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視奚歸陌那雙含笑的眼睛，遲玉發現自己生平第一次看不透面前這個人了。
明明之前還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此刻卻成長到了現在的難以捉摸。
遲玉關注着奚歸陌臉上的表情，也許是太過於專注，甚至就連身後的一點異樣都沒有發現。
等他發現的時候，那一道水流已經從後面刺進了他的肩頭。
用水凝聚成的刀刃在刺進他肩頭的那一刻直接散開，鮮血順着傷口汩汩留下，沾染了他背上的衣服。
奚歸陌臉上的笑容淡了幾分，她看着遲玉，並沒有說話。
就算是出神，這個男人竟然也還能憑藉自己的警覺心避開要害。
如果不是敵人的話，這是一個很好的隊友。
但偏偏，他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雖然現在的她說不定還殺不了遲玉，但總歸還是想要。試試看的。
畢竟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他了。
想到這裡，奚歸陌的腳尖一點，身形飛快的朝遲玉的方向過去，這一段時間的訓練，她的速度非常，幾乎都成了一道殘影。
然而就算是這樣，遲玉卻還是可以精準無誤的避開奚歸陌刺過來的長劍。
他脣角輕挑，聲音緩慢開口，“想殺我嗎。”
他的尾音上挑，卻並沒有說出詢問的那種語氣。
“殺你？”奚歸陌手腕一轉，原本刺空了的劍鋒一轉，繼而再一次朝遲玉的脖子劃去。
殺他，當然是想要殺他了。
不殺他，怎麼對得起她奚、溫兩家被滅？
不殺他，怎麼對得起他們所有人死過一次的人？
蘇江，溫玉塵，溫玉鸞，楚淵，還有她自己。
她想殺他很久了。
一直到這一刻，都沒有停歇過。
溫玉塵站在不遠處，看着這邊的場景，他眼瞼微垂，遮住了眼底的殺意。
那邊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全都被他聽在耳中。
雖然自己也很想要動手，但既然她已經付諸行動了，就讓她先玩一會兒。
左右這個遲玉在他們的面前，玩不出什麼花樣來。
溫玉塵站在廢墟的頂端，冷眼看着那邊的動靜，雖然看起來就像是在看戲一樣，但卻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旦奚歸陌會有什麼危險，他就會第一時間出手。
不知道奚歸陌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反正遲玉一時間還沒有辦法掙脫開自己腳上的束縛。
因此看見奚歸陌攻擊過來的長劍，他只能側身避開，或者身體後仰。
他還得保證自己不會讓雙手也接觸到地面，以免到時候再一次被凍住。
但這樣的躲避也並沒有什麼作用，奚歸陌手上的踏雲劍很長，這麼近距離的攻擊，或多或少也是會擦到遲玉身上各種地方的。
而這其中，他的衣服上面已經多了好幾道劃痕，有的是在手臂上面，有些卻距離他的脖子非常近。
不少劃痕的地方還滲出鮮血。
奚歸陌看着他身上的那些傷痕，眉梢輕挑。
心念一動，遲玉的身體微不可查的一僵，他眼眸半眯，看着奚歸陌。
語氣陰沉，帶着一絲狠戾，“你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