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府,正堂。
五皇子赫連昊和靖遠侯蕭遠山因着馮老太爺的“重傷”,在南楚皇一頓訓斥之後,帶着了不少珍貴藥材過府賠罪。
雖然心裡都是一千一萬個不甘心不願意,但有南楚皇的聖旨壓着,不得不放下身段低聲下氣地過來賠罪。
馮林沉着臉坐在那裡,按照封流他們的交待擺出沉痛和憤恨的樣子。
可是,一想到老爺子還在後面園子喝茶下棋,這沉痛的樣子又擺得實在是艱難。
五皇子和蕭遠山低聲下氣地說了一堆賠禮的話,可是馮家的人還是絲毫沒有消氣的樣子,兩人便有些不是滋味了。
“爺爺現在還重傷在牀,若是撐不過去有個三長兩短,二位以爲就這麼幾句賠罪的話,這麼些破東西,就能挽回了嗎?”馮少陵氣憤地質問道。
大約是跟着如塵他們久了,這種做戲的功夫也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封流讚賞地微微點了點頭,說道,“而且,我要是耳朵沒問題,記憶力也沒問題的話,方纔在勤政殿聽到的是,陛下要你們上門來磕頭賠罪,磕頭!”
他特意強調了一下,那重要的兩個字。
現在,兩人站在這裡,送些東西,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想了事兒了啊。
馮老太爺犧牲這麼大,他們當然也要不遺餘力,讓這兩人付出最大的代價了。
“對,我也聽得清清楚楚,父皇說的是讓你們來磕頭賠罪。”七皇子跟着強調了一遍。
五皇子恨得暗暗咬牙,“我們已經賠罪,也送了這些珍貴藥材了,你們不要欺人過甚了。”
讓他堂堂的皇子,這麼向他們磕頭,他們也敢?
“不動呀?”封流爲難地皺起眉頭,扇子有一下沒一下拍着掌心,“那我們就再去跟陛下確認一下,他是不是說的讓你們磕頭,不磕的話又是抗旨之罪嘍。”
“反正你們那會兒連狗都能冒充了,現在磕個頭又有什麼打緊的。”七皇子瞅了瞅兩人問道,“要不,我再回宮去問問父皇?”
蕭遠山咬了咬牙,屈膝緩緩跪了下去,撐在地上的手緊緊地攥着拳頭,青筋都冒起來了。
“我們上門打擾,致使馮國公受傷,今日特來賠罪,望請你們大人大量。”
每一個字都飽含屈辱和恨意,他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把馮家踩下去,眼看着就要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卻在四國會武的事情上功虧一簣。
蕭如塵找不回來,他和馮家的關係不僅沒有緩和,卻因爲五皇子的連累更加敵對了。
明明這些年一直順風順水的,怎麼偏偏就最近幾個月就一件一件都不順了,就像有一隻無形的手要把他們靖遠侯府一步一步推向覆滅的深淵一般。
可恨的是,他還找不出來,到底是何人所爲。
起初懷疑是三皇子,可近日追查發現又不是,馮家的人更加不可能有那個本事和人脈去做到。
“五哥,看吧,人家蕭侯爺跪得多幹脆。”七皇子指了指蕭遠山,說道,“你也別死要面子了,跪一下,磕個頭,你就能回府去了。”
五皇子看了看邊上已經跪下磕頭的蕭遠山,知道再掙扎也下去也沒有用了,也跟着跪了下去。
“今日所爲,實非有意,望你們見諒。”
馮少陵清俊的面上微微勾起幾分笑意,冷眼看着跪在堂中的兩人。
“那麼,二位最好求神佛保佑爺爺能平安無事,否則這件事不會就這麼算了。”
五皇子和蕭遠山面色一陣煞白,他們現在當然比誰都更希望馮國公平安,不然人要真那麼死了。
他們兩恐怕不是禁足那麼簡單,流放砍頭都有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