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寧回到自己的院子,婢女送來飛鴿傳書,他打開一看,目光沉了沉,下一刻,一巴掌拍在桌面上。
茶几被他震動得發出碰撞聲,可見他力道不少。
婢女嚇得臉色變了變,猜想紙條上說了什麼,竟然能讓他們的主子如此憤怒。
“退下去,不用在跟前侍候。”蒼寧冷冷道。
婢女識趣的退下,腳步匆匆,其實不用蒼寧說,見情況不好,婢女也準備悄悄的離開的,免得一不小心惹得蒼寧不悅,殃及池魚。
蒼寧再次看了眼紙條,只見上面寫着幾個字:中計,任務失敗,無一生還。
蒼寧捏碎了紙條,目光冷冷的看着前方,咬亞切齒“夏帝,沒想到你這麼聰明,看樣子,不能把你和那些昏君相提並論了。”
半響,蒼寧拉了拉鈴鐺,婢女進來,面無表情的行禮“主子有何吩咐?”
“盯着蘭九,別讓其他人殺了她。”蒼寧吩咐,道。
“是。”婢女點點頭,心裡有些驚訝,卻未表現出來。畢竟她家主子第一次介入這些女子們的陰謀鬥爭中,想要留一個人的活命。
藥老的院子外,楚含玉敲了敲門門,過了好一會兒,一個滿身邋遢的老頭走了出來,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她,皺了皺眉“腿怎麼了?”
“崴了一下。”楚含玉苦笑,她爲了這條腿,可沒少吃苦。
“看樣子不像,進來吧,好久沒病人了,老頭閒的無聊,給你看看。”藥老癟癟嘴,轉身進去。
婢女推着輪椅,在坑坑窪窪的院子裡走的有些痛苦。
進屋後,藥老洗了一把手,楚含玉擡出受傷的腳,藥老給她捏了捏,按了按,又揉了揉,忙活了好一會兒,說“斷不了,放心,過個十天半個月,能走能跑。”
“多謝藥老。”楚含玉鬆了口氣,她很在意她的腳,聽他這樣說,提着的心鬆了口氣。
藥老丟了一瓶藥油給她,說“回去早晚揉捏按摩。”
“好!”楚含玉收了藥油,從輪椅後面的布袋中掏出給他準備的美酒,奉上道“這是這次蘭九離開桂園給藥老尋來的美酒,藥老若是不嫌棄,可以嚐嚐。”
藥老看着兩罐褐色酒罈子眼睛亮了亮,接過去聞了聞,沒打開蓋子便能聞見酒香“雲陽城的黃花酒,青陽城的十八醉。”
“藥老鼻子真好。”楚含玉恭維。
“有心了。”藥老笑着收下,看了她一眼,說“說吧,有什麼需要老頭子幫忙的?”
“想借幾本書看看。”楚含玉也不扭捏,直言道。
“什麼書?”藥老笑道“老頭子這兒可沒有你們小姑娘喜歡的話本子。”
“藥老誤會了,不是話本子,而是藥草醫理。”楚含玉目光懇求的看着藥老,說“藥老知曉,蘭九對藥草感興趣,希望能借養傷的機會,多瞭解一點。”
“......”藥老遲疑了下,去了裡間,過了一會兒出來,手上拿着一本有些老舊的書出來“別弄破了,看完送回來。”
“是!”楚含玉欣喜的點點頭。
婢女送楚含玉回到她自己的房間,她安頓好便打開書津津有味的看起來,一邊看一邊記,廢寢忘食的模樣令人驚訝。
婢女去廚房準備楚含玉的食物時,蒼寧身邊的婢女找了過來,說“多照顧一下蘭九,主子的意思。”
婢女意外了一下,看着她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點點頭“是。”
廚房很忙碌,不少婢女都在忙着準備菜餚,婢女離開了一會兒,回來時看見在廚房,她皺了皺眉,走過去,看着被打開的蓋子,遲疑了下,全部倒掉重新做。
蘭一看着婢女的舉動,臉色變了變,瞪着眼睛走過去“好好的怎麼倒掉了?”
