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上,一艘小船緩緩駛來,一襲天水青素綾裙的少女站在船上,捧着造型精緻的蛋糕,嫣然含笑哼唱着。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歌聲清越而溫柔,有種沁入人心甜意。
元祈怔怔地看着愈來愈近的人,一整天都寒霜籠罩的眉目瞬間冰雪消融,眼中只剩下那渡舟而來的少女。
滿湖的河燈,漫天的煙花,此刻卻不及她的面龐耀眼奪目。
小船靠岸,蕭如塵捧着點着蠟燭的蛋糕上岸,緩緩走到了容色清絕的男子面前,小臉洋溢着明媚的笑意,“親愛的王爺大人,生辰快樂,小女子恭侯多時了。”
元祈定定看着燭火照耀下,少女嬌美含笑的小臉,失蹤了一天的人,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他面前。
“怎麼了?”蕭如塵見他不說話,出聲詢問道。
她天沒亮就溜回來準備,他不喜歡這個生日驚喜?
“這就是你消失一天的理由?”元祈問道。
“想給你準備點小驚喜,當然不能讓你知道了。”蕭如塵含笑眨了眨眼,問道,“喜不喜歡?”
“喜歡。”元祈一向清冷的面上,泛起春風般和煦的笑意。
他的生辰,母妃在時,也只是母子兩人聚在一起吃一頓飯。
母妃薨世之後,每年也只是草草過了,第一次……有人以這樣的方式,爲他過一個生辰。
他如何能不喜歡?
“閉上眼睛,許個願吧,然後把蠟燭吹滅。”蕭如塵看着快要燒完的蠟燭,催促道。
元祈輕斂鳳目,暗自許下心願:唯願此生此世,相守不離。
他緩緩掀開眼簾,吹滅了蛋糕上快要燃盡的蠟燭。
“走吧,大壽星,去看看我準備的壽宴。”蕭如塵說着,拉上他上了船。
“嫂子,壽宴……有我們的份兒嗎?”封流一衆人眼巴巴地問道。
嫂子不發話,某人不會準他們去蹭飯的。
“叫你們來了,當然有你們的份。”蕭如塵話剛說完,元祈已經控制着船離岸,向着湖心的小島駛去。
正準備上船的封流,差點一腳踏空栽湖裡去,看着已經離岸的小船氣得咬牙切齒,“以爲這樣我們就去不了嗎?”
說完,扭頭望向邊上的馮少陵,“用你的水靈術,讓我們過湖上島去。”
馮少陵失笑,舉步踏上了湖面,如履平地一般走過湖面,而在他走過的地方,湖水迅速凝結成冰,在湖面結成了一座冰橋。
一行人踏着冰橋,走過河燈漂浮的湖面……
前方緩緩而行的小船上,元祈緊緊握着少女微涼的小手,看着滿湖漂浮的河燈,河燈上依稀有字。
有的寫着:願元祈長生。
有的寫着:願元祈福壽綿長。
有的寫着:願元祈幸福康樂。
……
每一盞的河燈上,都是他的名字,都是爲他許下的願望。
“帝都的老人不是有說,如果誠心在河燈上祈願,也許會有仙神聽到看到,會有心願達成的一天。”蕭如塵看着滿湖的河燈,輕笑說道,“我放了這麼多,說不定真有仙神能聽到,幫我實現了。”
她從未爲人準備過生辰,於是只能將自己所能想到的,所能做到的,都爲他做了。
元祈側目看着巧笑倩兮的少女,恍若是凝視着摯愛的珍寶,癡迷而深情。
他的心願從來只有一個,便是:她在他的身邊,永遠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