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和顧在遠集體嚇一跳。
“啊?沒有血壓了?”
“那不是等於沒有了心跳?”
顧在遠咬牙,“該死!在雨裡在泥裡凍也能凍死了!趕緊的,上車!咱們跟着過去!快!”
韓江廷還在拍着地面哭着,就被阿忠提着衣服領子提上了越野車。
***
十幾輛車前後開往醫院。
按壓了幾分鐘,醫生拂過去檢查,焦急地向霍非奪彙報,“霍總,還是沒有心跳。怎麼辦?”
霍非奪太陽穴突突直跳,吼道,“你是醫生你問我怎麼辦?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如果她死了,你們全都跟着去陪葬!”
嗬!
所有醫生和護士全都嚇得吸冷氣。
不敢怠慢,趕緊繼續搶救患者伍衣衣。
汽車很快就趕到了醫院,醫院門口早就站了很多人,等待着霍非奪他們的到來。
房車打開門,立刻擔架過來,將伍衣衣送上去,衆人跟着伍衣衣向裡面跑去。
院長跟着霍非奪,巴結地說,“霍總,接到您的指示之後,我馬上派來了全院所有科室的主任趕了過來,都是尖子醫師,這麼多人一起會診,肯定效果很好。”
“知道了!”霍非奪煩躁地推開院長,向前追上了伍衣衣那個擔架。
醫院竟然都可以被封-鎖了。
手術室搶救室的樓層全部封-鎖。
黑帝會社的小弟們一堆堆地守在過道里。
霍非奪直接跟着進了搶救室。
外面走廊裡,椅子上坐着崩潰的韓江廷,捂着臉不停地哭着,嘴裡還唸唸有詞,無外乎什麼,你走了我也不活了,你敢死我就敢找你去,我不能讓你一個人走之類的話。
聽得阿忠都要爆炸了。
“我說你小子,能不能安靜一會兒!你不嫌累啊,你都連續哭了很久了!”
阿忠敲着自己的太陽穴,氣得轉圈子。
本來就夠焦急的,耳朵邊還不斷地繞着這小子的哭聲,真是要瘋掉了。
韓江廷用袖子蹭蹭鼻涕,嗚咽,“你懂什麼!你根本不懂我和衣衣的感情有多麼深!她如果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阿忠氣得叫,“不活了不活了!你現在就去死!那邊就有窗戶,你跳下去就能夠見到上帝了!去吧!”
“我現在還不能死,萬一衣衣活着呢?我死了,誰來陪着她?”
“啊啊啊啊!”阿忠抓着頭髮用背撞着牆。
倒是顧在遠這次意外地冷靜,枕着自己胳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前伸着兩條長腿,“放心吧,黃毛丫頭纔不會死的。沒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話?”韓江廷甕聲甕氣地問。
“禍害遺千年!”
韓江廷怔住了,然後豁然開朗的表情,點點頭,“對哦,衣衣那傢伙那麼能折騰人,也算是一禍害了,她果然應該活很久的。肯定不會死的。”
韓江廷終於不哭了。
阿忠渾身發冷。
十足的兩個瘋子!
這樣的理由竟然也能夠勸住韓江廷那個傢伙。
兩個傢伙都不正常!
“患者沒有心跳,沒有血壓!”
“馬上準備心臟電擊!”
“電壓兩百!”
“開始!”
嘭!沉悶的一聲過後,伍衣衣弱小的身子跟着猛烈地震盪一下。
霍非奪在旁邊看得渾身戰慄。
“仍舊沒有心跳!醫生!”
“加壓三百!”
“開始!”
嘭!
又一聲過去,伍衣衣的身子又蕩了蕩。像是一張薄薄的紙片。
***
臉色蒼白無色,嘴脣都是鐵青的。
跟死人毫無差別。
難道……他的衣衣,真的就要這樣死掉了嗎?
霍非奪難過地閉上眼睛,用腦袋狠狠地撞擊着牆。
“醫生,還是沒有心跳!”
“再來!”
嘭……
搶救室裡的醫生們全都滿頭大汗,病牀、上的伍衣衣依舊毫無起色。
霍非奪受不了了,撥開醫生,靠過去,霸道地說,“你們先讓開!我用內力試試。”
“額……”
全體醫生都怔住了。
衆所周知,這些醫生全都是地地道道的西醫,在他們接受的教育中,中醫就是騙人的事情。
更別說什麼內力不內力,純粹就是胡謅的。
不過霍非奪是黑幫頭子,他發話了,誰敢違拗。
醫生們全都靠邊上站了站,盯着霍非奪。
霍非奪深呼吸,一手拿住伍衣衣的手腕,一手運氣,將他身體深處最最醇厚的熱力,毫不猶豫地輸送到手心,然後手心緩緩落下,落在了她的心口窩那裡。
一股股看不到的熱力正向伍衣衣身上輸送着。
霍非奪一直不停地這樣運着內力。
他的額頭漸漸密佈了汗珠,臉色也變色蒼白一些。
一個護士突然驚奇地叫道,“有了!有了!患者出現心跳頻率了!”
