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鷗出了李醫生的辦公室後,沒有站在門外偷聽他們講話,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便走了,只是剛一走遠便立刻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
“半天之內,我要知道王凱在外面有沒有私生子,以及我媽的主治醫生最近幾天私下裡都幫誰做過dna親子鑑定,還有親子鑑定的結果是什麼,要是查不到,自己捲鋪蓋走人,我林鷗不養廢物。”
霸氣吩咐完手底下那幫人後,習慣性的查閱了下未讀短信,總共33條,其中32條是錦榮發來的向她道歉的,因爲昨晚差點強爆了她。
林鷗大致的看了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全部刪除。
剩餘的一條,發信人是沈心怡,只有一句話。
——【我知道你在安小仙五年前流產那件事中扮演了一個怎樣的角色。】
林鷗眉頭一蹙,再次煩不勝煩的將短信刪掉,感覺快瘋了,先是白冰冰,現在又是沈心怡,全都像瘋狗一樣盯着她,什麼髒水都往她身上潑。
沈心怡原本以爲林鷗收到她這條短訊後,會立刻驚恐萬分的打電話給她求見面,不想手機都快被她的眼睛盯出洞來了,也沒有等來林鷗的電話。
頓時氣的直跳腳,在沒有和林鷗過招以前,沈心怡覺得自己是一個非常有心計且沉得住氣的人,在對陣上林鷗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那點道行和林鷗比起來簡直弱爆了,甚至讓她開始一度懷疑自己的智商。
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
林鷗只是單純的喜歡靳楓,沒有因爲喜歡靳楓而傷害過安小仙?
五年前,安小仙流產那件事,不是她策劃的?
可是,這不科學啊!
作爲一個同樣深愛着靳楓多年的人,沈心怡再清楚不過那種愛而不得羨慕嫉妒安小仙並時刻都想要弄死安小仙的感覺了,她不相信林鷗會高尚的一丁點壞心眼都沒有。
用心去查。
世界上沒有完美到毫無破綻的作案手法,只要是犯罪,只要是做壞事,就一定會留下破綻和證據,只要自己肯花功夫去查,就一定會找出林鷗的破綻。
下完決定後,沈心怡不疑有他,立刻打電話僱傭私家偵探。
*
安小仙坐在病房裡等易紫夏,結果沒等來易紫夏,卻把辦理出院手續的靳楓給等回來了。
靳楓掃了一眼只有安小仙一人的病房,抿了一下薄脣,沉聲問:“媽還沒回來?”
“嗯。”安小仙託着腮幫子打着哈欠點頭,一臉困得不行的表情。
靳楓走過去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她頭:“小傻瓜,累了就躺下睡覺,傻坐着做什麼?”
“不敢睡。”安小仙揚起腦袋瓜,仰望着他,咧嘴笑,“嘿嘿,我怕睡着後,你.媽和沈心怡會衝進來,一刀把我腦袋從脖子上剁下來。”
靳楓沉下臉,盯着安小仙不說話。
安小仙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頓時有些生氣的斂起笑,冷眼斜睨着他:“怎麼?生氣了?覺得我不該把易紫夏說的這麼壞?”
氣氛突然變得很凝重。
本以爲靳楓會因爲易紫夏和自己吵架,怒斥自己不該把易紫夏想的那麼壞,沒想到靳楓卻一把將她拉進懷裡緊抱着,薄脣在她耳畔自責地說:“對不起,都是因爲我,才讓她們這麼針對你。”
安小仙傻眼了,眼睛眨巴了幾下,擡起頭傻望着他:“你這是同意我的說法,覺得易紫夏和沈心怡都是十惡不赦尖酸刻薄的蛇蠍毒婦了?”
靳楓聽了安小仙這一連串形容詞,臉色頓時又不好了。
“安小仙,她畢竟是養育了我二十多年的母親,你往後能不能不要把話說的這麼難聽。”
“嘁!”安小仙生氣的掃了他兩眼,“我就知道你會偏心易紫夏。”
字裡行間醋味十足。
靳楓擡手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有些無力。
“安小仙,你能不能不要什麼醋都吃,那是我媽。”
安小仙撇了撇嘴,不依不饒:“又不是親生的。”
這話咋一聽沒什麼,仔細一聽,味兒可重了。
靳楓額頭青筋凸起,當即衝她發火,一字一頓低呵道:“安小仙,你再胡說八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安小仙怕怕的縮了縮脖子,伸手輕輕推了推渾身都在冒煙的靳楓,學着臺灣女生的腔調柔聲音嗲嗲的道歉:“好了拉,對不起了拉,我不該那樣說,而且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嘛,人家只是和你賭氣,逞一時口舌之快嘛……”
都說男人很喜歡會發嗲撒嬌的女生,事實證明,確實如此,至少安小仙一撒嬌服軟,靳楓的心就軟了,只.寵.溺的瞪了她一眼:“你也只有嘴上這點功夫厲害。”
安小仙彎着一雙水盈盈的眼睛,故意撩他:“又沒試過,你怎麼知道我嘴上工力夫厲害?”
