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落夕不是不想原諒厲安,可是一想起從前的那些事情,她就會不安,她就會彷徨,擔憂,患得患失,因爲她怕一切又將是從前的回放,她害怕厲安在作戲,等誘她入了局,在給她一個出乎意料,措手不及的結果。
厲安沒想到顏落夕會比自己更加喜怒無常,覺得當頭被打了一悶棍,打得幸福的飄飄忽忽的他有點找不着北。
顏落夕這幾句話,把所有的一切又推回到原點,甚至推回到某個他不想追溯的起點。
“你……你什麼意思啊,你的意思是說我在這裡會打擾你的美好新生活,會妨礙你找新男朋友啊。”厲安反應了半晌,想明白了顏落夕的話,憤怒的皺起眉頭。
顏落夕不怕死的一仰頭,“對啊,我就是這樣想的,你可以來看孩子,但是不能做我奔上幸福道路上的障礙物!”
障礙物徹底的怒了,好看得要命的側臉緊繃着,漂亮的眉梢都跟着突突在跳,“顏落夕,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幹什麼你不都已經知道了嗎,我想開始新生活,我想找新的男朋友,現在你清楚了嗎,聽明白了嗎,請你不要隨便來打擾我的生活。”顏落夕說的字正腔圓,此時有孩子在手,纔不會怕厲安。
厲安只覺得血直往腦門上涌,但又沒有任何權利和能力阻止顏落夕,他深吸了口氣,咬咬牙,“那孩子呢,你找男朋友孩子怎麼辦!”
“當然由我帶着了。”顏落夕毫不猶豫的回答,這個孩子是自己生的,當然要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你說什麼,你要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的男人。”厲安居高臨下,怒氣衝衝的看着顏落夕。
“我和孩子不能分開,我將來無論嫁給誰,都是要帶着她的。”顏落夕的態度也是無比的堅定。
如果說顏落夕要嫁給別人是厲安的噩夢,那她帶着女兒去嫁給別人就是動了他的命根子,對於大男子主義嚴重的厲安來說,這不僅僅是孩子跟誰生活的事情,而是不容動搖,不可商量的事情。
厲安忽的的低下頭,一張放大的俊臉在離顏落夕十公分處放慢速度,目光裡彷彿灼燒着火焰,仔仔細細的打量着顏落夕。
顏落夕眼看着厲安的臉一點點的逼近,他的氣息迎面拂來,她下意識的側過頭,厲安的呼吸越來越近,開始輕輕撩撥着她的頸側,她的身體像觸電般酥麻,他的脣隔着她柔順的髮絲就要貼上她的耳朵。
“你要幹什麼。”躲無可躲的顏落夕,身體不可遏止的開始發抖。
厲安緊貼着顏落夕臉頰,好似在說着綿綿的情話:“我告訴你,顏落夕,你不肯原諒我,你不肯回到厲家,這些我都可以容忍你,但如果你想帶着我的孩子嫁給別人,那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我的孩子是絕對不可以管別的男人叫爸爸的,孩子,和男人之間,你只有一個選擇!”
原本佔有絕對優勢和氣勢的顏落夕突然遭到致命的危險,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球一樣,慢慢的萎頓下去。
但萎頓下去的只有她的身影,她的反抗,她帶着仇恨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厲安,“厲安,你這樣威脅我,你會後悔的,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自己的女兒,是自己十月懷胎,忍着擔心受怕孩子的健康,忍着身體臃腫的難看,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身邊脹成一隻充氣皮球,身體沉重,整夜不能安睡,翻個身都想有個人可以搭手幫忙,再到破水陣痛,痛死去活來刨腹生下的孩子,憑什麼要被他奪走。
顏落夕自小到大,受了厲安無數次威脅,她最反感的是厲安威脅她,剛剛在心裡對厲安生出的一絲好感,徹底煙消雲散了。
女兒連着她的心,她捨不得女兒,不管她的人生多麼坎坷崎嶇,女兒是她這輩子最好的收穫,她絕對不可以跟女兒分開。
不能跟女兒分開,又攆不走狗皮膏藥一樣的厲安,憤懣,不甘,氣惱的情緒滲透顏落夕的全身,她不甘心這樣永遠的被人要挾的活着。
厲安見顏落夕終於不再叫囂着要過新生活了,覺得無比的滿足,因爲有薛麗萍這個內應在,厲安出入薛家跟出入醫院一樣方便,頻繁,顏落夕從醫院搬到家裡,對於厲安一點兒妨礙沒有。
他在離薛家不遠處有一幢別墅,每天早晨晨練時就可以跑來薛家看顏落夕和孩子,順便在這裡吃早餐,然後去上班,快速的處理了公司裡重要的公事,大多數的時候中午時分就可以回來,之後哪裡都不去了,一直呆在這裡,守到晚上女兒睡覺。
顏落夕拿這樣正當光明頻繁來看女兒的厲安毫無辦法,只要她露出些微的反抗,厲安就會話裡話外說要把孩子帶走,她是不能失去女兒的。
在接下來的日子裡,顏落夕一見厲安來了就躲進屋內,厲安進屋看孩子,她就到樓上書房裡坐着,厲安無論說什麼,她都假裝聽不見。
厲安清清楚楚的可以感知顏落夕對自己的消極抵抗,不禁有些後悔那天把話說的太過了,他每次一看見顏落夕,就會目光灼灼,其情切切的盯着顏落夕看,想求得顏落夕的原諒,找到和解的機會。
但顏落夕不是低頭,就是扭身,全沒有一點兒搭理他的意思。
明明在一個屋檐下,但他和顏落夕之間,一步之遙,往往是天涯海角的距離。
顏落夕態度分明的對厲安視若無睹,驕傲的人被人當作透明,這滋味當然不好受,但真正讓厲安坐立不安的是,他有好多次看見顏落夕坐在離他遠遠的地方打電話,看見他一靠近,就會馬上轉移地方。
厲安咬牙看着顏落夕的背影,不知她揹着自己藏了什麼秘密。
隱憂重重的襲上厲安的心頭,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當他再次看着顏落夕邊打電話邊笑,看着她滿面春色,嬌嗔的嘟嘴瞪眼時,恨不得立刻撲過去,用野蠻或者武力把她的電話搶過來,看看她到底是給誰打電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