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濃密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一張臉白如紙,額頭上是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像剛剛經歷了什麼很痛苦的事情一樣。
我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只有等他醒來以後才能問了。
我替他拉了拉被子,把空調開到最大,然後纔出去。
保姆端着一盆水和一塊布往我房裡去,我及時拉住了她。“您這是幹什麼去?”
“哦,柳小姐啊。我尋思着你這幾天都會在這裡住,所以我過去幫你打掃一下房間。這樣你住着也會比較舒服一點,你白天工作那麼忙。我給你收拾一下房間,不該動的東西我不會動的,你放心好了。”
“不是……”我攔在了她的面前,阻止她進入房間。她現在要進去的話肯定能看得到顧南延。到時候可不要惹出什麼不必要的大麻煩來纔是。
“你們今天也累了一天了,不用那麼麻煩了。我這個人很隨意的,而且房間裡特別的乾淨,不用去打掃了,如果需要的話我叫你就好了。”
“那也行!”保姆沒有繼續堅持,但眼神還是在我的房門口停留了一下。總覺得她對我的房間有些留戀,並沒有馬上離去。
這個保姆和這個奶媽都是後來才安排的人,是蟲子同學介紹來的。說是比較信得過,不過我也不太熟悉她們。所以也就想着多留一個心眼,看她盯着那個門,我又不放心。乾脆把門鎖了,保險。
我去了個洗手間就去嬰兒室看孩子了,可是根本沒有孩子的影子。
奶媽不是說孩子在這裡睡的好好的嗎?怎麼沒有看到人啊?
“奶媽?孩子呢?樂寶兒在哪兒?”我衝着客廳看電視的奶媽叫道。聽到我的聲音,她把電視關了,然後走了過來。“在房裡睡着呢。”
“沒有啊……”我心一緊,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了。孩子不在房裡睡着,剛剛保姆端了個盆子去我的房裡,說明她也沒有抱孩子,奶媽現在就在我的面前,家裡沒有別的人了,孩子自己又不會走路……
奶媽趕緊衝進去看,“不對啊,這……樂寶兒真的在這裡的,我喂他喝了奶以後就放他睡了。平時都是這樣的呀,她總是一邊吃一邊睡,這孩子還沒出月子,大多數時間都在睡,平時挺好帶的,所以我也就沒想太多。這……”
門窗都是關着的,沒有人進來。好好的一個孩子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呢?
我心亂如麻,真恨不得丟失的那個是我自己。我把房子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遍,愣是沒找到這孩子。我心知肚明的知道,孩子不可能自己走路。所以在房子外面找到他的機率很小,但我還是希望能夠出現奇蹟,可是很遺憾。
孩子不見了……
我趕緊報警,可警察來了也沒用。只能無厘頭的找。孩子不見的那一段,家裡停電了,應該是有人把保險絲切了。攝像頭什麼也沒有拍到。
樂寶兒是蟲子的命啊……
她纔剛剛把孩子交給我,還不到一天……
我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就在我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我接到了方的電話,她說孩子現在在她那裡,讓我過去一趟。
我都來不及想孩子爲什麼會在她那裡。只想着趕緊把這個孩子抱回來,就趕緊過去了。
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馬上就九點了。我打了個車去了餘家。
方現在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一個家裡都是擁護她的傭人。
也許是現在的生活好了,所以她的身子有些發福走樣,但身上仍舊還是有一股利落的味道。
我沒有什麼好臉色給她,在次見到她只覺得很是噁心。
一個害死姑母上位的女人,連一個年紀這麼大的男人都看的上。爲了錢這麼不擇手段,這種女人,我一點也看不上。
我進去以後冷着一張臉,這別墅很大,但不是以前餘母住的地方,而是另外買的一棟。她打電話給我以後發的地址。
“恭喜你啊餘太太,你終於嫁入豪門了。”我譏諷道,“好福氣。”
她不急不躁,一點起伏也沒有。一點都不在意我的話,可以見得,她內心多麼的強大。
“芸芸,半年不見了,最近在忙什麼?”
“請糾正你對我的稱呼!”我覺得很反感她這樣叫我。內心特別的排斥。“叫我柳小姐就可以了。我們之間沒有那麼深的情分,芸芸這個稱呼,你還是不要叫了。玷污了我的名字。”
她嘆了一口氣,還是那個笑容,但我再也感受不到她的善解人意了。
“樂寶兒在哪裡?”我掃了一遍屋子,沒有看到人。我估摸一下,如果她不說,我就自己衝到房間裡去找。
她拍了一下手,漫不經心地說。“孩子被他......該是叫爺爺吧?畢竟蜻蜓還沒有加嫁人就有了孩子,孩子是誰的也不知道。這身份說起來還是有點麻煩。不過好在,修華還是願意認這個孩子的。他要是早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肯定會請最好的.....”
