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飛劍與盤龍棍的碰撞愈發的激烈,不時發出沉悶若轟雷的聲音,聽的其他學子紛紛躲避,唯恐遭受池魚之殃,落個支離破碎的下場。
高強度的對抗總是令人疲憊,雙方終是拼到了極致,一觸即分,默默的隔在半空對峙。
許仙和柳永也是趁機甩動着手臂,恢復着已經麻木的手指和意識。
“強子,真沒想到你的進步這麼大,想要拿下你看來不是那麼容易了!”
隔着中間的空地,柳永爽朗的笑聲還是傳到了一班的場地裡。
許仙也不甘示弱,劍眉微挑,
“難得遇到學長這樣的對手,我當然要全力以赴,一雪前恥!”
“哈哈哈,說得好。既然這樣,就讓我來看看,你這一年究竟長進了多少!”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二人抱拳互禮,空中便又有了動靜。只見飛劍瞬間加速,如同一離弦之矢,朝着盤龍棍中間的鎖鏈斬來,那呼嘯的破空聲聽的衆人心頭一顫,可見此劍之威。
鎖鏈若是被斷,盤龍棍也就變成了紅花雙棍,而許仙根本就不擅長雙棍的打法,到時候自然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所以他只有舞了個棍花,用棍身迎了上去。
又是一聲沉悶的對碰,二人均感到手臂一麻,相視一笑,便又開始了新一輪的交鋒。
“存中,你看這劍棍之爭,究竟誰會獲勝?”
愛晚亭內,周式捋着頜下的鬍鬚,神態間若有所思。
見是院士發問,沈括也是認真的思考了一下,方纔沉着的開口,
“按理說柳永的實力更強一籌,畢竟玉簫劍法天下聞名,實乃是世間一等一的劍法。而且去年的比拼,他最終也是以一招力劈華山砸落了許仙的盤龍棍。只是今年看來,許仙應該是將盤龍棍徹底改良了一遍,控制的節點也由原先的四個變成了現在的兩個,操控起來更加的方便,運動的軌跡也更加的靈活,說起來,這倒是真像是盤龍棍的技法了,許仙這下應該是順手了許多,足以將他的真正實力發揮出來。至於誰勝誰負,括還真的不好加以定論!”
“哦,居然連存中都判斷不出來優劣?這倒真是有看頭了。那我們就靜待結果,看看到底是飛劍氣貫長虹,還是太祖創下的盤龍棍更加詭譎多變吧!”
聽了沈括的分析,周式心頭詫異,當然不知道結局的大戲是更加吸引人的,他便也不再多問,邀着衆人一起繼續觀戰。
此刻空中的戰鬥也進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除了劍棍相爭以及圍攻顧長風的那七個人,其他地方的拼鬥只能以慘烈來形容。
不時有機關獸字空中墜落,操控的學子怒砸操縱檯,卻也只能告別了這次的大賽。更有憋屈的學子,因爲操控失誤或者是被別人撞出了比賽圈定的範圍,而遺憾的出局。
這個時候對面的羅瑤就會舉起相應班級顏色的小旗,示意底下的衆人,而因爲巡場監督的是退伍老兵董既,倒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學子敢公然的挑戰遊戲規則,只得嘴上埋怨幾句,操控着機關獸往旁邊一處山坡集中降落。
只是不管墜落的還是被迫降落的,三班這次都是損失慘重,淘汰率趕上了其他三個班的總和,而且若是細心一點觀察的話,其他三班的機關獸彼此並沒有相互攻擊,反而聯合起來,一起向着三班發起了圍剿。
“哎喲,還真是人怕出名豬怕壯啊,我們好像被針對了!”
拼鬥中的柳永這時得空掃了一眼,發現了空中的異常,瞬間明白了其他班級的意圖,嘴角不由掛起一絲苦笑。
許仙則毫不關心,大聲的回道,
“那是他們的事,與我們何干?學長,你還是不要分心的好,我來了!”
“說的也對,來得更好!他們以爲這樣就能勝過我們班嗎,也太小看霹靂的黑龍了!”
看到許仙一招蘇秦背劍自下而上撩來,柳永也不發憷,直接就是劈了下去。
他對自己的這招力劈華山可是信心十足,去年也是因爲這招,纔將盤龍棍斬於馬下。
劍棍再次相撞,然而想象中分出勝負的畫面並沒有出現,盤龍棍的一頭雖然因爲承受不住飛劍的巨力而被砸落下去,只不過這次許仙早有所料,及時的操控着另一頭的棍身再次上撩,如此反覆之下,盤龍棍上下翻飛,竟是打得飛劍後退,戰場也是自下而上躥升了三十多米的距離。
“強哥,加油,打飛他!”
