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顏閉着眼睛睡了一會兒，察覺到相衍沒有像平常那樣抱她之後又睜開了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
而相衍，因爲考慮到司顏已經發現了什麼所以還沒有回神。
被司顏用這麼期待的眼神注視着，他心下動容，剛要伸手去摟住她的腰，結果司顏自己卻把放在他胸膛前面的手移下來環在了他的腰間。
不容他說什麼甜言蜜語，她便往他懷裡蹭了一下睡着了。
相衍擡起的手臂還橫在半空中，看着司顏睡着時乖巧恬靜的側臉忍不住又親了一下，才關掉了房間的燈將她摟在了懷裡，卻又留着空隙。
睡到半夜的時候，相衍起牀去洗手間，拿了舒凡放在客廳的一些藥和紗布給滲出了血的腿上重新包紮了一下，將身上的冷汗擦掉了之後纔回到房間裡面。
原本靠着她睡的司顏一手還在牀上不停地摸索，似乎在找身邊消失了的熱源。
小手胡亂的碰觸了幾下之後才抓住了一旁的枕頭，然後不停地往枕頭的那邊移，相衍眨眼間的功夫，司顏已經睡到了他剛纔起身的位置上了。
只是身上的被子都被她踢在一邊，睡衣的一角被掀了起來，白皙的肚皮還露在外面，很是可愛。
相衍回到司顏原本睡的位置上靠着牀坐着休息，然後視線一直鎖定在司顏的身上，這個樣子睡的話，他就不能抱着她了。
肩上和心口的傷都不能加劇了，不然受煎熬的還是他，司顏從牀的一邊移到另一邊，也是故意的嗎？
一個人睡着和醒着時呼吸頻率並不相同，更何況是同牀共枕的司顏，他最熟悉不過的人，她是不是裝睡他一眼就能看穿。
相衍將枕頭放平又躺回了被子裡面，平躺着看着天花板，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一些影子，他閉了閉眼睛，儘量移開了些不去碰身邊的人。
司顏把他的枕頭當作是以前的襯衫一樣半枕半抱，而他，也只能如此。
黑暗中，也不知道誰的眼角隱隱有淚滴滑下。
……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上的紗帳照進來之前相衍就已經醒了，他本該起牀去讓靳昕給傷口換藥的，但他又不捨得驚擾身邊的人。
後半夜的時候，他一直清醒着，原本保持着警惕不接近他的司顏，卻在熟睡之後自顧自的找了過來，不像是以前那麼纏着他，但卻將他的胳膊抱在懷裡不放。
他在黑暗中定睛看着她，良久，才閉上眼睛。
有句話說嘴上說着不用身體卻很誠實，他突然很感謝司顏的這種誠實和依賴。
聰明的她向來敏感，發現了什麼也不足爲奇，甚至從一開始就避着他，幾次想要遠離不碰到他的傷口，卻在睡着後循着熟悉的氣息和懷抱就竄到了他的身邊。
相衍騰出一隻手將司顏散亂的頭髮往後面捋了一下，逆着光線看去，似乎又從她的臉上看到了一些溼痕……
只是一眼，就讓他難受至極，連睡着了都這麼傷心嗎！
他到底做了什麼，又做了多少會讓她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