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明天祭祖的話,那李兔兒是否要參加?”
讓李兔兒參加祭祖,這是爲什麼?
方氏覺得自己一個激靈,一下子就回過了神來。
那個沈姨娘說白了只是個外室,如今喚她一聲“姨娘”都是擡舉她了;外室的孩子怎麼能夠進祠堂?老爺怎麼會問出這樣糊塗的問題?
方氏擡頭看去,卻發現老夫人聽了,是一臉的凝重;她的心“噔”地就往下沉了沉,不知老夫人是不是就會允了的。
如果真允了,不是在打自己這個當家主母的臉面嘛!
“此事棘手啊。”老夫人想了半天,卻是一聲感慨。
她是知道自己的兒子的真實想法的。
帶着李兔兒一起參加祭祖,便是想在太子面前有個交代;畢竟眼下局勢還不明朗,雙方在表面上還都是客客氣氣的。
可是這世上的事,又有多少能夠兩全呢?
此時只是考慮了儘量不要得罪太子,那有沒有考慮二皇子也是不能得罪的呢?可是很明顯的,帶了李兔兒參加,不就是在暗中把二皇子給得罪了嗎?
所以,在這些紛爭中,其實選左或者選右都是一種方法;不到最後的時候,是不會知道自己選擇的對或錯的。
唯有想兩面都選,都不想得罪的話,纔是死的最快的方法。
因爲無論是哪一方得勢了,都會想起當初在最困難的時候,這個人其實是採用了觀望的方法;所以,便會覺得是牆頭草兩邊倒,不打壓便已經是極爲優渥的待遇了,更不要奢想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不必帶了。”
老夫人一錘定音,方氏鬆了口氣;李丞相的臉色卻有些鐵青,很是難看。
他並不是不明白這樣做的道理啊,只是身上揹着李府一大家子的性命;總想着要爲這些人都留條後路,這纔會想到要保持中庸的。至少,在目前還沒有完全撕破臉皮的時候,便想着要做到表面上的不偏不倚。
只是世上的很多事,又哪是得了隴還能望蜀的;比如眼下的相府,那就只能是一種選擇啊。
哎,罷了罷了,就如此吧。
“母親吩咐的是,孩兒明白了。”
老夫人點了點頭,自回自己的院子去了;方氏也去尋李月蓉,仔細說道明天祭祖應該注意的事情。
還有本來想在下個月初二,也就是出嫁前一天,蓉兒要和二皇子一起去護國寺祈福的;眼下大和尚已經把護身符給送了來,那便不用再特意去一次了。
這事也要讓蓉兒跟二皇子說一聲,可以讓二皇子提前知道有空餘的時間可作其他安排;哎,如果自己不提醒的話,估計蓉兒都想不到這些吧。
想到這兒,方氏終於在心裡嘆了口氣,這腳下的步子便加快了許多,趕緊地去找李月蓉去了。
天色好不容易終於漸漸暗了,整個下午都在睡覺的李兔兒,終於覺得自己神清氣爽了;她等沈姨娘入睡後,便認真地坐在了桌子前面開始等人。
因爲她有預感,今天晚上,那個小賊是一定會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