空戰的這一幕,許多人都在關注,相比於護衛隊妹紙們的尖叫連連,湘雲此刻極其後悔爲什麼當時製作戰鷹時沒有順便做個大喇叭,如今只能扯着嗓子跟外面的那羣瘋娘們比分貝,喊得歇斯底里,嗓子都快冒煙了。
愛晚亭內的衆人也是時刻關注着空中的態勢,對於三個班圍攻一個班的局面,雖說事先沒想到,但也沒有制止,畢竟書院裡教授的,本就有合縱連橫的內容,學子們拿來活學活用,他們高興還來不及,又怎麼會說什麼,只是圍攻的場景着實有些不忍直視,他們還是將視線放在了打鬥的十分精彩的劍棍之上。
“還真是太祖盤龍棍的招法,看來許施主的棍法也是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如此激烈的對抗中,還能使出這麼精妙的連環棍擊,老衲也是深感佩服!”
玄空大師看過去年的比賽,對於剛纔的那一幕自然熟悉的很,而許仙觸底反擊的變化讓他吃驚不小,完全沒有料到,便不自覺的讚歎起來。
只不過坐在角落的一個人情緒不佳,停下了手中的菜刀,有些氣惱,
“老和尚,別再拼命的誇了,我在雕東西呢,手差點被你說的一抖。你要是出手,十個許仙都不夠你打的,你佩服他,那誰佩服你啊?”
“阿彌陀佛,燕施主謬讚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老衲這點微末伎倆,若是相較於施主手中的刀,怕不是要掩面而走了!”
玄空大師並不生氣,依舊笑呵呵的回道。
而書院中,手中之刀能得到這位得道高僧稱讚的燕姓男子,也就只有一位,便是有着‘秋高氣爽燕南飛’之稱的廚神阿飛。
此時的阿飛停下了手中的菜刀,臉色肌肉一陣抽搐,
“別介,我就是一做菜的廚子,您老這一身皮糙肉厚的,我這把菜刀可削不動。別說是我了,就是柳如是的那柄魚腸劍,遇到您這金剛不壞之身,估計都得折斷了!”
“好了,好了,二位也不必爭執,我們還是繼續觀戰吧!”
範德彪此時打着圓場,將二人的視線又帶到了空中。
此時的空中,飛劍和盤龍棍再次陷入了僵持和對峙中。雖然許仙靈活的操控令柳永吃了個悶虧,將那柄劍擊飛長空,但後繼乏力,不得不先停下休息,喪失了大好的追擊機會,卻也無可奈何。
而另一邊,戰況已經接近尾聲,經過激烈的廝殺後,僅剩的二十餘架機關獸圍着一個巨大的磨盤蓄勢待發,大有羣狼分屍的架勢。
“如山,實在不行就放棄吧,相信霹靂,他會帶着我們三班的榮譽登頂的!”
柳永掃了一眼,大概明瞭了現在的情形,嘆了口氣對着旁邊那個讓人無法忽視的龐然大物說道。
如山神情有些沮喪,不過片刻後,他便咬緊了牙關,
“我相信霹靂,不過我現在一定要拼掉一兩個,爲他減輕負擔,班長,你那邊可不能輸啊!”
“嘿嘿,你還是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石頭。還拼掉一兩個,你想的倒是美!”
不遠處,謝貴的那張三角臉上掛滿了奸笑,操控着自己的野狼,率先衝了上去。
只不過,伴隨着轟隆隆的悶雷聲不斷響起,野狼去得快,退的更快,在其身後,赫然出現了一個怒目虯鬚的龍頭,張開巨口快速追來,彷彿是想一口將其直接吞掉。
“我的媽呀!”
謝貴直視着那個足有半間屋子大小的龍頭,雙腿一軟,差點嚇尿,趕忙操控着野狼豕突狼奔,玩命的逃離它的身邊。
待其驚魂稍定回頭望去,那黑龍的整個身軀已然出現在高空之上,遮天蔽日。衆人眼前爲之一暗,全都被籠蓋在陰影之下,一時俱皆驚呆。
由於平常訓練時,黑龍升空的位置都比較高,再加上公輸揚有意保守秘密,就算其他學子和老師看到,也只是好奇的觀望而已。
對於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除了當初直面的衛臺、周澤二人,現場其餘人等均是心中震顫,吞嚥着口水。
“我擦,個汗!這體積也太大了點吧!”
“這樣的機關獸放出來,我們還怎麼比?”
“這真是木頭和帆布做的?我怎麼看着像是一條真龍!”
“這麼大的黑龍,究竟是怎麼飛起來的?”
“我們還是放棄吧,這根本就沒法比了啊!”
比賽場中的學子們出現了不小的騷動,有幾個甚至已經停下了操控,任由自己的機關獸墜入山谷,對比賽的勝利完全不抱有任何的希望。