的兄弟,握着麪館的兩把菜刀衝上去,對着口罩女子怒吼着劈出一刀。
一刀剛剛劈出,眼前忽然一花,他們要揮刀砍殺的女人已經不見了。
就在這一剎那,他們的胸口被對方刺中,全身的力量忽然消失無蹤。
手裡菜刀噹噹掉了下來,連一點掙扎反抗的餘力都沒有,他們搖晃着栽倒在地,生機熄滅。
“三毛,六子!”
炮哥見狀微微一怔,隨即悲憤不已,只是此刻來不得太多悲傷,他憤怒操起一張凳子往口罩女子砸出去,連串動作不可謂不快,力道也不可謂不大,只是對方身手更加驚人,身子一彈,拔高,腳尖點在凳子上,凳子一聲巨響彈回去。
“砰!”
凳子狠狠砸中招風耳的胸膛,招風耳噴出一口鮮血,當場跌飛到炮哥身邊。
“殺!”
殘存的六名兄弟爆發歇斯底里呼喊,深深刺痛炮哥那顆男兒的心,隨着幾道冷漠無情的刀光,六人一一倒在血泊中。
門口地板愈發的紅,紅的刺眼,瀰漫血腥味。
“呼!”
招風耳一把拉住要衝上去拼命的炮哥,一腳把他踹回到翠花面館,隨後端起爐子上的大鐵鍋,怒吼一聲向壓過來的四人潑去,熱湯滾滾,驚得四人下意識後退八步,饒是如此,落地當當作響的大鐵鍋,依然把一些熱湯濺到四人身上。
四人晃動一下手臂,緩解那一抹灼痛,隨後殺機大盛。
招風耳趁着這贏取的簡短時間,也衝到了翠花面館前面,一把關閉厚厚的玻璃門,把左手卡入兩邊的把手,右手揮舞柺杖對抗壓來的四人,同時再向炮哥吼道:“炮哥,快走,快走,你要我們都死這嗎?你死了,誰給我們報仇啊。”
他知道今天不可能活着離開了,死,招風耳不怕,這一刻,他只希望炮哥活着離開,以後爲他報仇雪恨。
“走!”
一如既往沒有華麗辭藻,卻使流血不流淚的炮哥潸然淚下,他牙齒一咬,動作敏捷的從後門撤離。
走上黑道這條路,沒多少人善終,要麼被敵人殺掉,要麼被官方除掉做政績,或者把牢底坐穿,炮哥當年拜關二哥的時候就已經有這種心理準備,但他從未想自己栽的這麼早、栽的這麼窩囊,如果今天他死在這兒,他將會死不瞑目。
“我不能死。”
炮哥咬牙切齒:“我要給兄弟們報仇。”
見到炮哥身影消失,招風耳臉上涌起一絲欣慰,硬生生折斷卡住玻璃門的手指,十指連心,斷指的劇痛刺激神經,可以使招風耳變得更加瘋狂,抵抗起來也就更久,事實也如此,手指的折斷,讓招風耳手中的柺杖,揮舞的呼呼作響。
是一條漢子!
“撲撲!”
這時,一把軍刺擋開招風耳的柺杖,其餘三把軍刺毫不留情洞穿他的軀體,招風耳口鼻噴血,可是卻依然牢牢卡住玻璃把手,不給四名殺手衝進去追擊的機會,他像是一個烈士一樣,任由軍刺刺出十幾個血洞,給炮哥贏取跑路時間。
口罩女子上前想要扯開招風耳,卻發現後者左臂已經僵硬,根本無法順利扯下來。
她只能讓人拿起地上的鐵鍋,從旁邊落地玻璃砸出口子追擊。
“小子,這是炮哥,洪幫京城分堂扛把子,我老大。”
“靠!你們連炮哥都不知道,你們怎麼混的?”
“炮哥又高又大,又帥又酷,吃麪也能吃兩斤,這樣的老大,你不跟,跟誰?”
“磕頭謝罪太老套,自插一刀太浮誇,吃碗辣面叫聲炮哥最誠意。”
翠花面館的巷子,炮哥像是一頭瘋牛奪路狂奔,腦海中還不斷浮現招風耳昔日言語,他知道,那個天天被自己責罵注意素質的兄弟,此刻一定已經被對方殺了,炮哥很想殺回去拼命,可是他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這一回,必死無疑。
自己白白犧牲了,招風耳他們的死也就沒意義。
“嗖!”
