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流年是種殤

法國,某片莊園裡。

午後的陽光照在莊園裡,顧磊穿着一件千淨的T恤,下身是洗的發白的牛仔褲正從莊園裡的酒窖裡走出來。路上偶爾碰到幾個在莊園裡打工的年輕女孩,那些女孩看到顧磊,被他那俊逸帥氣的外貌給迷住了,皆是

羞澀的給他打了個招呼,然後飛身離開。顧磊一一禮貌的迴應着她們,臉上露出堪比鑽石還要璀璨的亮光。

“湯姆!園主讓你去見她一下。”專門負責管理紅酒銷售的秘書看到顧磊後,友好的笑着對他道。

顧磊聽到自己的母親再找他,他脫下身上的工作服,回頭跟秘書說了聲謝謝後,便往辦公室的地方走去。

辦公室裡,顧磊的母親劉倩剛剛招待完一批客人,剛有時間停下來喝口水,接着便看到她的兒子。她朝他揚起個大笑臉,問道,“咖啡還是tea?”

“咖啡吧!”顧磊見自己的母親要給他泡水喝,頗有些受寵若驚。要知道,他今年剛考上M國最好的麻省理工學院。不過,她媽咪也跟許多美國家長一樣,言明她是借錢給他讀書的。而作爲條件,每年的假期,他就得來葡萄園幫忙。

法國是個浪漫的國度。但法國人的浪漫是離不開紅酒的,他從M國來這裡來打暑假工.每天想要多見自己媽咪幾次面都是奢侈的,當然了。在這個莊園裡,沒有人會把他當做少爺來看。他的工作要是不努力、或者是沒有做好,他一樣要被扣工資,要遭到他媽咪的教訓。

劉倩是個非常注重生活品質的人,所以即便只是泡咖啡。她也是拿先磨的咖啡來泡的。咖啡豆被碾壓成粉末,接着各道程序也是嚴格的按照規章來的。當咖啡被送到顧磊的面前,顧磊有些癡迷的聞了聞空氣中瀰漫的咖啡問道,揚脣一笑,“在我沒有找到老婆之前,果然還是媽咪牌咖啡最好喝。”

劉倩優雅的坐回大班椅上,她端起面前精緻的茶杯,淺淺的喝了一口,一張臉都盪漾着幸福。“你個臭小子,就會拿話來哄我。要知道你現在是這副模樣,我當初就該生個女兒啊。女兒多好,是貼心小棉襖。可我這肚子怎麼就這麼不爭氣。生了你這樣的一個兒子啊。”

顧磊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止,依舊非常嫺熟的幫着劉倩揉着雙肩。但是他眼裡的幸災樂禍卻是怎麼也藏不住。他彎了彎眉眼,笑的如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哼哼唧唧道,“有其父必有其子。誰讓他先前罵我是廢物來着,現在見我靠上麻省,成績又不錯。他老顧這才覺得我給他長臉了。裝模作樣的來給我裝父愛深情了。哼哼!可惜我已經過了需要父愛的年齡。他那點廉價的父愛加上他那顆玻璃心還是留着用到別的人身上吧。”

顧仁筠當年對他們母女做的那些事情,是顧磊永遠不能釋懷的事情的。

劉倩眼裡也快速的掠過一抹幽暗,但下一刻,她嘴角又浮起一抹真誠的欣慰。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兒子,仰頭去看他的臉,陽光投射在他的臉上,他的臉上還有淡淡的絨毛沒有完全褪去。這些日子裡,她很慶幸,有這樣一個懂事的兒子一直在背後支持着她。

只是,他身上流的畢竟是顧家的血。

換而言之,她和顧仁筠當年可是一起打拼纔有現在的顧氏的。

雖然她要跟顧仁筠離婚,但她也不想讓她的心血落到別的人身上。

那些屬於顧磊的東西,也絕對不能落到別的人手上。

她錦密的長睫輕眨,眼裡有複雜的情緒一閃而過。接着,她便緩緩開口道,“顧磊,你奶奶剛纔打電話給我了。她說她很想你,想讓你回去看她一趟。還有你爹地,他也希望你暫停這裡的打工生涯,先利用兩個月的假期,進顧氏熟悉下壞境。”

