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煜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任何的情緒波動,但就是這樣,才更加讓人覺得擔心。
他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深淵裡,說話的節奏,都完美那麼像是一個機器。
“南洲的靈氣,比凌天大陸要濃郁得多,南洲裡的人,修爲也普遍強於凌天大陸,所以,南洲的規則,就是實力爲尊。”
“在凌天大陸,還有所謂的國家,所謂的制度,但是在南洲,有的只是壓迫和剝削。”
“那裡的人,無論男女,都不是良善之輩,無論老少,都不能輕易得罪,並不是一個好地方。”
洛溪伸出手,握住了南宮煜,輕輕的,充滿柔情的說道:“即使不是好地方,那我們就不去了。”
洛溪的話,讓南宮煜的身體一震。
“確實不想丫頭去。”
但是,他們的意志,哪能扛得過老天的算計。
“那你呢?”
不想她去,是不是代表,南宮煜要放開她,一個人走?
南宮煜反握住洛溪的手,道:“丫頭在哪兒,爲夫就在哪兒。”
“不回南洲,你不後悔嗎?”既然這麼清楚南洲,那麼,南宮煜,應該是來自的人吧!
洛溪的這個問題,南宮煜沉默了半晌,沒有回答。
洛溪瞭然的笑了,繼續問道:“說完了南洲,再說說洛天遠的事情吧!”
“丫頭已經猜到,洛天遠是來自南洲的人了吧!”
“嗯。”在聽到宣囿說洛天遠身上帶着打開南洲大門的鑰匙的時候,她就猜到了。
只是,她有很多地方,搞不明白。
既然洛天遠是來自南洲的人,那麼,他的實力,在凌天大陸肯定是可以橫着走的人物了。
既然身上帶着打開南洲的鑰匙,在凌天大陸遇到了危機,完全可以離開凌天大陸,回到南洲,爲什麼要被困在東辰國那樣的小地方,還忍受着那樣的折磨。
洛天遠臨時前說得不明不白,估計就是不想洛溪多接觸南洲的事情,但是,能解開這些秘密的,也只有系在洛溪身上的秘密。
“洛天遠,是南洲洛家大小姐洛錚的守護者,活着的意義,就是爲洛家大小姐犧牲。”
“在三百多年前,洛天遠在洛錚的幫助下,帶着洛錚的剛出生的孩子逃出南洲,追着他一起出來的,還有前來追捕二人的洛家大少爺的守護者洛天冶。”
“洛天遠進入凌天大陸之後,爲了掩蓋孩子身上那來自南洲的氣息,躲避洛天冶的追蹤,以秘法爲引,生命爲價,花了三百年的時間,終於將孩子的氣息,徹底的封印在體內。”
“凌天大陸靈氣稀薄,不足以供給洛天遠修煉所需,在消耗了三百年的靈力之後,他的靈力,開始枯竭。”
“他經過西祁國時,爲了掩飾孩子的身份,他娶了一個女人,打算在凌天大陸開始新的生活,兩人還育有一女,但是,那個女人並不是普通人,而是西祁國公主。”
“爲了公主,他暴漏了南洲的武功,被洛天冶發現後,就帶着公主和女兒,一路向東,逃到了東辰國,而那個孩子,在氣息被封印之後,就失去了音訊,不知道洛天遠將他,安置在何處。”
“在逃離的途中,公主身受重傷,性命垂危,洛天遠毀掉了南洲的鑰匙,一分爲五,將那碎裂的鑰匙,灑在了凌天大陸的土地上,在自己的身上,只留了一份。”
“兩人到了東辰國不久,公主就離開了人世,洛天冶在洛天遠的身上下了封印,將他困在消靈塔獄,讓他慢慢的等待死亡。”
“洛天遠爲了女兒,一直撐着,直到被救出消靈塔獄之後,才傳出他離開的消息。”
“洛錚的孩子,是男是女?”
依照南宮煜的說法,洛錚的孩子,應該是不知所蹤,而她洛溪,是洛天遠和和風唯微的女兒,但是,洛天遠臨時前叫她“小小姐”,還提到了“大小姐”,這麼說來,她應該是被洛天遠帶出南洲的洛錚的孩子。
可是,如果她就是那個孩子,洛天冶或者殺了她或者帶着她,但不可能任憑她在東辰國成長。
她能活一直在東辰國,唯一的解釋,就是洛天冶根本不知道她就是那個孩子。
而區分小孩最大的特徵,就是性別。
“是個男孩。”南宮煜看着洛溪的側臉,有些淡淡的滿足。
因爲,他的丫頭,頭腦十分聰明,他相信,就算回到南洲,丫頭也能應對洛家的那些人,那些事。
就算丫頭應付不了,那也沒關係,只要他南宮煜活着一日,就能保證洛溪生命無憂。
就算,是搭上他的性命,也無怨無悔。
“洛錚幫助洛天遠逃出南洲後,怎麼樣了?”
會接受懲罰吧!在那種地方。
南宮煜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洛錚被抓回洛府後,自殺了。”
自殺,了?
