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韓蓋瘋狂地笑着，雪白的鬍子，雪白的頭髮，褶子皺成一臉。
“我知道啊。”他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不顧一切地想要逃走的。膽小鬼。”
“所以，我掐斷了你所有的退路。”韓蓋打了個酒嗝。
白鏡臉色變了幾下。
因爲爆炸的緣故，臺階坍塌的非常厲害。
這臺階原本就非常脆弱，此時被爆炸攻擊，臺階陸續往下掉落。
若是不能及時踏上臺階，會被困死在這裡的。
白鏡緊緊地皺着眉頭。
他快速地越過韓蓋，不想再與他糾纏。
險險地踏上臺階之後，白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只要能夠碰到臺階，他就有信心到達頂層。
現在時間還來得及。
白鏡心裡一喜，向着臺階上方奔跑的時候，韓蓋似笑非笑地坐在上方，恰好擋住了他的去路。
“喂，死老頭，讓開。”白鏡的眼中充滿了戾氣，“若是不讓開，可別怪我不客氣了。”
“不客氣？”韓蓋打了個哈欠，“大不了一死，你能怎麼不客氣？”
“我老人家已經說過了，今日我們兩個會一起死在這裡。”他站起來，眼中殺氣畢露。
白鏡狠狠地攥着拳頭。
小型炸彈是那個人親手研製的，威力巨大。
小型炸彈原本是用來震懾猛獸用的，沒想到竟被韓蓋偷走了。
想來，實驗室的爆炸也是這個糟老頭搞的鬼。
爆炸的聲音已經破壞了彩虹濃霧，和剛纔相比，這裡的霧氣已經消散了許多。
當彩虹濃霧消失的時候，臺階也會消失殆盡。
不管他有通天的本領，也只能活在這個時間夾縫裡。
此時此刻，他想要離開，必須要打敗韓蓋。
白鏡不得不認真起來了。
研究尚未成功，他不能死在這裡。
“喲，喲，看來你終於肯認真起來了。”韓蓋見白鏡的眼神已經變了，拍了拍身上的土。
“想大幹一場了麼？”他問道。
白鏡眯着眼睛，看着逐漸坍塌臺階，冷笑。
“看來若是不打敗你的話，是根本不可能離開了。”白鏡將雙手放在身後。
韓蓋點點頭，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不錯，我老人家從一開始就是這麼打算的。”
他的樣子有些滑稽。
白鏡卻笑不出來。
這個混老頭看起來渾渾噩噩的，卻比誰都精明。
小花園的毀滅，蘇鳳藻出現在這裡的時機，甚至連蘇鳳藻身邊的那條狗。
他都精確地計算在內。
彩虹濃霧消失的速度越來越快，臺階坍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距離濃霧消失，已經不足十分鐘了。
白鏡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
“你廢話實在太多了。”他冷冷地說道，伸出手。
一陣颶風襲來，那颶風和剛纔的鐮刀風不一樣，風裡帶着綠色。
一股刺鼻味道傳來，韓蓋眉頭一皺。
這風裡有毒。
他屏住呼吸，用手一揮，毒風憑空消失。
白鏡臉色一變，韓蓋竟然輕而易舉地破了他這一招。
“嘖嘖，早就聽聞你能控制天氣。但是我對這種神啊，鬼啊之類的東西最是不感冒，更
不相信有亂力神怪這種荒誕不經的說法。”韓蓋負手長立，極爲淡定地看着白鏡。
“我猜測，你能控制風雨雷電，是因爲手中有某種機關。”韓蓋輕飄飄地說道。
“風、雨、雷、電都是需要補給的。一旦補給消失了，你的能力也就不能用了。”他說道，“在你的地方待了這三年，我倒真是學了不少東西啊。”
白鏡臉色發黑，這個看起來糊塗卻精明無比的老頭，似乎早已經計算好了這一切。
甚至，連他的能力也計算在內。
“你以爲這三年來我都在渾渾噩噩地觀察你對麼？”韓蓋渾濁的眼神裡充滿了殺氣。
“如果你是那樣想的，那就太天真了。”他滔滔不絕地說道，“在這三年裡，我摸透了小花園裡所有的秘密，甚至你的能力，你的身份，還有你們的目的。”
韓蓋眯着眼睛，看着白鏡變幻無常的臉，冷笑着說道，“我再怎麼不濟，也是一個城的城主。”
“能夠成爲一城之主的人，若是太過昏庸，怕是不能上任吧？”說到最後，他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
白鏡緊緊地皺着眉頭。
毒風對他不管用，若是在這個地方下毒雨的話，時間長了他也會受到牽連。
這個空間是個極爲不穩定的存在。
爆炸的侵襲已經夠厲害了，絕對不可能大範圍使用驚雷和閃電。
現在這種情況，白鏡有些進退兩難。
韓蓋擡着臉，看着上方還在坍塌的臺階，輕輕地笑着。
他已經完全看不到蘇鳳藻等人的影子了。
小黑吃了臨時增進體力的藥物，大概能夠維持一刻鐘的時間吧。
只要能夠維持一刻鐘就夠了。
現在已經過了一盞茶功夫，他只要再拖延一盞茶的時間，即便白鏡能力再大也無力迴天了。
白鏡自然也知道韓蓋的如意算盤，他現在有些迫切。
這空間頂多能維持十分鐘時間，若是十分鐘過後，彩虹濃霧消失。
