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師傅一時間沒有說話,猶豫了一會兒才說,“那你上來吧!”
然後許念就歡喜的坐上了車,果然自己還是很聰明的嘛!如果這種方式行不通,就換了另一種方式去解決這件事。
卻不料許念剛剛坐穩,出租車師傅就看着許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許念覺得好奇,“師傅,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有了許唸的這句話,出租車師傅這才清了清嗓子,問,“姑娘,你可知道你要去的地方是哪裡?”
原來是這個啊!許念在心裡輕笑,“知道啊!”
然後出租車師傅一臉的驚訝,好心的勸道,“姑娘,你別怪我囉嗦。那裡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一個小姑娘還是不要去了。”
許念自然知道那不是一個好地方,只是她是有不得不去的理由罷了!
但是人家出租車師傅也是一片好心,所以許念笑笑,說着善意的謊言,“師傅,你放心。我只是從那邊路過,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出租車師傅還想說什麼,但是看見許念一臉的堅定,也不好在勸。
一路上沉默。開到了目的地,師傅才說,“姑娘,到了。”
許念付了錢,說了聲謝謝。然後眼睜睜的看着師傅絕塵而去。
周圍是荒無人煙的一片,許念有些咋舌。這裡沒有任何標誌證明着黑幫的存在,但是她又不相信,黑幫不在這裡。
否則她也不會那麼久了,才曲線救國到了黑幫屬地的周圍。
許念擡頭看了看天,然後觀察了一下這四周的景象。這才提步行走。
這裡就一條公路,既然不是在來的路上,那定是在前方了。
而顧深卻在一遍一遍的折磨下苦不堪言。
恐怖陰森的小黑屋,驟然亮起的白燈。這一切都一點一點的擊潰着顧深的心理。
然而,這還不夠,完全不夠。
羅忠毅詢問了一下小弟顧深的情況,然後讓人帶了出來。羅忠毅認真的看着顧深,“顧深,你現在可後悔了?”
在長時間強烈的光線刺激下,顧深的眼神凹陷。僅僅半天時間而已,整個人看上去都憔悴不堪。
然而顧深卻是無所謂的笑着,嘴脣乾得裂開。但是他也只是笑着,保持着沉默。
同這樣的人說話,顧深寧可自己多吃點苦頭。
羅忠毅見顧深不說話,卻並不生氣,只是冷漠的看着顧深,“看來你的苦頭是還沒有吃夠,我倒是要看看你要強硬到什麼時候。”
顧深直勾勾的看着羅忠毅,那眼神,似乎是要把他千刀萬剮。
羅忠毅看見顧深的眼神,心中漏掉了那麼一拍。但是很快,羅忠毅想到顧深如今只是他的階下囚而已,那盛氣凌人的氣勢又回來了,“來人!把他帶下去嚐嚐其他的刑法。看來這個並不能滿足他。”
一個小弟快步跑了過來,淫笑一聲然後便將顧深拖走了。
顧深被帶進了另一個密閉的小屋子裡,與上一個不同的是,這個小屋子裡六面全是鏡子。無論看向哪裡,都會有很多個不同角度的自己。
混混小弟將顧深推了進去,就很迅速的離開了。似乎這裡是一個十分不吉祥的地方,讓人躲避不及。
小屋子裡又只剩下了顧深一人,本來光線剛剛好的屋子又亮起了幾展大燈。將屋子照得晝亮。顧深下意識的緊閉着雙眼。
良久,纔敢睜開眼睛。但是你一睜開,又看見了無數個自己折射在鏡中。
顧深一動,他們也跟隨着顧深的動作,或正或反的活動着。
在這樣全方位反光的屋子裡,剛開始會沒有什麼感覺。但是過了十幾二十分鐘,你就會不相信鏡中的那個人是自己,再後來,你會慢慢的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強烈得超出常人所能接受的光線,會讓你睡不着覺。
就是這樣一間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房屋,卻最是能夠擊潰人的心理防線。
顧深看着自己在鏡中疲憊的臉,有一些質疑這是不是自己。
這是個很簡單的道理,你寫一個簡單的字,盯着它看得久了,便會很驚奇的覺得。這個字真的是這樣寫的嗎?
心底的防線被一次次刷出了新高度,但是顧深知道,他現在還不能倒下。他的念念,還在等着他回去,他必須想辦法逃出去。
可是,真的要做羅忠毅的三弟,他做不到,連阿諛奉承都做不到。
他一向愛恨分明,這個男人,差一點欺負了他心愛的女人,如今又做出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若真認他做,可能連他也會瞧不起自己。
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也絕不可能逃得出去。
顧深看着鏡中的自己,鬍渣長得很濃厚,因爲長時間沒有睡覺黑眼圈很濃。整個人瘦了幾圈,怎麼看都不像當初那個叱吒風雲的顧深。
視覺受到了強烈的衝擊,顧深不適的閉上了眼。神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放鬆,似乎能夠閉上眼就是一件極其享受的事情。
但是很快,一束強烈的光線射在了顧深的臉上,顧深緊閉着雙眼,下意識的站了起來。良久,才能夠睜開眼睛。
但是又看不見那束光線了。
顧深在心底冷笑,看來他們是不打算讓顧深睡覺了。
之前在小黑屋裡也是,只要顧深一有要睡覺的趨勢,就會有一束強烈的光線打在臉上,讓顧深不得不睜開眼睛。
到現在,顧深約莫着他差不多有兩天的時間都沒有睡覺了。
強烈的疲憊感席捲着顧深的全身,但是又被強迫得不能睡覺。
顧深就那樣直直的站着,眼睛想要睜開,卻覺得眼皮像灌了鉛一樣重。這種疲憊無力的感覺,刺激着顧深的神經。
顧深知道,這樣一直下去的話。他會慢慢的崩潰,直到忘記了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也不會再記得自己是誰。
他會變成一個誰也不認識的瘋子。
但是這樣的情況顧深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他得想辦法避免。
顧深靠在一面鏡子上,眼睛看着前方。思緒卻漸漸的飄遠,他想起許唸的喜怒哀樂,心裡的柔情也被喚醒。
這個時候,只有許念纔是解救他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