顧磊第一反應便是,臉一沉,嘟嚷道,“我不想回去。”但隨着這話說完,他心裡的第二反應便是: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能悄悄的回去一趟的。

顧磊回憶那個午後,他的脣瓣輕輕的掠過那張柔嫩的臉頰,心裡的那份悸動讓他現在回想起來都十分的有感覺。這麼久沒有回A市,不是他不想回去,而是他曾經對她許諾過。他要成爲她喜歡的那種類型的男人。

現在的他……

他垂眸打量身上的着裝,一件簡單的T恤。一件洗的發白的牛仔褲還有……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下巴冒出來的青黑色鬍鬚。現在的他……

還沒有蛻變成成熟的男人。那他就這樣回去……

顧磊陷入長時間的沉默。劉倩一直在等顧磊的答案,見他這麼久都沒有回答,她回頭去看,不經意間就瞥見顧磊臉上突然升騰起的那兩抹暈紅。劉倩眼睛眯了眯,她也算是過來人了。再聯想顧磊平日裡一些奇怪的表現,她立刻斷定,她兒子可能是……談戀愛了。

“顧磊,你是不是在這裡已經有喜歡的女孩,所以纔不想回去的啊。”劉倩能養出顧磊這種開朗性格的兒子,她本身也不是那種大過嚴厲的家長。所以,即使心裡認定了兒子談戀愛了,她也不會動不動就擺出家長的架勢來訓他。她劉倩先前還是顧家媳婦時,就長袖善舞,顧家那時在A市的口碑還是非常不錯的。劉倩對兒子的問題也是軟處理的。

顧磊“嘿嘿”一笑,頗有些傻氣,大方承認,“是啊!不過我喜歡的那個人在A市,不在這裡呢。我是怕回去,讓她看到我現在這副模樣,她會不喜歡我。我知道她喜歡的是那種成熟、事業有成的男人型,我這種……她一向是把我列進小男生的行列的。”

劉倩淡淡一笑,少男情懷總是詩。從她兒子的話中,她似乎已經猜測到一關鍵點了。她兒子喜歡的這個女人……年齡應該比他大。

她面上依舊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不支持他喜歡一個年輕比他大的女人,但也不開口直接反對他。年輕人難免有逆反的心裡,越是反對的東西,他說不定就越要堅持。這樣下去反而不成。倒不如,讓他去試試。

男生和男人只差一個字,但兩者有着天壤之別。

“沒有啊,我倒覺得我兒子非常的不錯。再說了,你躲在我這裡悶聲的想成爲‘男人’,但你有沒有考慮過。時間、空間往往是一對情人最大的殺傷性武器。用你的話,你想把你最好的一面呈現給她。可是她的身邊……如果她是個優秀的女人,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的話。那等你成爲男人時,說不定人家的孩子都已經可以打醬油了。”

顧磊被劉倩的一番話說的心中警鈴大響,非常二的答應劉倩回A市。

劉倩從自己的大班椅上站起來,和顧磊並列而戰,她微仰頭看向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兒子,隨即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安慰的口吻道,“我的兒子,希望你好運。”

顧磊咧嘴憨憨一笑,露出一口整潔齊整的牙齒,點了點頭後,也伸手十分鄭重的拍了劉倩的肩膀,義正言辭道,“劉倩同志,你放心,我會永遠支持你的。這次回去除了解決我個人的問題外,我也會幫你‘照顧’下老顧的。哼哼……讓他知道下……咱們母子兩纔是一體的……他老顧敢欺負你,那就是等於在欺負我。”

劉倩被他說話時那誇張的口吻逗樂了,忍不住就嬌嗔道,“好了,別貧了。你回去,我不需要你幫我做什麼。”劉倩斂起嘴角的笑容看向窗外。

窗外的那些葡萄架上已經掛滿了葡萄。

劉倩又回頭去看顧磊。

現在的她,沒有了愛情,但有個孝順的兒子、又有自己的事業,她不用再看顧仁筠的臉色行事。這樣的生活,她很滿足。

第二天,顧磊便揹着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帆布包,踏上了A市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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