啊哦!全屋都是歡呼聲。
終於,他們不用陪葬了,嗚嗚,好感動哦,生命,真是美好又偉大啊!
霍非奪收了勢,先瞥了一下心臟監控儀,現在伍衣衣的心跳已經趨於平緩了,他那才稍稍放了心。
“剩下的交給你們!救不活她,你們知道後果。”
霍非奪陰着臉說完,向一邊走去。
走了七八步,強大的身子突然一怔,接着一個趔趄,腳下一軟就向下栽去。
“霍總!”
幾個醫生趕忙跑過去想要扶起來霍非奪。
霍非奪擺了擺手,不讓任何人幫他,聲音低卻強勢依舊,“不用管我,你們全都專心去救她。”
醫生們怔了下,馬上點點頭,回到伍衣衣身邊。
霍非奪深呼吸了好幾口,那才艱難地扶着地面站起來,已經一身的冷汗,臉色如紙了。
他將他身體裡所有的內力全都毫無保留地給了她。
想要恢復,估計也要幾個星期了。
霍非奪扶着牆,捱到那邊的椅子邊,坐下,仍舊固執地看着伍衣衣那個方向。
他要親眼看着她脫離危險纔可以。
“腦外科處理病人的腦外傷!”
“骨外科主任處理病人胳膊的擦傷。”
醫生們各司其職,圍着伍衣衣一個人忙活着。
呼哧,呼哧,呼哧……霍非奪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一手支着俊臉,一面看着伍衣衣。
丫頭,你一定要撐住!
霍非奪不允許你去死!
不允許!
“霍總!病人已經轉危爲安,可以送去重症監護室了!”
“嗯,好。”
霍非奪大大鬆了一口氣,點點頭,“去喊阿忠進來。”
“是,霍總。”
伍衣衣被推去了重症監護室。
阿忠走進來,詫異地去看霍非奪,“老大……”
“扶我……”
“哦。啊?!老大,您怎麼了?”
***
阿忠震驚地看着霍非奪,那才注意到,霍老大的臉色非常蒼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眸子裡也寫滿了疲憊。
霍非奪微微搖頭,“沒事,就是給衣衣輸送了內力,有點虛現在。”
阿忠心頭大驚。
練武者的最大忌諱,就是耗空身子,將內力丟失。內力是他們的護體之氣,怎麼能夠輕易浪費?
老大這是輸送了多少內力啊,竟然累成了這樣!
阿忠鼻頭酸酸的,差點哭出來。
他扶着霍非奪,發現霍非奪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更加擔心霍老大了。
顧在遠聞聲進來,“怎麼了這是?還要人扶着你?至於嗎?一個丫頭搶救就把你嚇成這樣了?我就說了,她不會有事的,那麼個折騰人的丫頭,哪能那麼輕鬆就死掉?”
阿忠呵斥,“你別廢話了!快過來扶着咱老大!老大耗損了很多內力!”
“啊?這麼傻的事情你也做?你真是沒救了你!”
顧在遠也很心疼霍非奪,過去扶着霍非奪。
阿忠和顧在遠兩個人扶着霍非奪向外面走去。
蕭落淡淡掃了伍仁愛身體一眼,停了兩秒鐘,將手從她身體抽離。
“仁愛,你不需要這樣卑微。”
轟!
伍仁愛整個人都呆在那裡,光溜溜的身子禁不住顫了顫。
卑微?
蕭落竟然用這個詞來形容她?
她這樣主動靠近他,就叫卑微?
蕭落就像是面對一個冰冷的模型一樣,毫無情緒的變化,接着說,“快回你那個房間,彆着涼了,現在天氣也涼了。”
蕭落拿起手機,隨意看着新聞。
伍仁愛咬着嘴脣,眼淚差點就掉下來,深呼吸了幾口氣,她突然搶過去蕭落的手機,嚇了蕭落一跳。
“仁愛,你做什麼?把手機還給我!”
“不還!你寧可看這個手機,你都不願意看我嗎?我就這麼難看,讓你看幾眼都不樂意嗎?落,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難道我們不是未婚夫妻嗎?”
伍仁愛悲憤地說着,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蕭落嘆息一聲,揉了揉鼻樑,“仁愛,不要鬧,你不是小孩子了。”
“我沒有鬧!蕭落,你願意和我訂婚,就代表着你同意將來和我結婚!既然我們是未婚夫妻,我們倆就應該有身體的接觸,我今晚這樣,不是卑微,而是義務!這不僅是我的義務,也是你的義務!現在,我就要求你向我履行未婚夫的義務!來吧!”
伍仁愛瞪大淚眼,傷心地瞪着蕭落。
蕭落涼涼地看了伍仁愛一眼,應付地說,“我今天很累……”
“那明天呢?明天你還會累嗎?”
“明天說不定也累。”
“你是不是準備,一直對我說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