炮哥穿過四五條巷子,驚得路人紛紛尖叫躲避,他想要跑去最近的警察局,這很丟人,可是炮哥此時管不了這麼多,他只想最大努力活下來,活下來之後,他會第一時間給洪震天打電話求救,他相信,幫主會念在往日情分收留他的。
活下來,積蓄力量,東山再起,大仇纔會得報。
“沒落了。”
就在炮哥一眼見到八百米外的警察招牌,眼裡閃過一抹死裡逃生的希望時,前面閃出了眼神陰冷的口罩女子,手裡提着血淋淋的軍刺,炮哥眼睛微微一眯,扭頭,後面,兩側,也有殺手現身,三人正向這邊奔來,所有的路都被堵住。
除了死戰再無他途。
炮哥一垂砍刀:“跑不了,那就戰吧。”
口罩女子軍刺一提:“送你一程。”
她腳步一挪,向炮哥爆射過去,軍刺雷霆刺出,炮哥知道到了生死關頭,也怒吼一聲揮出手中砍刀,全身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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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
一聲巨響!
軍刺和砍刀兇猛碰撞,齊齊斷成兩截,還讓彼此感覺到虎口疼痛,武器也都掉落在地,退出兩步口罩女子,臉上劃過一抹訝然,似乎沒想到炮哥有這種力量,不過也沒有過多在意,右手一沉,向連退四步的炮哥衝出,一拳轟了出去。
面對炮彈般刺向自己腦袋的重拳,炮哥咬着牙本能地側身後退,幾乎同個時刻,口罩女子的拳頭貼着他胸口擦過,讓炮哥的胸肌生出火灼般疼痛,但炮哥立刻趁着這個機會拼死反撲上去,他使上全身力氣,把口罩女子牢牢的抱住了。
口罩女子心裡微微咯噔的時候,拳頭一沉,雨點一般落在炮哥背上。
炮哥悶哼不已,卻依然沒有放手,口罩女子臉色微微一變,然後嬌喝出聲,手肘高高擡起,向炮哥的腦袋撞去,只是手肘還沒有撞中對方,她的下腹就傳來撕心裂肺的疼痛,炮哥像是發瘋的跳蚤,抱着她的腰,以高頻率的速度撞擊。
炮哥如野獸般低吼,一蹦一跳,膝蓋撞在對手下腹。
“啊!”
口罩女子像是一頭被刺入尖刀的肥豬,發出一記讓同伴心神一顫的慘叫,她拼命掙扎甚至還低頭去撕咬炮哥的脖子,希望能夠擺脫炮哥垂死掙扎的摟抱,但對手卻絲毫沒有理會,仍然像鐵匠打鐵一般,繼續用膝蓋兇猛撞擊她的下腹。
每一下都傾盡全力。
“砰!”
在口罩女子口裡涌出一股鮮血時,一名趕赴過來的光頭殺手一掌打在炮哥後腦勺,直接把炮哥拍暈了過去,之所以不捅上一刀,是擔心臨死劇痛讓炮哥更加瘋狂,到時口罩女子就必死無疑了,因此只能先把他打暈拉開,然後再下手。
“砰!”
三名趕赴過來的殺手用盡全力,才把炮哥從口罩女子身上拉開。
看着倒在地上的炮哥,口罩女子揮手製止同伴下手,扯掉殷紅的口罩,露出華越混血的面孔。
她拿過一把染血軍刺:“我要親手殺了他。”
“對不起,你不能殺他。”
這時,一個聲音從他們身後炸開,及時趕赴過來的葉子軒,淡淡開口:“這是我的人。”
四名殺手見到陌生人出現,臉上沒有半點慌亂,甚至還有一絲意料之中。
“我是阮紅雨。”
年輕女子看着葉子軒一笑:“你是葉子軒?”
葉子軒見到四人平靜眼神,還有不輕不重的反問,微微一愣,隨即大笑起來:“想不到這是一個局。”
“我低估青千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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