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初晴。”那頭聽不到聲音了。
肖莫冷冷地看着夏初晴，又看了一眼手機，宋衡。
“肖莫你幹什麼呢？我說有人接我了，你怎麼還狗皮膏藥似的黏着我？你真是喝多了，你再不鬆手，我喊人了啊！”夏初晴威脅他。
圖書館裡是有值班老師的，老師看到學生被人騷擾，肯定會管的。
雨下得很大，陣陣涼風鑽進夏初晴的衣領裡。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她有點冷了，渾身發涼。
肖莫只看着她，一言不發。
夏初晴被他看得發毛，有點膽戰心驚的。
喝醉酒的人很可怕，而且肖莫眼睛通紅，渾身散發着比晚風還冷的寒意。
她哪裡敢坐他的車，酒駕不談，這萬一他要是起了歹念，將她帶到某個荒郊野外……
夏初晴打了個寒顫，頓時毛骨悚然，不敢再想了。
“肖先生，我怕了你了，你放手行不行？我們之間好像已經沒有什麼糾葛了吧？我欠你的，都還了吧？”
“你欠我的還多着呢。”肖莫淡淡道，視線依然落在她有點蒼白的臉上。
“我欠你什麼？你倒是說呢！只要你說得出來，我就能還得起。”夏初晴沒好氣道。
“你以爲你能順利拿到去法國留學的名額？你們系裡比你家有錢有勢的多了，你爸雖然是市長，但還在A市，A市怎麼跟C市比？”
肖莫情緒有點激動，一口氣說了很多話。
他想，他是真得有點醉了。
夏初晴一愣，她不可思議地看着肖莫的眼睛，語氣冰冷：“你爲什麼要干涉我的事？還有，你查我？”
她爸是市長的事，連輔導員、校長都不知道，肖莫居然知道。
她也從未跟自己的任何同學提過家裡的事，她只說自己爸媽是普通工薪族。
沒想到，肖莫早就將她的家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頓時有一種裸露在公衆視野裡的恥辱感，雖然這不是什麼大事，但她從來不想說，只是因爲她想證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父母。
她很努力地學習，拿獎學金，學費都不用她爸媽操一份心。
然而就是這樣，以後還是要被冠上靠父母的名聲。
而且，這一次留法的名額是她千辛萬苦通過初試、二試、面試得來的，結果肖莫告訴她，沒有他，她就不能拿到。
這無疑是對她巨大的否定，她努力了那麼久，爲什麼要靠他？
“肖莫，我們之間有那麼熟嗎？你爲什麼要查我？還有，我留學名額真得是你做了手腳？”
她喜歡公平競爭，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在背後動手腳的人，可是她沒有想到，自己也會被動地成爲這種人，這是對她努力的巨大否定！
“你別多想，我只是幫你跟學校打了招呼。”肖莫口氣鬆了，“你要是沒有那麼優秀，學校也不會同意。”
“夠了！”夏初晴這次真得生氣了，“肖莫，你觸碰我底線了你知道了嗎？你以爲你是誰？我說了，上次還掉你的人情，我們就互不相欠了，你憑什麼還要來干涉我的生活？我們沒有那麼熟，請你離開好嗎？”
肖莫看着她瞬間通紅的眼睛，他心口竟在不停地顫動。
彷彿有一根繩子勒緊了他的心臟，窒息般的疼痛蔓延在四肢百骸。
“你的筆試分數是系裡最高的，你有什麼懷疑你自己能力的。”肖莫淡淡道，“我只是怕萬一。”
“不是這個問題？你分清主次好嗎？”夏初晴有點失去理智，“我討厭不熟悉的人在我不同意的情況下干涉我的生活，你懂嗎？木頭，走開！”
夏初晴用力甩開他的手，肖莫手勁大，她甩開的時候，自己胳膊也差點脫臼。
肖莫的脣角浮起苦澀的笑，不熟悉的人？
甩開肖莫，夏初晴飛快地跑進了圖書館。
沒有再回座位，她進了洗手間，哭出聲來。
真的，肖莫是真有本事，每見他一次，他都能把她氣哭。
肖莫有些失措，他垂手站在圖書館門口，看着夏初晴消失的方向，心口依然是那窒息般的感覺。
大雨還在下，一刻都不停。雨滴落在地上濺起水花，水花落在肖莫的西褲邊上，形成一個又一個水漬。
他承認，他今天有點喝多了，神志不清，意識模糊，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
他跟學校幾個老師都打過招呼，要是夏初晴有什麼困難，先告訴他。
他也不知自己爲什麼要這麼做，似乎是想要她開心些，他見不得她哭的。
正如今晚，圖書館的老師跟他說，夏初晴沒有帶傘。
他正好就在C大附近的一家酒店陪客戶，酒席還沒有結束，他就開車過來了。
雨水飄到他的臉上，他的酒意漸漸有幾分醒了，他醉得不是很厲害，但來到學校後，又一時衝動了。
在門口站了很久，他也沒有離開。
過了大概十分鐘，一個男生開着一輛車來到了圖書館門口。
“這雨下得真大。”男生一邊拿了一把傘，一邊從車上走下來。
一下來就甩了甩頭髮，就拿出手機。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號碼剛撥出去，一個男人手裡的手機卻響了。
“咦……奇怪，初晴的手機怎麼在你這裡？”男生好奇地走到肖莫的身邊。
“剛剛有女生丟的，你要是認識她的話就給她吧。”肖莫將手機放在了男生手裡，頭也不回地步入雨中。
“哦！”男生接過手機。
肖莫從雨裡走進車子裡，他打開車門，調轉車頭，將車開離了圖書館。
“喝酒還敢開車啊。”男生嘀咕了一聲，走進了圖書館。
他沿着圖書館找夏初晴，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只找到了她的座位。
他就在她的位置上坐了下來，等了約摸十分鐘，夏初晴從洗手間裡走出來了。
“衡哥，你來了。這次挺快。”夏初晴笑了笑。
她的眼睛還紅通通的，雖然洗了好幾次臉，但還是一眼就能看出來，她哭過了。
“怎麼了？”男生跳了下來，走到她的跟前，盯着她看了幾眼，“哭了？不是吧，夏初晴還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