靳楓一聽這話,腦海裡下意識浮現安小仙爲他……登時轟一聲響,便覺得全身上下的血管在一瞬間全炸了,整個人忽然就像服用了某種藥,氣息粗重,渾身發熱,身子伴隨着從某處傳來的膨脹衝動,一寸一寸的朝安小仙壓下去。
“要不,我們現在就試,嗯?”
安小仙料定他不敢亂來,平躺在沙發上,雙手墊着後腦勺,笑看着他不慌不忙的開口:“只要你不怕有人會突然闖進來看到我咬斷你子孫根的一幕,你現在就可以開脫了。”
靳楓想象着安小仙咬斷他子孫根的畫面,只覺得某處脹痛的不能忍,一把將安小仙的手從她腦袋下面拽出來,將往他皮帶下方按去,用命令的語氣吐出兩個字:“滅掉。”
當手按住那嚇人的……遲寸,安小仙睜大眼,驚呆了,這樣也可以,老公,你也太不經撩了吧?
*
白冰冰在醫院被記者圍追堵截,東躲西藏了好一陣,最後幸虧遇到了易紫夏,易紫夏找了身護士的工作服給她穿上,然後又親自給她保駕護航,才讓她順利離開醫院擺脫了記者的糾纏。
她長吁了口氣,看着一旁的易紫夏說:“太謝謝你了,靳伯母,如果今天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易紫夏在開車,眼睛一直看着正前方,沒看她。
片刻後,忽然又問,“冰冰,你還記得自己那天晚上昏迷之前對我說了什麼嗎?”
“嗯,記得。”白冰冰點頭道,“我告訴你說,林鷗真正愛的那個人不是謝一凡,而是靳楓。”
“你確定?”易紫夏就是想求證這件事的真假,今天才會對白冰冰出手相救,並且親自開車送她回家,這種待遇,就連在她身邊做了好幾年乾女兒的沈心怡都沒有享受過。
“確定以及肯定,我是親子聽到謝一凡對謝子萱這麼說的。”
易紫夏眼睛眯了眯,眸色有些困惑不解的樣子:“既然如此,謝一凡和林鷗爲什麼後來又在一起了?”
“這是他們使的障眼法,爲了隱藏那個秘密,不然,讓靳楓錦榮安小仙他們三個知道了這件事,他們幾個之間的友誼一定會變質的,林鷗可能不怎麼在乎安小仙錦榮,但她一定會在乎靳楓,她害怕靳楓知道這件事後,會疏遠她會和她絕交,不會再像現在這般和她那麼要好。”
前方十字路口亮起紅燈,易紫夏踩下剎車,轉過腦袋看了白冰冰一眼,“我今天在住院部樓上,又看見你拿刀子去捅安小仙了,你很想她死?”
白冰冰看得出易紫夏同她一樣,非常厭惡安小仙,甚至還非常討厭安小仙肚子裡的孩子,頓時直言不諱。
“實不相瞞,最近網上瘋傳的那個視頻,我在林鷗的郵箱裡看到過,是安小仙發給她的,我懷疑那天晚上給我下藥把我丟給那些流氓的人就是安小仙,所以,我恨她,我連做夢都恨不得扒她的皮,抽她的筋,喝她的血,再吃了她的肉。”
說話間,白冰冰的眼睛裡充滿了滔天恨意,易紫夏很樂意和這種擁有共同敵人,又特別好操控的人做朋友。
她勾脣淺淺一笑,指點白冰冰道,“其實,恨一個人,不一定非要殺了她,如果我是你,我就會想方設法毀掉了她最在乎最引以爲傲的東西,比如說讓她親眼看見靳楓和她信任的姐妹林鷗躺在一張牀上,同時遭遇愛情和友情的雙重背叛,這種打擊,我想到時候,她一定會非常痛苦,從此再也笑不出來。”
“唉……”白冰冰嘆氣,“靳伯母,我知道這種方式會給安小仙造成不小的精神打擊,她現在懷孕還不足三個月,沒準還會因爲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把孩子給流了,可事情哪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啊,靳楓和林鷗都擁逆天的智商,可不好算計。”
易紫夏勾脣冷笑:“不好算計,並不代表沒有算計不成功的機會。”
白冰冰忽然眼睛一亮:“難道靳伯母已經想好計策了?”
易紫夏轉過腦袋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語,前方綠燈亮,她騰地一下踩下油門,腳下的車子便猶如獵豹一般,迅猛出擊。
白冰冰眼睛撲閃撲閃的看着易紫夏那張老謀深算的臉,忽然間覺得整個世界都亮了,彷彿她的天堂,安小仙和林鷗的地獄就在前方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