“弄髒了當然得丟掉。”婢女理直氣壯的說“這兒是廚房,姑娘身份尊貴,還是不要輕易來廚房,若是弄髒了姑娘的衣裙,那就不好了。”
蘭一氣惱的揪着婢女的衣襟,說“你在護着那個賤人?”
“不知道姑娘再說什麼。”婢女臉色淡淡,拿開她的手,繼續給楚含玉準備食物。
蘭一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冷笑“她給了你什麼好處,我給雙倍。”
“奴婢不是隨隨便便能收買的,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對桂園的人說,否則你會吃虧的。”婢女好心提醒。
蘭一好笑,當着衆人的面諷刺她“不過是個嚇人,別說的那麼清高,難道你們不是爲了給我們使喚才存在的嗎?”
婢女忍無可忍,警告“姑娘,你下藥的事情不想暴露的話,最好不要再糾纏下去,奴婢很爲難。”
“很好,有骨氣!”蘭一說不忌憚是不可能的,她狠狠的剜了婢女一眼,冷哼的拂袖離去。
晚膳,楚含玉吃的是餛飩,她想吃,便讓婢女做了碗混沌給她,然後繼續看書,對外面的事情並不關心。
直到夜晚降臨,夜深了她看的眼睛有些難受才躺下休息。
婢女等她睡着了邊去蒼寧的院子彙報這一天的情況。
蒼寧聽了,說“很好,下去吧。”
“是!”婢女點點頭,默默的離開。
蒼寧喝了一口十八醉,仰頭看着夜空中的一輪圓月,若有所思。
距離京城一百多裡的官道附近,空地上燃燒着篝火,何虎認真的烤着好不容易打來的兔子,肉烤的香噴噴了,撕下一條腿給慕容瑾“主子,可以吃了。”
慕容瑾接過去,咬了一口,道“味道不錯,手藝幾年都沒退化。”
“那是,怎麼能浪費了這麼美味的兔子呢。”何虎得意的說了一口,咬了一口焦嫩的兔肉,美滋滋的吃起來。
不多久,一隻兔子全都進了他們的腹中,慕容瑾喝了一口水,問“青陽城那邊傳來消息了嗎?”
“等會應該回來。”何虎看了看遠方,道。
他說完沒多久,夜色中,嘚嘚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不多久便在他們面前停下,馬背上的人利落下馬,在慕容瑾面前跪下,說“主子,青陽城的人已經解決了,他們都是死士,發現中計,都服毒自殺。”
“屬下無能,沒能查出背後黑手,身上也沒有任何標記,似乎不想暴露自己。”黑衣人道。
“知道了,繼續跟着,有什麼可疑人,留活口,務必逼問真兇。”火光下,慕容瑾的臉看起來有些陰沉。
“雲陽城那邊如何了?”慕容瑾想起那個不聽話的女子,皺眉。
“昨天,雲陽城那邊傳來消息,說是傲雪姑娘已經不再藥廬,聽方大夫說,說是家人找來,跟着離開了。”
慕容瑾問“在青陽城看見她了嗎?”
“......”黑衣人搖搖頭。
慕容瑾睨了他一眼,黑衣人說“屬下立即回青陽城打聽。”
“不用了!”慕容瑾想,她既然已經回了青陽城,那就沒什麼可說的,他能做的已經做了,既然都是不相干的人,打聽再多也無用。
黑衣人離開後,何虎看了慕容瑾一眼,欲言又止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決定開口,說“主子若是放心不下,打聽一下也好,若是是官宦之家的人,明年不是選......”
“何虎!”慕容瑾警告。
何虎吶吶的閉了嘴,不敢看他慍怒的臉,默默的低下頭,他也是一番好意呀,無奈人家不領情,他也就不討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