“方月,差不多就適可而止吧,你這樣實在是太噁心人了,做人不一定要多麼友好,但是千萬不要遺臭萬年。我沒有功夫和你套交情。你私自抱走別人的孩子,這件事情我會和你走法律程序解決,你安心等着吧,你身爲一個高等律師,卻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這個孩子我們一直保護的很好,方月他們不可能知道孩子的存在,而且還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把孩子抱走了。這個家裡一定有內賊,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奶媽。看個孩子都看不好,真是。
“不,可能你誤會了。孩子可不是我抱走的。是孩子的爺爺抱走的,孩子的也也只是想孩子了,抱回家裡來看看。孩子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如果一定要追究什麼法律責任,那和我是一點關係都沒有的。”
“.....”很好,真是太陰險了。蟲子那麼善良,是肯定不會去告她爸爸的,哪怕已經恨之入骨了。何況孩子確實沒有什麼事,告了也沒有多大問題。只能當作家庭矛盾解決。
正說着,餘父已經抱着孩子回來了。我衝了過去,一把將樂寶兒搶了回來。
“柳小姐,你是什麼身份來和我搶孩子。?”餘修華拉下了臉,倚老賣老道,“這孩子可是我的孫子,我只是抱抱,你這麼急着要把它搶走,你什麼居心?”
他最近的日子應該過得挺順心的,原本保養得挺健壯的身材胖的比方月還要離譜。再也沒有之前那個風度翩翩的樣子了。可能這個纔是他本來的面目。
“我什麼居心?我是這個孩子的監護人,臨時的也算,他媽媽把權利交給了我。如果你要提出異議,可以打電話證實,可是你這個所謂的爺爺,那就有點兒多餘了。只有方月肚子裡的孩子出生,你纔有機會當爺爺,怕是你這個年紀,到時候等不到了。只能預祝你長命百歲。”
“你不要以爲自己是我女兒的好朋友就可以對我說話趾高氣揚的,我會拒絕我女兒和你一起玩。免得她被你帶壞。”
這人真是瘋了吧。
他完全忘記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蟲子的事情了,他做的那些事情,難道蟲子還會這樣輕而易舉的原諒他?蟲子媽媽的死,在她的內心是一種抹不去的傷痕。其實有些話我們不說,但是心裡都明白。方月這樣設計餘母,餘修華不可能不知道,他就算沒有參與,也一定是知情的。
“蟲子的生活已經不是很需要你了,如果你的記性還不錯的話,應該記得自己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殘忍的話。我不想叫你怎麼怎麼去做一個好父親,因爲那已經不是很重要了,蟲子已經成長起來了,但願你不會後悔失去一個像她那麼優秀的女兒。”
“父女之間碰碰撞撞是在所難免的。她是我捧在手心裡長大的,不管任何時候她都是我女兒。我和方月在一起也是爲了傳中接代。她以後會諒解我的,只要你不要多嘴挑撥我們父女之間的關係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勞你關心。”
他這種腦子,難怪會被方月吃死。他剛剛說和方月在一起只是爲了傳中接代的時候,方月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我又想起了之前餘修華在外面偷吃的時候,方月也是這麼淡定的拿着個手機拍。但凡有一點感情,都不可能沒有一絲波瀾,我基本可以預見這個老東西以後的下場了。
“隨便你怎麼想,孩子的事情,等蟲子回來以後,她想怎麼處置都是她的自由。”我說完,沒有在多看他們一樣,抱着樂寶兒走了。
出了門口以後,我回頭看了一眼,心裡越想越不對勁。他們這樣大費周章的把孩子接過來,然後又這麼輕而易舉的就放我們走,他們像那麼好說話的人嘛?尤其是那個方月,一肚子的壞水。肯定沒有安什麼好心。
我拿手機叫了一輛滴滴出租車,然後帶着孩子在附近等車。心裡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我拿出手機給蟲子打了個電話。
蟲子很快就接了電話。“我還想給你打電話呢,家裡怎麼樣,樂寶兒乖嗎??"
“蟲子,你現在到哪裡了,估計還有多久到家,路上有沒有出什麼事情?”
我的預感告訴我,路上肯定是出事了的,不然顧南延不會變成那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