不僅如此，沒有了臺階，在錯綜複雜的空間裡，即便是他也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他蹙着眉想着，伸出手。
帶着綠色的毒雨從天而降。
韓蓋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白鏡的做法，他只是淡淡地看着白鏡的動作。
毒雨碰觸到韓蓋的時候自動散開。
他的身上像是有一層保護層一般，不管是毒風還是毒雨都無法接近。
白鏡臉色很差。
他的攻擊對韓蓋根本沒有什麼作用。
韓蓋也似乎不想與他決鬥，只是在拖延時間。
“你就這麼想死嗎？”白鏡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
“我當然不想死。”韓蓋瞪着眼睛，“人只要活着就一定能遇到美好的事情，我正值風華年齡，怎麼可能想死？”
“可是啊，有的時候，不得不犧牲一些東西。”韓蓋依然滔滔不絕地說着。
從一開始到現在，一直滔滔不絕，像是要把這輩子的話都說完一般。
“有的時候，人不得不做出選擇。”韓蓋摸了摸懷裡。
懷裡已經空空如也了。
沒有酒，最後一塊肉也吃完了。
他舔了舔嘴脣，默默地嘆了口氣。
“活着多好啊，能夠天天吃肉，天天喝酒，天天看漂亮姑娘。”韓蓋摩挲着懷裡，“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白鏡的眼睛裡
充滿了戾氣。
“既然你那麼不想死，爲什麼還一直尋死？”他幾乎嘶吼着說出這句話。
“剛纔已經說過了啊，有的時候並不是死亡選擇你，而是你選擇了死亡。”韓蓋的眼睛透過彩虹濃霧。
早已經看不到蘇鳳藻等人的影子了。
此時此刻，他們大概已經走了一半路程。
韓蓋在懷裡沒摸索到什麼，依依不捨地伸出手。
他哀嘆了一口氣，“可惜了，如果能多備一壺酒就好了。”
“我是絕對追不上他們了，所以，不想死的話就停手吧。”白鏡額頭上冒出些許冷汗。
他們兩個各自站立在坍塌的臺階上，上不着天，下不着地。
在他們頭頂上，臺階已經坍塌了許多。
“這個空間是個重疊的空間，若是七彩濃霧消失之後，空間會重疊，那個時候，我們誰都逃不出去了。”白鏡想要撇開韓蓋往上去的時候，韓蓋如影隨形地緊緊地貼在他身邊。
白鏡已經發怒了。
原本英俊的臉上一片猙獰之色。
他怒氣衝衝地看着韓蓋，“老頭，你這麼想死的話，我就成全你。”
白鏡說着，伸出手。
和平常只伸出一隻手不同，現在的他伸出兩隻手。
“你還是第一個，讓我兩隻手都用上的人。”白鏡眼中殺機畢露。
“去死吧。”他說着，雙手一揮。
憑空產生一聲驚雷，緊接着，電閃雷鳴。
那雷電不偏不倚地落在韓蓋身上。
韓蓋似乎早已經預料到了一般，他快速向前飛去。
腳尖輕輕地點着跌落的臺階碎片，韓蓋身輕如燕地往上飛了一段。
只是向上移動了一點，驚雷和閃電卻像是被隔斷了一般，根本無法透過去。
“正如你所說的，這裡的空間都是重疊的。我雖然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我知道，你的能力在這裡似乎不好用。”韓蓋倒揹着雙手，饒有興趣地跳來跳去。
“在你的小花園裡，我可真是見識到了從來沒都見識過的東西。”韓蓋搖頭晃腦地說着。
“哦，對了。我已經將我這三年的所見所聞記錄成冊。”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中流露出慈祥的光芒，“若是蘇鳳藻那女娃娃能夠活着逃出去，我那可愛的女兒一定能夠見到的。”
韓蓋說着，語氣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瘋了，你瘋了。”白鏡的狀態接近瘋狂。
他拼命地向上跳躍，每當靠近還未坍塌完畢的臺階時候，韓蓋便將他踢下去。
論功夫，白鏡的功夫遠遠不如韓蓋。
白鏡的能力多半是仰仗着手裡的工具。
他沒有內力，也沒有輕功，在這種空間狹小的地方對戰韓蓋，只能屢屢佔下風。
“你可知道，若是這彩虹濃霧消失之後，這空間就會重疊在一起。”白鏡大吼着，“空間重疊在一起，我們都會被碾壓成碎片的。”
韓蓋搖搖頭，“我說過了，這些我都不關心。我現在只關心一件事，那就是你一定要死在這裡。”
白鏡臉上越發猙獰了起來。
韓蓋如此百般拖延，的的確確是要將他拖死在這裡。
“你打不過我，我也不想打你，但是我的使命就是讓女娃娃他們平安離開這裡，然後不讓你活着離開這裡。”
韓蓋說着，眼神浮現出嘲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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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