“那個孩子的父親,難道就沒來救她?”
“那個孩子的父親,不明。”
不明?是說,洛錚跟那人,是私定終身,不爲外人知曉的意思嗎?
那麼,這樣,也就相當於沒有父親了吧!
南宮煜終於撤開擱在洛溪肩上的頭,扳過洛溪的身子,讓洛溪正對着他。
然後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丫頭有沒有發現爲夫的肩膀十分寬闊?”
“呃……”是啊!那又怎樣?
“爲夫的肩膀,是專爲丫頭的喜怒哀樂而生的,不管丫頭遇到了什麼,爲夫的懷抱,永遠爲你打開,爲夫的肩膀,永遠借給你靠,爲夫的身邊,將會是你最安穩的港灣。”
說到這裡,南宮煜的眼睛突然變了顏色,杏色的瞳孔,突然出現一抹血紅,像是錯覺一般,一閃而過。
“南宮煜會用盡生命中的一切,護洛溪一世長安。”
南宮煜看着洛溪的眼神,專注而深情,莊重而嚴肅,像是在宣示一般,讓洛溪無端的覺得心慌。
“南宮煜,你……”
洛溪的話還沒說完,南宮煜就突然捧住了洛溪的頭,冰冷而溫潤的脣,壓在了洛溪的粉脣之上。
洛溪還沒反應過來,嘴脣就被南宮煜咬破。
“嘶……”洛溪被嘴上傳來的尖銳痛感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一陣腥甜的味道,涌入了口中。
“南宮……,唔唔……”脣被南宮煜堵住,舌頭被南宮煜捕獲,洛溪連說話,都顯得那麼的困難。
南宮煜的瞳孔,慢慢的變成紅色,上面,清清楚楚的倒映着洛溪的臉龐,洛溪看着南宮煜的眼睛,在自己那清晰的倒影中,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瞳孔,也是血色。
兩人擁吻的脣瓣處,被鮮血染紅,那些血中,有洛溪的,也有南宮煜的,血液交融間,一個小小的血色圖案,在兩人的緊密接觸的脣間生成,隨即沒入洛溪的口中。
洛溪只感覺嘴中的腥甜突然消失,脣上尖銳的疼痛不再,南宮煜瞳孔的顏色消失,他瞳孔中的倒影,眼睛也是正常的杏色。
兩人的脣分開,南宮煜微微喘息,看着大口喘氣的洛溪,又壓了上去。
溫柔的吻,不同於剛纔的簡單粗暴,充滿了纏綿繾綣,剛纔看到的異常,還在洛溪的腦中盤旋,但是,隨着南宮煜的吻進一步加深,洛溪的思維開始停止運轉,腦子變成一片空白。
在南宮煜溫柔如水的眸子中,洛溪任由自己沉淪。
不知道吻了多久,南宮煜終於放開了洛溪,兩人的呼吸都很急促,氣息紊亂。
洛溪的臉色緋紅,杏眸含春,身體軟成了一汪春水,被南宮煜摟在懷中,纔沒有滑下。
粗重的呼吸,在洛溪的頭頂傳來,就連心跳的律動,都被呼吸聲引導着肆意狂跳。
“南宮、煜……”
洛溪一邊喘息着,一邊擡頭去看南宮煜。
“嗯?”
南宮煜也低下頭,額頭貼着洛溪的額頭,鼻尖碰到洛溪的鼻尖。
兩道氣息纏綿間,曖昧的因子,開始擴散。
洛溪的臉上一陣火辣辣的滾燙,一直燙到了耳根處,甚至是脖頸。
她想問南宮煜,什麼?
從剛纔開始,就一直盤旋在腦中的,想要問出口的問題,到底,是什麼?
洛溪此時腦袋一片空白,混沌不清,根本記不清剛纔所想。
她記得,南宮煜跟她說了南洲的事情,洛天遠的事情,在說到洛錚自殺之後,就突然對她說了很肉麻的話,然後,突然就吻了上來。
深深的一個吻,彷彿吻了一個世紀般,直到現在,才停了下來。
她想問的,似乎,她沒什麼想問的。
南宮煜扳正洛溪的腦袋,專注的看着洛溪的眼睛,道:“丫頭想說什麼?”
洛溪看着南宮煜的眼睛,皺了皺眉,搖頭。
“丫頭可是想說,爲夫俊朗不凡,吻技高超?”
去你丫的。
洛溪拍開南宮煜撫着她臉頰的手,轉身大步往前走。
從南宮煜吻上洛溪那一刻開始,就一直轉過臉背對着二人畫圈圈的參寶,在聽到二人的說話聲後轉過身來,見洛溪突然起步,趕忙邁着小短腿追上去。
臨追前,還不忘瞪南宮煜一眼。
南宮煜看着洛溪的大步離開的身影,眼中閃過一抹疲憊。
至於那個血誓之吻,丫頭忘了纔好。
指尖傳來的僵硬和冰寒,靈力受阻的感覺一閃而過。
南宮煜知道,他體內的寒毒,因爲那個血誓,提前發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